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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苹安走后,毕衍一个人在小摊上坐了很久,直到老板出来收拾桌子才默默地离开。
走的时候他才发现,包苹安甚至还替他付了钱。
“回去好好过生活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充满了她朴素的善意。
毕衍呆呆地坐在出租屋的床上,掏出手机,找到了家里父母的电话号码。
选中父亲的号码,又退出。
选中母亲的号码,又把屏幕锁上了。
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自从上了大学以来,毕衍就很少在自己的事上征求父母意见了。
不知道算是叛逆期没过,还是认为自己太有主见,总之作为“长大了”的标志,独立决断对他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就他目前遇到的问题而言,和陆子烨他们说都不会有人信,就更别提老一辈的自家父母了。
爸,我面试了一家单位,主要业务是降妖除魔保卫人类文明,你看我能去吗?
毕老爷子最有可能的反应可能就是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报警,说自己儿子被带进传销组织或者邪教了。
正发愁着,毕衍出租屋的门又被敲响了。
砰砰砰!
“谁啊?!”
没有回应,就像凌晨时吵醒他的敲门声一样。
现在是大白天,这贼已经如此胆大包天了?
毕衍走到门口,突然推开了自家出租屋的大门。
“诶呦喂!”
一个黑色的身影被向外开的大门猛的一撞,直接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毕衍。
“救,救命啊!”
那一身黑衣黑裤的青年男人一个翻身就滚进了毕衍的出租屋里,大喊着救命,还警觉地张望着四周。
毕衍抄起一把扫帚指着他,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你谁啊?!从我家里滚出去!”
“你……你你你是不是拒天府的人?不对不对不对……博物馆!对就是这个!你是那个什么玩意博物馆的人吧!你救救我,有人要把我弄死!”
听到了“拒天府”和“博物馆”两个词,毕衍顿时一阵无语,这么一看,如果真是个小偷还反而要麻烦小一点。
“谁要弄死你?”
毕衍向门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其他人。
“你先……先把门关上,他们还没找到这里来,但……但是快了……我长途车票是用他们的手机买的。”
毕衍长叹一口气,关上了门,但手里的扫帚还没放开,依然指着地上那个看起来被吓坏了的男人。
这人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厘米以上,比毕衍要高差不多半头,但这时的状态就像一只被无数只猫追捕了一夜的耗子,又劳累又疲惫。
他的颧骨极高,眼睛又细长,如果不是在这种表情的衬托下,完全称得上是长了一张吓人的脸。
“老班头!领头的那个叫老班头!你们那个博物馆不是专门管这些事吗?”
“你上哪听说我是博物馆的人了……”
毕衍苦着脸挠了挠头。
“我只是被他们招聘了,还没签合同呢,我就一毕业生,没有战斗力,救不了你。”
说完“战斗力”这句,毕衍忍不住瞄了一眼还放在自己书桌上的木盒子。
如果说他能用那支笔画出什么豺狼虎豹,狮子大象什么的,那没准还真有点战斗力!
“我亲眼看你从马桶边上变出来的!你别蒙我!你们博物馆就是管这事的!”
“你说什么玩意?”
“展览馆呐!那里以前肯定不是什么正常地方,要不然不会有通神道!我在那个厕所蹲了一天半才看到有人凭空变出来的,你肯定跟他们有关!”
毕衍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通神道”,但大概能理解这男人的意思,市展览馆的那个男厕,大概率和运河边一样,都是现实世界和地天之间连接的某种节点。
现在自己居然已经能很自然地运用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进行思考了,想到这里,毕衍不禁一阵苦笑。
“哥们,冷静。”
毕衍放开了扫帚,蹲下看着满脸惊慌的男人。
“首先我确实不是博物馆的人,但你说得对,我跟他们有点关系,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试试。”
“太谢谢你了大哥!我给你磕头了大哥!”
男人发了疯似的跪在毕衍面前道起谢来,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一样。
“别别别,哥们,真不至于……”
毕衍今天已经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老了一样。
他站起身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和一包鸡蛋干递给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一米八大高个。随后就掏出手机,开始给包苹安打语音。
“哥们你从哪儿来的,早上那个明信片是你塞的?”
“对……塞完了听到有其他声音我就跑了,中午从天台上再下来敲门你这就没人了。”
男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答着,显然是饿极了,他那一头长发用一根塑料绳绑在后面,看起来就像是个古代人。
当然,是饥荒年代逃难的那种古代人。
“你该不会是从C市一路跑过来的吧,你叫什么,家里人呢?”
“对,C市庆丰路汽车站买的票,长途来的……”
他又狠狠啃了一口鸡蛋干。
“我叫赵政,大哥,政通人和那个政,我没家人,福利院长大的。”
还政通人和,倒是挺有文化。
参考到自己的午饭就是和一个身世艰难的孤儿吃的,毕衍对赵政泛起了一丝同情。
手机里的铃声自动切断了,包苹安没接电话,不知道是懒得理毕衍还是正在忙自己的事情。
“你是真能跑啊哥们,一千公里路坐长途……你是惹了什么人了,他们要弄死你。”
“不知道,反正挺邪门,我去年刚满十八岁,那帮烂怂导游就到福利院找上门了,非要说我是他们家里失散多年的远房亲戚,还拿出了啥证据。”
我去……
毕衍心中一阵吐槽,这一米八大高个,如此深沉的容貌和嗓音,居然是个只有十九岁的男孩!
赵政描述的听起来像是被拐或者被遗弃儿童失散多年找到亲人的故事,但毕衍清楚,赵政嘴里能说出博物馆和地天之间相关的信息,就说明这事没那么简单。
“满十八,本来福利院就打算送我们出去打工了,那帮二锤子一顿忽悠就把我给弄走了,然后就让我喊他们哥,带我去上班。”
“你这该不会是进了传销吧?”
刚问出口,毕衍就后悔了,毕竟他现在也在“进了传销”的边缘。
“倒没有卖啥东西,就是让我穿上古装演皇帝,让去了他们那个烂怂假景点的人跟我合影。”
“演皇帝?”
“对,演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