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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龙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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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李渊与袁天罡一次会面,并没有完全让袁天罡完全信服。经历过南北朝的乱世,李渊深知皇权更替的重要性,为了防止弑父弑兄的皇族惨剧,在决定继承人的问题上必须慎之又慎。虽有袁天罡的计划,但他现在还急切地想了解一个人对此事的意见,这个人就是李淳风。于是李渊连夜让手下带来专用的皇家信鸽,飞信传书李淳风,紧急召其返回长安。
  说起李淳风,他并不出身阴阳所,但是却是个道行深厚的术士,尤以占星术和历法为长。有传闻他出生前,他的母亲曾梦见太白金星托梦说要把一个徒儿投生于她腹中。果不其然,李淳风一出生就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就连看相的云游道士第一次看到他,就说他眉目之间有一股仙气,想必是哪位大仙下凡托生。
  但是成人的李淳风却没有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云游避世的活神仙,相反,在很年轻的时候,他就很积极入世,早早就成为了李家的门客。不过也有人说他之所以这么早就积极成为李家的门客,都是他夜观天象未卜先知,最后顺应天命的结果。
  这一两年李淳风并不常在长安,对外说的是游历天下遍学道法,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为皇家在全国各地寻找极品龙穴,并将其记录封存起来一边日后供皇家使用。这毋庸置疑是李渊亲自授意的,可见李渊还是颇为信赖李淳风的,而文武大臣都知晓这一位“皇家术士”的存在。
  接到皇帝急召的李淳风,此时正在河南道泰山脚下研究前朝留下的封禅仪式。看了皇帝征求关于袁天罡提议的信,李淳风先是一惊,因为居然有法力如此强大的人能够躲过他的占星术而隐蔽了自己的踪迹,其次他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燃起了十分的兴趣。
  至于袁提出的进行竞赛来定皇储的建议,李淳风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因为他已经预见到了百年之后,至于整个朝代立谁为皇储的细枝末节都是无关紧要的,如同绵绵长河中的一片浪花。目前所有的天兆都预示着新的皇储只可能是那一位大人,李淳风知道这个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实,虽然不知道袁天罡的目的,但是李淳风并不想加以干涉,因为他的眼界和能力告诉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阻止历史洪流滚滚前行的,或者说现在这样反而是促成那位大人成为皇储的必然路径,所以更加没有必要阻止。
  于是,由于回到长安还需时日,而袁天罡所给的“考虑时间”所剩不多,李淳风便先飞书回禀李渊:
  “恭闻圣上召见。臣现于泰山,考古人之封禅大典,冀为我朝所用。圣上所述,微臣尽以洞晓。臣以为,无碍。天命所授,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诸皇子皆为人杰,若天下苍生有福,圣君必将于其中诞生,圣上大可宽心。微臣将日夜兼程,奔赴上都。遥祝圣上福寿天齐……”
  (二)
  李渊这边不就收到了李淳风的飞书,见李淳风都不持异议,便没有再担心,立刻召袁天罡进宫,并唤来了所有的皇子们,打算在宫内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来宣布一项重要决定。
  所有的官员们都听闻当今皇上即将决定现任太子的废留问题,而且介于血统的关系,现存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三位皇子无疑是最终王储的最后人选。但是三位皇子中太子和秦王关系最为紧张,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幕僚和军队,谁都不服气谁,随时都要剑拔弩张的态势,弄得满朝风雨,为了自保官员们选边站队,这一赌就堵上了全部身家和未来。但是也有一部分臣子是秉持着中立态度,没有选边站,其中就有赫赫大名的李靖、李勣,这部分臣子是作为李渊的绝对心腹而不参与皇子们的党羽争斗的。
  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因为皇帝下定决心让谁来继承帝位的时刻,就是让大唐是至此走向兴盛繁荣还是像前朝一样走向混乱衰败的重要时刻。所以众臣们眼神相交,小声议论着各自阵营的小算盘,又或是在为自己追随的皇子出谋划策。
  三位万众瞩目的皇子则伫立在自己官宦阵营的前头,就像三头带领着自己狮群的雄狮,他们的眼睛都思思盯着朝堂正中心的那个黄金龙椅——太子李建成,今天穿着一身鎏金纹饰的黄袍,龙纹翡翠琉璃腰带上金丝做衬,凸显了他目前的高贵地位,手中的折扇一直再不停地扇风,似乎是在掩饰他内心的焦躁不安和愤怒;三子李元吉,今天则稍显太子来的轻松,一身官窑青的朝服,低调的纹路和配饰,虽不强行引人注目但是一股寒气不停渗出,让人不得不注意到;秦王李世民,是新东宫的有利竞争者,刚从北方对少数民族的小规模战役中凯旋,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积极进攻”的架势,他直接就穿上了前些日归来时所穿战铠和威风凛凛的大红披风,虽然宫内不允许佩剑,但是一股势在必得的英气就像一把利剑,让朝堂上的政敌们不得不敬而远之。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一声的通报打断了朝堂里官员们的窃窃私语
  李渊看上去心情比前些日子来的好,文武大臣们正疑惑,不料却看到一个身着极其朴素的道士居然跟随着皇帝李渊一同出现在了朝堂中心的龙椅旁。
  “众爱卿,朕今日特意召集所有皇子和重臣,只为向天下宣布大唐新的继承大统人选。”
  “?!……”
  李渊抬抬手,示意身后的袁天罡上前:“朕给爱卿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特意从阴阳所请来的袁天师,关于选拔继承人选的事宜我已全权授意于他。”
  袁天罡缓步向前,走到李渊正前方,向李渊行了叩拜之礼,起身后面向群臣,从袖袋中掏出了那串黑色念珠抛上半空,嘴中念出“原型显露,急急如律令”。只见,念珠立刻在空中散开,落成一道八卦阵法,每颗念珠对应阵中一卦。定睛一看,黑色的念珠突然膨胀,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似乎是装着某些器具闪耀的白光。众人见状,啧啧称赞。
  “陛下、各位皇子殿下、各位大人,草民袁氏在此献丑了。”袁顿了顿,然后拿出另外一只袖袋里的锦囊,取出了三枚金丹。“陛下已经授意让太子殿下、秦王、齐王三人参与这场比试,请三位皇子服下这三枚金丹。”
  齐王李元吉素来比较多疑,又常年修习巫蛊药理,见到这类药丸本能地提高了警惕:“本王不才,也算精通药理,但从未见过此门丹药,大仙能不能告诉本王这丹药是什么配方?”
