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孩子王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
　　“请你们先想一想，究竟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
　　“我知道，你们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脱离这个监狱，在外面找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但是，最近几年阿拉斯加的经济形势每况愈下，矿业集团不需要你们，黄金猎人嫌弃你们，缺乏知识和技能，无论去哪都很难混出点名堂。”
　　“像我们这样的孤儿……”
　　“哦哦，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洛克·林奇，你们可以称呼我洛克先生…”
　　“至于为什么称我们？”
　　“其实，我也是一名孤儿，不过比你们好一点点，我爸妈是在这两年失踪的。
　　所以我知道，失去依靠的滋味，从小到大孤零零一个人，没有长辈照顾引导，我们中许多人都会步入歧途……”
　　“当小偷、扒手，或者抢劫惯犯！”
　　“在十天前，我洛克也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赌徒，甚至比你们还差劲。”
　　“可是，孩子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
　　“有人会说这就是我们的命！”
　　“不，这样的命，这样的未来，我们不承认，也绝不接受！”
　　“这不是我们的错！”
　　现场气氛逐渐被点燃……
　　许多少年跟着高呼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与愤慨的光芒。
　　洛克点点头，继续道：
　　“我们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而不是默默承受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苦难！”
　　“而我，就是第一个反抗的人！”
　　“幸运的是，命运之神看到了我，并赐予我命运的力量，或许现在你不会相信，但如果你们关注这两天的新闻，一定知道我的传奇！”
　　“一天内，我便从负债百万，瞬间成为千万富翁！”
　　“而现在，我将把这样的机会、传奇，带给大家！”
　　众人欢呼声中，洛克却伸出手：
　　“嘿，你，就是你小子，高兴什么？”
　　“我是烂好人？”
　　“我像是会给人发钱的傻蛋子？”
　　“不，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一点摸爬滚打的你们，比我更懂！”
　　“没错，我是要雇佣你们，为我工作，就像乔一样，看看他，我每个月都会发给他上万薪酬，这还只是基础固定工资！”
　　“为什么，因为乔值这个价，而你们，尤其是你，瘦的皮包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开价？”
　　“我的公司，现在需要很多人手，很多岗位，都是谢力气活，需要下地挖矿的，到时候你们会挖出许多金子，那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告诉我，我凭什么雇佣你们？”
　　“凭什么信任你们？”
　　“谁知道？”
　　洛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子。
　　约有20克重，价值一千块。
　　将金灿灿的黄金举起，像众人展示。
　　“有谁知道，这就他的了！”
　　孩子们都被震慑住。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刚刚被洛克指着的小男孩，举起手，在万众瞩目下，颤抖着缓缓站起：
　　“洛，洛克先生，因为……”
　　“因为你是老大！”
　　好吧，很蹩脚的理由，牵强的解释。
　　眼前这些半文盲的孩子们，他们世界里也只有老大，最有威严和权力。
　　而乔，就是他们曾经的大哥。
　　洛克对他们没抱太大期望，既然有人站出来了，那就顺水推舟：
　　“好，还是你，对对，就是你小子，你说得对，上来吧！”
　　小男孩跑到二楼，停在洛克面前。
　　洛克将手中黄金交给他。
　　男孩眼中乐开了花，伸手接过黄金。
　　“谢谢你，洛克先生！”
　　洛克点点头，准备继续讲话，却发现小男孩并未离开，反而将手中黄金，又递了回来。
　　“洛克先生，这个给您！”
　　“您是老大，一切黄金都是您的！”
　　洛克盯着他：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洛克先生，我叫戴维，今年13岁！”
　　“很好，戴维，还有一个问题！你相信命运吗？”
　　戴维想了想，认真道：
　　“洛克先生，我相信您赐予我的命运！”
　　洛克十分满意的点头。
　　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的答案。
　　这个脸上带着雀斑的瘦削男孩，异常机灵，是个可造之材。
　　“恭喜你，小戴维，你现在不仅将被我录取，同时，也将加入命运之家，成为大家庭里的一份子！”
　　洛克拍拍戴维的肩膀，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纸钞。
　　“这是预付给你的薪酬！”
　　戴维抬头盯着纸钞，又瞄了眼洛克身后的乔，最后接过钞票，朝洛克鞠躬。
　　“谢谢您，洛克先生！您将是我永远的老大和老板！”
　　洛克欣慰的搂住小戴维，看向众人。
　　“好了，现在你们知道，为何我要雇佣戴维了吗？”
　　“答案就是，在我愿意相信你们时，而你们，也要同样信任我！”
　　“就像我相信乔一样。命运选择了我，而它现在，希望我选择你们……”
　　“愿意加入黄金洛克的，愿意改变自身命运的，就跟我走！”
　　说完，众人迸发出极其强烈的热情，纷纷举起双手，希望成为下一个幸运儿。
　　此情此景，洛克知道目的已经达到，随即将现场交给乔，自己则带着小戴维，走出福利院。
　　回到车上，洛克只留下戴维一人。
　　面对新BOSS的注视，戴维的神情里略带紧张和激动。
　　车上的设施非常豪华，后排座椅之间还安置了一个小型车载冰箱。
　　洛克从中拿出一瓶汽水，打开给戴维倒了一杯。
　　“戴维，雷曼市的几个街区情况，大概了解吗？”
　　戴维拿着杯子，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之前的表态只是机会，现在的对话，才是真正的考验。
　　喝了口汽水，组织好语言：
　　“洛克先生，雷曼市总共有八个街区，分别坐落着七集团的支部，以及雷曼市市政府，下城区有很多帮派势力，大部分是淘金者或者流浪汉，他们控制着港口。”
　　“之前乔大哥，就住在那，还收留了许多福利院出去的毕业生。”
　　18岁后，州政府将不再发放补贴，而福利院也没有义务继续救助，就会让成年孩子毕业，离开福利院。
　　“但那些大孩子，都被各种势力瓜分，成为帮派的底层人员，干着最危险的勾当却分到最少的钱。”
　　“后来，乔大哥的弟弟，因为阻止金狗帮拉人，被活活打死在街角，从那以后乔不再收留福利院的后辈，而是给他们买票离开阿拉斯加。”
　　“我平时会去给报社打零工，带着福利院孩子，当报童，给住在城里的老爷们，送去每天的报纸，虽然赚的不多，但对城区环境十分了解。”
　　看小戴维其貌不扬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孩子王。
　　通过他的描述，
　　洛克心中的计划渐渐成型。
　　这时，大门外看来一辆老式轿车，
　　停在越野车边上。
　　一名身着修身女性西服的年轻女子，从中快速走下，
　　正巧看到对面车窗里的洛克。
　　“谢天谢地，林奇先生，您还在这！”
　　或许是因为太热，女子一边拿起录音笔和笔记本，一边顺手解开，白色内衬的领口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