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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那么多吗？”
毕衍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小区门口，这一看不得了，那只大得吓人的招财猫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招财猫的头上摆着一块巨大无比的显示屏，显示着“29”和“58”的字样，然后“58”又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变成了“57”。
这是一种倒计时，显而易见。
但倒计时走完了又会怎么样呢？面试失败？
去他喵的面试吧！
毕衍只觉得这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打算坐在路边定定神再说。
砰！
很显然，他并没坐到地上，而是直挺挺地摔到了一个硬质的表面上。而这个硬质表面也并不是地面，而是他出租屋的窗户！
上下左右，东西南北，所有方向和位置都在随机无序地变化着。
这一跤让毕衍清醒了不少，趴在地上拿起手机，没敢再随意行动。而是对着手机大声喊着:
“再折腾我我报警了！”
而手机对面则再次传来了那位姓付的馆长的声音:
“毕同学，稍安勿躁，没让你勇闯量子空间，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动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卷调查，三十分钟内答完你就可以出去了。”
“问卷调查？啥问卷调查要把人扔进万花筒里？！我警告你们，我们这可是法制社会……”
“第一题，博物馆馆藏艺术品该不该自己给自己做修复工作？”
一个桌面大小的玉板突然出现在了毕衍面前的门上，一堆被无序排列的，浮雕着文字的粘土方块散乱在纸板上。毕衍把方块排成了一行，却完全无法念通。
“由在士妥人艺保修该业放术存其管善处品专复”
“这啥玩意？”
“第一题，博物馆馆藏艺术品该不该自己给自己做修复工作？”
“复读机啊你？？”
毕衍仍然没打算配合，他听过无数次反诈骗和反传销的宣传，对于绝大多数骗局来说，从一开始就别配合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一开始试图证明自己的正确，就会很快落入圈套里。
招财猫头上的显示屏里的数字，已经变成了“25”和“07”，毕衍打算就这样拖着，反正这群变魔术的疯子发现自己骗不到人以后也不会浪费时间了。
但在数字变成“24”和“59”以后，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招财猫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张开了它那陶瓷材质的血盆大口，一口就啃掉了整个小区的外围墙！
原本应该是围墙的部分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像是空间被撕裂了一样。
“我X！”
毕衍吓得直接爆出一句粗口，爬起来就向着空旷的地带跑去。
砰！
毫无疑问的，方向被再一次颠倒，他撞在了层层叠叠的绿化带组成的高墙上。而那个玉板仍然没从他的面前消失，继续展示着被打乱的文字方块。
“老薛的猫每五分钟就会吃一块饼干，而玩具就在最后一块饼干旁边，如果问卷没有按时完成，那玩具也会被猫咬坏的，毕同学，快完成第一题吧。”
“什么饼干？啥是玩具啊！给点提示啊！”
毕衍抓狂地大声喊着，然后猛然发现自己的胸前正挂着一个立正敬礼的塑料玩具小松鼠，大小刚刚相当于一颗核桃的一半。
“你就是那个玩具。”
“你大爷的！”
看着招财猫头上的数字开始逐秒向“22”变动，毕衍强迫自己专注于那个纸板上。
“第一题，博物馆馆藏艺术品该不该自己给自己做修复工作？”
“别复读了！”
毕衍很快拿起所有方块开始排列，这粘土质感的方块非常轻巧，但捏起来又异常坚固，除了字型和常用的简体字繁体字区别都比较大以外，完全可以当做是一种精美的工艺品。
“艺术品应由专业人士修复……在妥善处……”
就在毕衍琢磨的时候，招财猫头上的数字变成了“19”和“59”。
轰的一声，半栋居民楼也变成了纯黑的虚空。
“艺术品应存放在妥善处由专业人士修复！”
方块被排列好的一瞬间，玉板上的格子瞬间加固变紧，把方块牢牢锁死在格子里。
粘土的颜色霎时间转变成了金色，晃得毕衍有点睁不开眼睛。
手机对面传来了欢呼声，就好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一样。
“第二题，馆藏展品应不应该和管理员谈恋爱？”
“啥玩意？！”
相同的玉板和粘土方块再次出现，这次被打乱的字变得更多了。
“应别全方特管员面保自持不能有安越理离是与界展觉交距流人感品情”
“你家展品还和管理员谈恋爱啊！”
和一口咬出一片虚空的招财猫相比，似乎这句话对毕衍的冲击力反而更大。
“我不同意这条，馆长。”
手机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声，似乎就站在那位馆长身边。
“你给我死一边去，我这面试呢严肃点！”
“哦……”
“展……展品应自觉与管理人员保持安全距离不得有越界交流……特……特别是感情方面。”
毕衍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完成了排列。
金光再次闪过，玉板消失在了他面前。
“第三题，25减17等于几？”
“啊？”
毕衍一时没跟上这个跳跃性的思路。
“等于几？”
“……8？”
手机对面传来了一声纸板错位的咔哒声，一座由路灯杆组成的楼梯突然轰然降落在地面上，把毕衍吓了个够呛。
“好嘞，快上去，然后是第四题，如何把两根火腿平分给三个人？”
“幼儿园智力测验？？！”
“A切成五份，B切成六份。”
“B……”
咔哒声再次响起，楼宇门架成的桥板被接在了路灯杆楼梯的末端。
毕衍无语地又走上了桥板。
“第五题，抓点紧……”
招财猫大口一张，另外半栋楼也消失了。但毕衍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还是应该指着手机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尽情大骂一顿。
“第五题，汤姆和杰瑞如果离婚了，那房子归谁？”
“谁和谁！？”
“A归汤姆，B归杰瑞，C归一个没出场的人。”
“我……我特么上哪知道去！？”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吗，毕同学，你仔细想想，这题我看看啊……这也就是八岁的水平。”
“八岁就学分财产了？！”
“总之你快选一个，时间不等人。”
招财猫头上的时钟开始逐渐向“10”变动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口自己就要被吃掉了，毕衍无悲无喜地想着。
“C吧……房子不是主人的吗？”
“你答对了，但房子也可能是银行的。”
“别废话了求你了……”
“ok，答得很圆满！恭喜你通过面试！”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毕衍就被一个透明的圆球状外壳包裹了起来，第三段路居然是由排水管道组成的滑梯。
他在圆球里被晃得七荤八素，终于出现在了那个光怪陆离的空间之外——
也就是出租车门口不到一米的地方。
手机上才结束的语音通话和持续时间，都在提示他刚刚经历的似乎并不只是一场幻觉。
而一个花花绿绿的硬纸壳猫饼干盒则敞着口摆在出租车后座上，正面还有几处被按压下去的结构，似乎是食品厂做来给孩子和猫一起游戏的设计。
“等会儿……”
出租车一骑绝尘，向月光尽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