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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君如魔生 / 第一章:棺从天降

第一章:棺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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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荒大陆,地处偏西的地界上,有一片荒原。方圆有千里之距,渺无人烟。从极高处俯瞰,整片荒原都是犹如大旱之后地表裂开的场景,像是一张布满方圆万里的蛛网。
  在这里,除去一些耐力极强的兽类,和一些不得已路过此地的行商或游侠,这片荒原几乎没有什么生机。
  造成这番场景的原因不得而知,但绝不是因为大旱。
  因为此地古怪之处在于,无论天上下来多少雨水,这里的土质总是能吞噬得干干净净。甚至距离此地最近的落日城,前些年突然发了一场灭城的大水,都是由当地百姓自发的修渠筑道,将大水引来此地。大水进了这片荒原,犹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落日城的百姓这才避开一劫。
  也有好事者挖走此地之土带回家中查验,可结果却并非如大家所料的那样,这片荒原上的土似乎和普通的土并没什么区别,并没有那种如鲸吞水之能。
  久而久之,一则被落日城百姓遗忘已久的传说又悄然在城中散开。
  这片荒原的地底深处,是锁了一个上古妖魔的。
  传说这个妖魔真身是一条性喜食人的恶蛟,乐于戏水,曾经兴风作浪,为害一方。不知道多少城池被其带来的大水灭了城,最后惹怒了通天山上的一位大人,一番搏杀之下,最后恶蛟被一剑洞穿真身,钉在了如今荒原所处的地底深处。
  是生是死,无人得知。
  所以那些落在荒原之上的水,都是被那条恶蛟,或者说是那条恶蛟的尸身给吸了去。
  这则传说本身,也就是落日城百姓的一些饭后谈资,无论是真是假,也没人去追究。
  不过整片荒原的正中心,有着一座笔直得如同一把利剑的孤峰,是很多人都看到过的。
  落日城百姓不由将其和那则传说联系在一起,想起那把将恶蛟钉入地底的长剑,或许就是这座山也不一定。
  故而众人对这座孤峰多的是疑虑和敬畏,自然对其都有些敬而远之。
  久了也就没有人再去在意那座孤峰,但那座孤峰依然有了一个贴切的名字,镇魔。
  虽从未有人亲身攀上过这座镇魔峰,但这并不妨碍它真的存在。和此刻挂在天尽头的那轮残阳一般,虽从未有人真正触碰过,但它依然在那里,是一个道理。
  残阳如血,光似刀,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所以夜色,如期而至。
  夜色缭绕下的镇魔峰显得尤为醒目,毕竟这片荒原几乎人迹罕至、鸟兽难觅,唯一能有点动静的,就只有镇魔峰上的山林。
  山林间偶有虫鸣、或是兽吼,虽然都很快隐去,但在这片荒原上却显得颇有生机。
  在落日城百姓看来,这座镇魔峰是不可能住人的,对此并非有什么依据,只是觉得此想法过于荒唐,不愿深思。
  但实际上,镇魔峰上住了人。并且镇魔峰的最高处,有一座镇魔寺。
  镇魔寺存在的岁月已无法考据,只是站在它身前便有一种岁月沧桑之感。及至近前,便可发现古寺外墙已年久失修,处处斑驳爬满青藤。
  镇魔寺的大门之上,有着一块已经看不清漆色的牌匾,上书“镇魔”二字,以显此地身份。
  除去这座镇魔寺,峰顶还有一栋完全由绿竹搭建而成的阁楼,就并排建在镇魔寺的一侧。
  竹阁有两层,通体都是绿竹。这些绿竹不知什么原因,并未随着岁月流逝而变成土黄色,依旧是鲜艳欲滴绿莹莹的颜色,看起来煞是喜人。
  虽然天色刚刚暗下来,但镇魔寺和那座竹楼的大门之上,都已挂上一盏明晃晃的灯笼,将各自门前几丈远的地方都照的异常明亮。
  从远处看去,像是长在镇魔峰上的两只眼睛,正俯瞰着整片荒原。
  竹阁门前,此时正坐着一名看起来约摸十余岁的绿衣少女。
  少女一只玉手把玩着一支翠绿的玉笛,如秋水般的明眸却百无聊赖的眺望着远处。
  只是再怎么看,她也没法看到千里之外的落日城,看不到城里的万家灯火。
  思及此处,少女不免有些沮丧。
  “小和尚,你在看什么?”
  “看天啊。”
  回答少女的,是站在古寺门口的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身着灰布僧衣,头上有着六个异常显眼的戒疤,看起来和绿衣少女年岁相仿。两人一坐一立,各自待在各家的门前,虽然距离不远,但也不近。
  回答完绿衣少女的问话小和尚也没有转头,只是依然抬着头平静的看着并无月色也无星光的天上,一脸虔诚模样。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又在数今晚飞过去几只飞禽啊。”
  绿衣少女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显得有些兴致勃勃。
  “小和尚,你说这山下有什么?”
  听到少女的再次发问,小和尚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他知道绿衣少女嘴里的“山下”指的并不是山下,而是距离镇魔峰千里之外的落日城,是落日城更东边的诸多城池。
  那些地方,是师父嘴里的人间。
  只是小和尚没有去过,坐在竹阁门前的绿衣少女也没有去过,他们从记事起,就在这座山上,从不曾离开过。
  区别在于,小和尚并不想下山,绿衣少女很想下山。
  所以小和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答案,只好当做没有听到,只是看着天上,似是神游。
  见小和尚答不上来,绿衣少女俏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之色,只是心中微感烦闷。
  手上的玉笛一转,绿衣少女便灵活的拿稳横在唇前,准备吹上一曲凄婉的笛音,抒发一下心中郁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绾绾,你看天上!”
  绿衣少女手上的玉笛不由一抖,被小和尚有些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
  “喊什么喊,被你吓一跳。”
  话虽如此,但名为绾绾的绿衣少女依然抬起头,好奇地看向漆黑的夜色。
  小和尚虽然无趣了一点,但毕竟是出家人,绿衣少女还是信得过他的。
  因为小和尚从不打诳语。
  “这天上哪有什么……”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天上有一道如同奔雷疾电般的黑影,正朝着镇魔峰呼啸而来!
  小和尚先知先觉,已是一个闪身来到绿衣少女身前,将其护在身后,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少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黑影已是呼啸而下,重重地砸在镇魔寺和竹阁门前的那片空地上。
  没有少女想的那样砸碎半个山头,搞出震天动地的惊天声势,也没有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弄得尘土飞扬。
  那道黑影猛然砸在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甚至连一丝尘土也不曾带起。
  诡异至极。
  小和尚看着眼前物事,饶是以他从出生起至今时今日,坐禅十多载的定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绿衣少女看了一眼,更是从竹椅上突然站起来,俏脸微白,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眼前,正停着一副诡异的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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