  “回齐王殿下,此金丹乃吾用曾经梦游太虚时采撷的仙界云彩作为药引,加入麒麟角粉末、凤凰灰烬、白虎鬃毛、百年龟壳,充分混合后加入海外仙山的琼浆、甘露那天采的露水、雨水那天采的雨水、大雪那天收集的雪水,经过一百三十名道士连续诵经13天注入灵力而做成的。”
  殿堂下,一阵哗然。众人都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丹药。
  李建成瞥了一眼那药丸:“本王倒不知什么药理,只是这种仙家方术做成,怕是我们凡夫俗子无福消受。”
  李建成的贴身谋臣们听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立刻附和道:“太子位列东宫,国之倚重,这来路不明的方术丹药,不可轻易依仗啊!请皇帝三思!”
  这一应和,整个东宫的幕僚集团纷纷磕头情愿。
  李渊脸色顿时变了,站起身,呵斥道:“你们这些迂腐的老臣,前朝混乱的本因,究其根本不就是皇权迭代的混乱吗?如今,朕心意已定,如若不从,自当放弃继承权。”
  “皇帝,息怒。”群臣又跪倒一片。
  “来,袁天师,继续。”李渊挥挥手示意,随后坐回龙椅,手扶前额一个劲摇头。
  “谨遵圣旨。”袁天罡走下大殿,把药丸交到三位皇子手中,“请殿下们放心服下,老朽愿以毕生道行担保药丸绝对安全。”
  虽然不情愿,李建成和李元吉都还是将丹药服下;而李世民看皇帝已然下定决心,便不再提出质疑,服了药。
  “三位殿下既已服药,那么就由微臣来为各位皇子说明规则——”
  袁天罡说罢双手合十,手掌间闪耀起金光,随后打开手掌,一吹,一片金色的粉末瞬间飞出形成一条巨龙的形状飞到了半空。
  “这八样法宝乃仙界陨石所铸,各有其能力,法宝之间会产生强烈共鸣,组合起来可能发挥额外效果。皇子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搜集齐,并且把它们铸成最终形态——无极之冠。”说道此处,盘旋于半空的金龙变化成了一个箍子样式的物件。“得无极之冠者,毫无疑义,将成为新的天子。”
  “天师的意思是,只要搜集到所有法器铸成无极之冠就是胜者,是吧?无论什么手段?”李元吉讥笑道。
  袁天罡只作了一个揖:“请殿下自行决断。”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快给我上!”李建成立刻大喊。
  只见太子的侍从们蜂拥而上,妄图抢先拿下几件。不料,那些侍从一触碰到法宝的光圈,手便被蒸发成闪亮的碎屑,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叫喊声充满了整个朝堂。
  袁天罡似乎才记起什么的样子。“忘了说明,这法宝只有服过金丹的殿下三人才能触碰,否则……”于是,念了一声咒语,把那些侍从喷涌而出的血止住,伤口瞬间愈合。
  说到这,一旁一言不发的秦王李世民突然冲上法宝跟前,一把握住了一枚,这次李世民虽然靠近了法宝却毫发无损,但是法宝劲力可不小,李世民无法凭借一人之力将其拽下。
  “看来这次只有秦王殿下枪炮成功了。为了公平起见,法宝将会四下分散,殿下们必须尽自己的能力去寻找他们,当然,手法不限。微臣在此祝各位殿下武运昌隆。”只见袁天罡微微一笑,双臂十字张开,其他七样法宝便四下飞去。
  “快来帮本王!”
  秦王属下一拥而上才把李世民拽下来。砰的一声,法宝光圈如同玉石般碎裂,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枚漆黑的虎符。
  “来人,协助本王将秦王以不义手段拿到的法宝夺回,本王重重有赏。”李建成厉声喝道。
  “护送秦王离殿!”李靖当机立断,带上护卫保护秦王。。
  武斗一触即发之际,李渊一声喝止:“够了,都退下!今日朕不想见血。今日在此造次者均罢免继承资格。”
  于是,便无人再敢吱声,纷纷退下,离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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