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这世界她依旧美好 / 我怎么这么背,就让我喝到烂醉 8

我怎么这么背,就让我喝到烂醉 8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些老人坐在一起,扑克摔在桌上的声音和嗑瓜子的声音混在一起。你总能在中间听到莫名的方言,那是我们家乡的土语。以前一个外来的英语老师,说信誓旦旦地要去学方言。结果不了了之,最后还是班主任救了场,说她是教英语的,要学其他语言,要另算价钱。
  想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自顾自说要给安生回礼,就不会和陈亮舒雅闹别扭。再往前推算,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想着要去北方打拼,就不会放任家里人不管以至于父亲沦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的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想着代价。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目的和动机。不像以前,以前和奕芝的日子……我突然感到一阵语塞,像是身体里的某个装置发生了故障,所做出的保护机制。
  可是三年了,我还记得奕芝的电话号码,虽然我打了好几次,已经是关机了。我还记得她的生日,还记得她的口头禅。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阵歌声,是《光辉岁月》:“天地间任我展翅高飞,谁说那是天真的预言。”
  我定睛一看,是东哥。
  “哟呵,你是陈亮老弟,还是陈荒?”他依然还是一副粗声粗气的嗓子——无关烟酒。和陈亮的嗓子一样,都是浑然天成的。我诧异道:“啊,怎么是你?我是陈荒啦。”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里面是一件打底羊毛衫,戴一副黑色眼镜。“怪不得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东哥,好久不见!”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继续说。
  “恩,好久不见!”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许久,他压低了声音,就是那种把原来很低的声音,压得更低。再加上关切的语气,问:“阿姨和阿叔还好吧?”“好得很!他们能差到哪里去。”我嗔怪道。心想着,就算不好,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咱们上楼说去?”他用手指了指楼上,我说:“算了,我刚从楼上下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走走。”我用兜里拿出一包软白沙,“你抽吗?”他摇了摇头,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装什么装呀。”我笑他,“你和我都是烟酒鬼,想当年三瓶老白干不是白喝的。现在怎么了?”
  “戒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他推了我一下,一脸赔不是。他说的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肯定是蛮横,可是在他嘴里,却让我感到无比歉意。这就是东哥和别人的区别。
  我点起一根烟,一阵吞云吐雾。东哥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我。他问我:“去外地都干什么去了?当初听陈亮说,你当苦行僧去了。”他一脸坏笑,膈应我。
  我被烟呛到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话。我缓了缓自己的嗓子,骂道:“少听那憨憨胡说,那小子,就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自由,自私的家伙。”
  “哈哈,你俩还是那么,那么可爱。”他大概想不出什么词,才说了可爱这个词。
  我揶揄道:“别拿我和你的那帮宠物比,我比不过你养的仓鼠和兔子,就连你的蜥蜴都比我可爱!”
  我听到一阵爽朗的笑,这笑声像极了那种愤青与愤青,相见恨晚的笑声。我这么说会不会太夸奖了他了?因为东哥只是个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普通人。紧接着他归于平静,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我现在天天在厂里工作,都没空照理它们……”
  他眼睛一亮,突然问我:“要不全托你照顾了?”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再狠狠吸了一口烟,说:“家里已经有一只小草了,我倒是没关系,只怕那只小草会把你的仓鼠——要么玩死,要么咬死。”
  “小草?那是什么?”
  “陈亮养的一只猫,寓意像小草那样,生生不息,好死不如赖活。真是个好名字。猫如其名。是吧?”我一脸讽刺地说。
  “没错。”他附和道。
  我抬起手,像是把所有的希望和力量都拍在他肩膀上——尽管我的力量多么卑微,我的希望那么渺茫。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了,在东哥面前,我总想谈谈自己的世界论,我说:“算了吧,我们总会被世界改变的,没人能完完全全地保留自己。”
  “陈荒,”他突然很正经地看着我,问我,“那你有没有损失了所有?”
  “什么啊……你说话不要这样,我受不了。”我被自己的言论问倒了。所以找个借口胡搅蛮缠过去。“拜托,是你自己开的头。怎么了,你以前说话不就是文绉绉的吗?”他嗔怪道。继续说,“就是忘了原来的自己。”
  “唔。”我抖了抖半支烟,放到嘴里吸了半口,又顿时没了兴致。踌躇地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日子就这样过呗。我才不管今天的我是不是昨天的我,或者明天的我。”
  “那我问你。”他像是抓住了在黑夜中飞行的蚊子。一脸兴奋地讲:“你怎么解释你在B市的日子?”
  我将那半支烟丢到地下,用脚踩住,迟迟不肯松开,像是在感知,烟头的温度。“东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怎么知道我……”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不是靠问别人就能解决的。”
  “东哥……”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心想着,完了,这家伙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知道了。肯定哪里有猫腻。“恩,我们现在去吃饭。你妈叫我提醒你,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你现在不比以前了,你上个月的体检单上查出有轻微的酒精肝了。”
  “是吗?不重要啦。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试图追问下去,却被他打住。“好啦,你怎么像个老妈妈。你的身体健康还不重要?”
  “我觉得东哥你才变了呢!以前我们喝烧酒的时候,你就不会管我这么多。”我试图拆穿他。
  “是啊,我们都变了。可是我承认,你却不认命。”“这跟认不认命有什么关系啊?真是大言不惭。”
  “陈荒,你不饿吗?”
  说话间我也感到饿了,可能说的太多了,顿时觉得唠嗑原来也是件体力活。
  我们进了一家面馆,他点了一碗馄炖,我要了一碗饺子。“尽量少蘸醋,你要是敢蘸辣酱,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拜托,东哥……”我正好拿起盛满辣酱的勺子,“做人不要太赶尽杀绝嘛。”
  “诶。”他连连叹气,“吃你的饺子吧!”我听出了他的无奈和言外之意。我毫不掩饰地说“我到底哪里变了?我还是我,陈荒,我依然是个烟酒鬼,依然是那副老样子。”我耸了耸肩。
  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回家后我变得更加欺负舒雅和陈亮了?或者是我的不按常规出牌?我的性格?
  不,不是的。他又不知道我家里的琐碎事情,还有BJ的事情,除非有人告诉他。
  算了,我果断放弃了这些多余的猜疑。知道或者不知道,他都是东哥。那一晚我本想和他不醉不归,这么多年没见,总是有点怀念过去的日子,而且我正好来了酒瘾,算是有私心了。
  什么?你说化验单?那算什么东西,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我的酒精肝吗?别说笑了。
  可是那一晚他拒绝了——他借口回去照顾他新养的兔子。他站在十字街头,尽管一脸赔笑。但其实我知道我们是不欢而散的。
  到了我还是想起了那句三流歌词:“我怎么这么背,就让我喝得烂醉。”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