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顶

　　雅牧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
　　“哦？你醒了“盖德边鼓捣着烟袋边说道。
　　“是你这家伙“雅牧坐起了身子，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小木屋，因为没什么东西所以看上去还算整洁，雅牧看不清外边的情况，但他认为这里一定远离城镇。
　　“这里是哪里？“雅牧疲倦地说道。
　　“噢，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盖德抖了抖手上的烟灰，随意敷衍着。
　　雅牧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尝试活动一下自己的肩膀，一股强烈的疼痛立刻传来。不得已，他只好放弃。盖德看见雅牧的样子不由得说道：“别动了，你这次能保下性命就不错了。“
　　“毒性已经开始扩散，你再无法压制了。“盖德难得严肃地说道“昨天的战斗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你也难逃惨死的命运。“
　　雅牧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对魔道士素无好感，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相信眼前的盖德了。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雅牧问道。
　　“我不能保证，但值得一试。“盖德回答道。
　　“那好，我同意治疗“做出决定的瞬间，雅牧也吐了一口气，好像卸去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
　　“还有一件事“盖德又开口道“前几日你被杀手袭击了对吧，看上去这似乎是专门针对你而制定的谋杀。“
　　雅牧点了点头：“没错，我发现杀手的匕首是赫兰斯制造的，应该是埃森建立的间谍组织，他们发现了我，一部分上报，一部分采取抓获。“
　　盖德闻言后有了些许的凝重“这么说，埃森已经知道你的行踪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马上这里会被赫兰斯军队包围呢？“
　　“你可以这样认为“雅牧闭上了眼睛“看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会改变主意“盖德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等到你康复了。“
　　“抓紧你仅有的时间休息吧，明天早上开始治疗“说完，盖德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雅牧轻微地睁开了双眼，看这个破旧的木屋，思索了一阵，最后他还是合上了眼睛。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盖德和身上还缠着绷带的雅牧沿着山路向上走去。阳光向一条系带，将他们行走的山路照的温暖，明亮。
　　在行走了一阵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尽头。当雅牧踏上山顶的一瞬，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只见山顶上竟是一片巨大的坑谷，坑谷不深，好像火山岩，上面附着一层水渍，好像包裹绿叶的露水，让人顿时觉得清亮。
　　“欢迎来到湖山“盖德站在洼谷的边缘开口说道“下面，就请你走到中间“
　　雅牧扫视了周围一眼，便纵身跳下了坑谷，只见落地的瞬间，他脚下的水流竟开始避让，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直接通向那低谷的中央。这让雅牧暗暗称奇，在惊奇的同时也有了一些担心，他谨慎地向前行走，每走一步，他走过的路径便又重新被附近的水流所覆盖。
　　几分钟之后，雅牧终于走到了坑谷中间，从位置上看，这也是这座山脉的中枢位置。
　　“您准备好了吗“盖德少有的严肃起来。
　　雅牧点了点头“开始“
　　盖德突然将手中的法杖插入地下，然后开始吟诵一断古代的咒语。顿时，天空变得灰暗起来，盖德眼睛中泛着蓝光，好像天神下凡！
　　。。。咔嚓。。。雅牧感到一阵晃动，脚下的土地也开始撕裂。
　　“喝！“盖德突然拔出法杖指向雅牧脚下。
　　整个坑谷的边缘都开始泛着白光，坑地的水流好像被什么吸引过来一样全部汇聚到了雅牧身边。
　　“祝你好运“盖德轻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雅牧身边的水流全部涌向他，刹那间，雅牧就被强大的水压打得动弹不得！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股水流竟带着雅牧向下破土而坠，垂直冲向山底冲去。雅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现在的他甚至连抬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这股力量压制着他，雅牧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开始吱吱作响；水压带着雅牧，好像一记流星，从这座山峰上穿肠而过。雅牧渐渐失去了意识，连感受疼痛的能力都丧失了。
　　许久之后，雅牧被带着冲进了一片水湖内，这股力量才停了下来。雅牧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突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湖水的中央。
　　他开始不停地向水面游去，手上掀起的水波好像一记惊雷，在水里竟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雅牧不敢停顿，奋力向上游动。水中的回响也开始愈发大声。雅牧回头一看，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他游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烟雾，好像一条丝带，系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在冰冷的湖水中雅牧竟感到自己的脊骨突然发烫，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疼痛。雅牧觉得脊梁处好像在被人拉住了一样，要将他拉进那无尽的深渊！
　　“黑鸦之水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对身体的摧残，而是对灵魂的腐蚀，让人永没有翻身的机会。湖山山心的湖水能够剥离灵魂的黑暗，但大多数人都被黑暗反噬，雅牧殿下，希望你别被黑暗所吞噬。“盖德心中想到。
　　在湖水中，雅牧拼命地挣扎着，本来清澈的湖水也开始变得混浊，尤其是那湖底，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雅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知道，退一步即是深渊！黑色的烟雾好像一条锁链，紧紧地扣住了雅牧的脊骨，锁链两边都在奋力地拉扯，只是雅牧那边显得苍白无力罢了。终于，雅牧的双臂开始渐渐的麻木起来，一股黑色的烟雾突然包裹上来，将雅牧团团围住。
　　“罢了“雅牧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再也没有能力反抗。也许人们这个时候都会回首自己的一生。无数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闪过。“我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呢？“雅牧微闭着双眼，看着自己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战火，最终，定格在一个美丽的笑容上；雅牧的眼睛流出了泪水，无数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对不起“如果有人此时在水中，也可以清晰的听到这句话。雅牧突然伸出手来摸向自己的脊背。只见那附近黑色的烟雾竟然汇聚成了一条真正的锁链。
　　雅牧抓住那条锁链，奋力一扯，竟生生地扯断了它与自己脊背的联系！一瞬间血肉模糊，烟雾也随之一散，雅牧也疼得失去了一瞬意识。但他更为欣喜，因为他的身体传来一种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狮子被打开了镣铐一样，雅牧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
　　湖底的黑暗开始蠢蠢欲动，雅牧酝酿全身的力量对着湖底一拳轰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卷着水波向湖底奔腾而去。黑暗的深处顿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悲鸣。黑暗凝结成了一个漩涡，一股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雅牧见势不妙，又是一拳打出，拳劲随着水波击穿了烟雾，却无法阻止它前进。
　　雅牧看着这股黑暗腾到了上方，烟雾散去，竟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他看着眼前的怪物，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是黑鸦突然锁定住了雅牧，向他俯冲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惨绝人寰的悲鸣，雅牧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耳朵。看见渐渐逼近的威胁，但由于身在水中，黑鸦冲刺的速度不是很快。雅牧顺势一脚踩向黑鸦的头顶，借着上升的力量避开了黑鸦的冲刺，随即回身过来一拳打向黑鸦的头顶。
　　…嘭…一声，黑鸦被打得向下坠去。雅牧乘胜追击，又是连续几拳砸向怪物。整个湖水开始剧烈振动，甚至连身在山顶的盖德也感受到了。
　　黑鸦不停地哀嚎着，好像一只困兽。但困兽终会有挣脱的一刻，只见那怪物突然蜕下了一层漆黑的外衣，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火鸟，在水中呲呲的燃烧。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雅牧摆好架势对着眼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