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战

　　“离”如鬼魅一样的身影在护卫之间闪过，顷刻间十八人脖子喷涌着鲜血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尸体，“离”胃里猛地抽搐，刚强忍下来低头一看发现身上沾满了血液，终于忍不住跪在一边吐了起来。
　　他俩谁都没发现十九个如飘渺烟雾一样的灵魂在不知名力量的牵扯下融入“离”的身体，灵魂穿过脑域中黑金色的石头融入绿色小球，本来光芒已经暗淡的绿色小球发出了微弱的绿光。
　　多福小心的走到“离”身边看着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手问道：“离少爷，你还好吧？”
　　“还好，呃......让我再吐会。”
　　多福有些看不懂这个少年，“离”以雷霆手段灭杀这十九人应该有过大量的实际练习，但看着反应怎么像第一次杀人。
　　终于吐到吐无可吐，“离”在多福的搀扶下回到莫府，连饭都没吃就回房休息了。
　　......
　　湖边的微风吹不散浓郁的血腥味，王朔和几个莫家圈养的客卿在多福的带领下翻看着尸体。
　　“都是一击毙命，他们脖子上的动脉全被利器划开。”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老者熟练的观察着伤口，看了看死者的脸冲多福问道：“你确定是用指甲划开的？”
　　多福没好气的说道：“老东西，我虽然年龄大了眼睛还没花。”
　　老者踢了一下脚下的尸体说道：“那你知道这是谁吗？‘罗汉身’李阳，他可是把铁布衫和一些锻体的功夫练到出神入化寻常刀剑难伤，就让指甲抹了脖子？”
　　多福没说话呼吸却重了几分，要知道李阳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是二流高手中拔尖的存在，自己虽然也是个二流高手但对上他也没有几分胜算，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眨眼间就被“离”抹了脖子。也许自己该考虑换份差事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阳？不是被星耀王家请去做暗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王朔看着地上的一片尸体问道。
　　老者提起一个少年的尸体道：“王家现任家主的二儿子也在，看来和帅府那位脱不了关系。”说完没有人搭话，主人的事做下人的随便议论会被消失的。
　　老者让人把尸体摞在一起小心的倒了些黄色粉末尸体就像遇到热火的黄油一样化成透明的粘液渗入土中，等众人离开时岸边只留下一个火堆。
　　“离”到傍晚才醒来，穿上仆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走出门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院落中多了几位丫鬟和两个护卫，不大的院落中站着十二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离”去厨房随意找了些吃的，身后跟着的一帮人让他失去了院中随意走动的兴致，只好回到住处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着白天的变化。危险之中自己本能的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邪少爷你来这干什么？”王朔看着“离”的院子有几分不安。
　　莫邪没有解释一路小跑进去，扒在窗户上冲着呆坐的“离”说道：“喂，听说你今天杀了人，杀人是什么感觉？”
　　“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很恶心，想吐。”
　　“嘘，还男人呢，杀个人竟然就想吐。”莫邪一脸的鄙夷之色，面色一转又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杀的？”
　　“离”没有说话，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忽然痉挛起来，就像手皮下有数条蚯蚓在翻滚一样，顿时十根手指指尖冒出三厘米长的尖锐指甲，整个手掌上的肌肉、血管、筋腱仿佛打了结一样交错着。
　　瞬时间“离”感觉有几十道沉重的气息锁定了自己，有自己的仆从，也有莫邪的仆从，还有一些来自地下、隔壁，房顶等地方。
　　“离”动也不敢动，直觉告诉他只要一动自己估计比白天那些人好不到哪去，这些气息无一不冰冷，一些还显露着赤裸裸的杀意，他忽然想起了莫福，也许不介怀自己的只有他吧。
　　突然间指尖的碰触把“离”拉回现实，莫邪半个身子趴在窗前的桌子上伸着手好奇的摸着他锋锐的指甲。
　　莫邪摸了摸指甲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是指甲怎么可能杀人？”
