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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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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向前走了一个月,我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起床,上学,回家,睡觉,乐此不疲。
  第一次摸底考试在预期之中结束,这对我来说是小问题,没有谁不想拥有一个好成绩,我也一样。记得那时候我全班成绩倒数,一直持续到高三下半学期,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挑灯夜读,不放过任何空闲时间,终于在最后杀出重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书本上的知识我可能不太懂,但是卷子上的题目,信手拈来。
  我的名字出现在第三个,第一次出现在那么靠前的位置,可内心毫无波澜。第一名是老朴,即使开挂,我也无法超越的存在,习以为常的事。有些人天生就是学习的料,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发明创造,可是我们都要通过学习去证明自己是什么料子,这很不公平,如果人一出生就在肚子上写着他适合干什么,那也许会很无趣,但不得不说具有实际意义。
  “大家看这道题目,已知AC平行于BD,EG平行于FH......”大腹便便的数学老师在念着无趣的几何题目,这时关于平行的概念就闯入我的脑子中,‘两平行直线永不相交’‘两条互不平行的直线有且只有一个交点’突然一个东西闪现在脑海中,两条不处于同一平面上的直线,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出现某一交点,这个交点不需要时间和空间同时兼具,时间在空间里向前跑,空间在时间连续中无限放大,也就是有一种可能,不同时空的我在不同时空做着不同的事,但是可能在某一个时刻,我们做的是一样的......
  “这个题教我一下呗”陈年年看着趴在课桌上无精打采的我
  “刚刚老师讲过了,没听懂?”我看着题目
  “额,刚刚没听”她嬉皮的望着我
  “那你上课干嘛去了?”
  “听课啊”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将题目再一次灌输到她的耳朵里,希望能进入到她的脑子里。
  “对了,如果我说我见过你,你相信吗?”突然我的脑子里冒出这句话,脱口而出。
  “相信啊”她转着眼珠子。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啊”看着我一脸认真,她也收起笑脸认真的说到,然后就绷不住的笑了起来,“逗你玩呢,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经常看到你上课看电子书,只是没想到你成绩还这么好,真是妖孽啊”
  “给你推荐一本书,看吗?”我带着期待
  “不看,我要好好学习,但是如果你去写一本,我就看”
  “我写的牛头不对马嘴,看了犯困”
  ......
  一天的课程在安静与嬉笑中度过,走出校门,父亲的车停在校门口,依稀能通过玻璃窗看到母亲靠着车窗闭眼休息。离家的路不算太远,但是偶尔空闲下来,父母也会抽空接一下我。
  明月悬挂在高空,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点缀着夜空,路边很多母亲挽着自己的孩子走着,父亲则是跟在两个宝贝后面,我打开车门,微闭双眼的母亲就坐直了身子,父亲打着火,挂挡,汽车在小道上疾驰,速度比平时快上了许多,然后错过了回家的路口,一路向着乡下开着。
  “不回家吗?”空气一度安静,沉默,就像这夜空。
  “你爷爷在家等着”父亲的声音有些低沉,车里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脸。
  “今天爷爷在家不小心摔倒了,我们回去看看他,后面有些吃的,饿的话先垫垫肚子”母亲开口,然后又陷入沉默。
  汽车拐过一个个熟悉的弯道,我记得很清楚,在另一个时间线里,爷爷即使八十岁高龄,但也身体健康,而且在他离开我们之前,没有摔倒过。终于,在爬了一小段坡之后,汽车驶入乡下的大场坝,里面已经停了不少的车辆。
  打开车门,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父母急促的在前面走着,我带着疑惑跟着,手里拎着一些营养品。这一刻,我害怕我走丢了。
  院子里已经挤满人,男人们喝着茶,抽着烟,聊着生活,聊着生意。女子在忙碌的装备着晚餐,心里悬着的石头在这一片安静祥中落下。
  “小声子,半年不见又长高了”小叔看着我们到场,在裤子上拍了拍手,将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又来,我怀疑我就是被你说多了长不高了”我打趣道,然后径直走向爷爷的房间,一张竹片编制的躺椅上堆满了衣物,一把蒲扇随意丢在一旁,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刚好足够照明,一根已经用得发亮的拐杖靠在床边,床头柜上一杯淡茶叶还在冒着热气,爷爷依靠在床上,用烟袋缓缓的抽着土烟。
  “爷爷”我轻声的唤着
  “小声”听到我的声音,爷爷吐出一口烟,刚想掀起被子,我急忙跑到他跟前。然后他就开始交谈,慢慢的就开始抱怨“不就是摔了一下吗,一大家都回来了,不用赚钱,不用吃饭了”
  在我的记忆中,爷爷会骂父亲,骂小叔,骂我的姑姑们,当然也会骂我,骂我的哥哥姐姐们,毫不例外。他也会在每次我生日的时候,专程到城里面,给我发零花钱,然后在家吃了晚饭,又赶回农村老家,因为奶奶一个人在家,他或许也不放心。
  “爷爷,你休息着,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我害怕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虽然爷爷有些老花眼。
  奶奶一个人坐在灶房门口,在捡着豆子,我走过去蹲下,这时小叔的女儿,我的一个妹妹也跑来蹲在一起,我们和奶奶聊着天,听他抱怨着爷爷的一切不是......
  吃过晚饭,已经是深夜,奶奶在房间里照顾着爷爷,大人们在院子里打牌,喝茶,抽着烟......
  若是一切,就这样,也许是无比美好的。
  可,事不遂人愿,天意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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