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奔雷

　　中军大营冯骥材帐内
　　冯骥材在帐内宴请诸将。冯骥材居中正坐，身旁坐着冯夕。帐下左右分坐着曹闯、卢宗臣、黄世温、阿古拉。
　　军营中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大家推杯换盏，彼此间交流也少了些平时的拘束。酒过三巡，黄世温借着醉意走到冯骥材身边，敬酒说道：“冯老将军为我黑甲军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我黄某由衷的佩服。但人来这世上追求的无非功名利禄，如今皇上年幼，秦丞相独掌大权，我们何不投入秦丞相门下。有了秦丞相这座靠山，我们便可入朝参政，不必再在这苦寒之地与漠北人拼死玩命了。”
　　冯骥材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人各有志，我从不阻挠各位将军的前途，但在我黑甲军中，绝不可妄论政事。朝中派系林立，权利的斗争岂是我等武夫所能驾驭的。冯某只求能守护我中盛百姓的安危便心满意足了。我知道这是我冯某自私的地方，拖累了很多追随我多年的将领。”
　　曹闯也走了过来，对冯骥材说道：“冯将军何出此言，我想各位将领也是与冯将军您勠力同心的。”
　　黄世温自知自讨没趣了，便转身走向营帐门口，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声音之响令众人一惊，接着一众手拿单刀的士兵冲入了帐内，为首的正是吉布哈。
　　“冯将军别来无恙啊。”吉布哈说道。
　　“原来是你。你没有把我停战的意愿传达回去。”冯骥材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黑甲军中有人在搞鬼。”冯骥材说完便死死地盯着站在吉布哈身边的黄世温。
　　黄世温并没有躲避冯骥材的目光，说道：“念在旧情，冯将军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但凡你不这么固执，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黄世温，你这是造反。我震北营能征善战，要看看你没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曹闯喝到。
　　黄世温莞尔一笑，说道：“震北营？哼，恐怕不久就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曹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倘若只有区区帐中这几个刀斧手，我岂敢做如此大事。我黄世温做事向来考虑周全，不打无准备之仗。你的震北营应该正在被数倍于他们的人包围了。”
　　曹闯看了看坐在左右两旁的卢宗臣和阿古拉，说道：“你们也参加了？”
　　卢宗臣一直低着头，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没错，我阿古拉敢作敢当。冯将军我是背叛了你，我投靠中盛国无非是厌倦了漠北各部的内战，但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漠北人，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有个机会可以使我们漠北族的人民过上奢望的日子，我阿古拉情愿背上这背信弃义的骂名，也愿甘愿以试。”阿古拉恭敬的对冯骥材说道。
　　冯骥材说的：“阿古拉我知道你是个单纯豪爽的人，你的初心我是能理解的，但是你要小心别被他人所利用啊。”
　　阿古拉说道：“多谢冯将军提醒，这些年我也读了不少你们汉人的书，我学会一个词语叫‘骑虎难下’，事已至此我只能放手一搏了。”
　　冯骥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作为一军之首实在是失败，手下四个军营居然三个反我。”
　　曹闯说道：“冯将军不要气馁，我震北营全营战士愿誓死追随将军，胜负还犹未可知呢。”
　　黄世温笑着说道：“曹闯你还真是天真啊，哪还有什么震北营，我估计你现在已经是震北营的全部了，快快投降吧，看在多年共事的基础上，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宴席期间禁止携带兵器，所以曹闯此时手无寸铁，但曹闯还是无所畏惧挡在了冯骥材的前面。
　　“曹闯你退下，如果让奸人如此就造反成功，我冯骥材岂不让人笑话。”冯骥材说道。
　　曹闯识趣的站到了一旁，但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黄世温。
　　“夕儿，你也先往后站一站。”冯骥材对冯夕说道。
　　“爷爷你要小心……”冯夕知道自己现在是劝不动冯骥材的，只有不甘的照做。
　　“冯骥材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黄世温大声说道。
　　只见冯骥材一脚掀翻面前的长桌，桌底赫然藏着两节半截长的长枪。冯骥材将它们插到一起，组成了一杆双头均带有枪尖的长枪。
　　“奔雷枪！”黄世温吃惊的说道。
　　“你既然识得此枪，想必也知道老夫枪法的厉害。”冯骥材说道。
　　“你已多年未出枪，我倒要看看你‘尚能饭否’？”黄世温说完一挥手让吉布哈带领刀斧手杀了上去。
　　冯骥材出枪极快，如天瀑一般，倾泻而下，接连撂倒多名刀斧手，刹那间已杀到吉布哈面前。吉布哈见状急忙慌张地挥动弯刀护住自己的面门，一面向后退去。奈何冯骥材的枪法实在太快，吉布哈才退一步，便已被刺倒在地。
　　“冯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啊。”黄世温说道，“同样的招式你冯骥材用出来的确威力更胜，但不知道面对我的双锤可有胜算？”说罢，黄世温接过士兵抱过来的锤子。锤子由赤铜铸成，一个成人抱起一个已实属困难，但黄世温却双持重锤看起来也毫不费力。
　　“好力气！”冯骥材由衷的赞赏道，“今天就让老夫会会你的铜锤。”
　　冯骥材一枪刺向黄世温。黄世温举起左手的锤子挡住刺来的长枪，右手挥动另一把锤子砸向长枪的中断，试图将“奔雷枪”砸断。却不知冯骥材棋高一着，这一刺并未用全力。只见冯骥材收回长枪。黄世温本想借着蛮力一招制敌，奈何一锤抡空，身体失去平衡，脚下踉跄了两步。冯骥材一枪从上向下劈来，黄世温为躲这一招只得松开手里的双锤，身子向后倒去，加之他本来身体就胖，行动迟缓，这一躲更显得十分狼狈。
　　冯骥材本可乘机挺枪直取黄世温的性命，却收起“奔雷枪”说道：“这一枪就算报了你当初为我挡箭之恩吧。拿起你的双锤，我们再战，从此再无瓜葛。”
　　黄世温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有些惊魂未定，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重新拿起地上的铜锤，说道：“冯将军恩怨分明，我黄世温十分佩服。奈何你我立场不同，今日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让我们再来战过。”
　　双方摆好姿势，严阵以待，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先出手。在场的众人也都屏息凝视。冯骥材心里知道，刚才虽然取胜，但是同样招数不可用第二遍，黄世温必将有所防备。冯骥材的枪法快如奔雷，但是黄世温的双锤却也含拔山之力。双方各有优劣，没有一个人能稳操胜券，故而双方僵持在了这里。
　　“我们出去打如何，这里空间狭小，有些施展不开。”黄世温提议到。黄世温想借机到外面调更多的刀斧手围住冯骥材，这样即使自己打不过，冯骥材也绝对插翅难逃。
　　“我也正有此意。”冯骥材说道。“奔雷枪”双头均带枪尖，帐内空间狭小，的确一不小心容易伤到身后的曹闯与冯夕。如果出去打便没有了顾虑，更能发挥“奔雷枪”的特点，故而冯骥材答应的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