　　“离”手上纠结的筋肉变得舒缓指甲重新缩回，锁定他的气息也没那么生硬了，只是依旧不散。
　　“只要速度够快一张纸也能杀人。”他想到了所学的东西随口说道。
　　“我知道只要宗师境用什么都可以伤人，只是没有‘气’的人什么都不是！”莫邪越说声音越小越失落。
　　“离”纳闷的问道：“什么‘气’？”
　　莫邪一惊，大喜的说道：“难道你没用气？你不知道气是什么？”
　　看着“离”呆愣愣的看着自己莫邪忽然大笑着朝外跑去。
　　经过那天莫名的对话后，莫邪和“离”的关系明显亲近了很多，之后两人吃饭时经常说说笑笑。
　　相处了几天“离”发现自己似乎才认识莫邪。
　　剑眉星目让他看起来颇有将相气势，单薄的嘴唇给人感觉有些孤傲，虽然经常训练身上肌肉微凸但穿上衣服后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
　　虽然莫邪总是大大咧咧但“离”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孤寂的感觉，就像在草原上一直找不到狼群的小狼崽就像被重重锁链把心封锁在无尽黑暗中的人一样。
　　两颗灿若星辰的眼睛看久了会有些失望，因为那就像一个装饰品一样一成不变让人感觉缺少情感与生气，只是眼中不灭的光芒让“离”猜不出是什么信念一直支撑着他。
　　他每早天不亮就在演武场中练剑，早晨跟着先生读书，午后吃完饭接着在演武场打煞力气，晚上在药浴里泡着还不忘看兵书，就连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一周过去了，刚吃完饭“离”正准备离去时莫邪一下叫住了他。
　　“怎么了？”
　　莫邪激动着涨红的脸说道：“今天去青水镇，我的武器要开始炼造了。”
　　想着闲来无聊“离”应了下来。
　　午后两人乘着马车来到青水镇的一家被征用的武器锻造铺，一百狼卫和一百虎卫日夜交替的守在铺子外面，原因无它，铁匠铺里放着七块陨石的首次提炼物。
　　“莫邪少爷！”火炉边三个浑身就剩肌肉的壮汉冲莫邪问候道。
　　莫邪张望着不大的铁匠铺问道“吴老头呢？”
　　“臭小子有求于人还不知道尊老，你信不信我给你练出的剑让你连只牛都劈不死！”一个怀中抱着瓶瓶罐罐的老人面带笑意的说道。
　　“你要这样以后你走哪我跟哪，让你一件兵器都弄不出来。”莫邪气急的跳脚的道。
　　“小子，你家老头可给你出了五块陨铁，我老人家又给你添了两块，你确定你想铸练什么兵刃了吗？”
　　莫邪掏出怀中的画卷递给吴峰。
　　“一掌宽，一指厚，剑身长三尺，剑柄达一尺六寸，全长四尺六寸，小子你可想好了陨铁加上其它矿石铸成宽剑后重量可到达二百多斤，你能否用的起？”吴峰在莫邪歪歪斜斜的草图中把他的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
　　“能！”莫邪没有丝毫回避望着吴峰眼睛说道。
　　“可有剑名？”
　　“百战！”
　　听到这个名字吴峰转过脑袋不忍再看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两人在一直交谈却没发现早已消失不见的“离”。
　　“离”出来后独自在大街小巷转着，第一次来到城镇看什么都新鲜，奈何兜比脸都干净所以也只能看看。
　　距离铁匠铺百米远的一座酒楼三楼包间内，一个酒客站在窗边盯着漫无目乱转的“离”。
　　“那个小子就值一千两黄金？”窗边的人问道。要知道一个五口之家一月花费可不到一两银子，而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他不敢相信一个少年的赏金竟然这么大。
　　“就是他！现在他身边没有莫家护卫，你们要知道任务我们不仅下达给你们，也许已经有数百人盯上了他，反正谁把那个少年杀了赏金就由谁得。”一个身穿白袍手摇折扇的文雅中年人说完又喝了一杯酒。
　　提问者眼中阴晴不定，一仰头喝下杯中烈酒冲屋内另两人说到：“走！”
　　白袍人看着遥遥跟向少年的三人又坐回桌子品着酒。
　　“离”在一个小摊边拿着一个面具在脸上比较着，一个挑夫从他后走过，仿佛脚滑了一下肩上的担朝“离”身上撞去，扁担一头上倒插着的钢针径直朝他后背插去。
　　蓝盈盈的钢针刺破肌肤的一瞬间，“离”脚下划圆瞬间转身一把握住扁担，后背上传来一阵阵刺痛，片刻后就觉得后背如石头一样没有了丝毫感觉。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背部的肌肉仿佛不复存在根本调动不起丝毫力量。
　　挑夫看到目标虽然被毒针插中却还有反抗之力顾不上疑惑握住扁担用力一转，木头碎裂开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亮银色长枪，蓝色钢针也在暗劲的震动下飞向“离”的面门。
　　“离”伸手捏住钢针尾部，跳起躲过长枪的横扫。
　　两位本来聊着天看似路过的刀客拔出腰刀冲向空中的“离”，不远处一栋青楼内弓弦声连连响起，三支连珠箭随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