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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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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春潮乐队,我是主唱。’’
  阳春三月,我站在成都春熙路户外搭建的舞台上,望着台下聚集而来的行人,心中激动无比。我的乐队成立一年多,终于争取到这样一次演出机会。虽然只是为一个小服装店的品牌推广活动串场,但我已经很知足。我呀,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
  从小学到高中,我每次考试只要能比上次的成绩高一分,心里就开心无比。初三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的数学成绩居然拿到了62分,足足比期中考试高出五分,我对着这张数学试卷傻笑整整一天,后来把它贴在我卧室的墙上,以资鼓励。说起考试,让我至今都引以为傲的一次考试是高考。高三上学期,我们的班花对我说了一句:‘‘别吵了!马上高考了,可好好学习吧!’’,这句话深深激励了我。高三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终于在高考中一举成名,考上了我们省的一所广电学院。虽然只是普通高校,但却让我引以为傲。
  大三上学期,我对学习这件事已经彻底失去兴趣。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和三位男同学一起组建了春潮乐队。我真的对我们的春潮乐队非常满意,但我们却连学校音乐节的入围赛都未通过,一位相识的评委偷偷告诉我,春潮乐队是一支金属核乐队,有违大学生精神文明建设。我只是冷冷一笑,我不理解我们的歌到底哪里不文明。几经周折,我们终于第一次登上了舞台。
  ‘‘橘黄路灯撕裂夜的黑,高度酒精燃烧我的梦。轻柔春风撩动迷茫心,金色青春点亮前方路。不要悲伤,向前奔跑。’’
  我在舞台上撕心裂肺的唱着,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从未有过的激情灼烧。一曲唱罢,我站在舞台边缘高喊:‘‘我要跳水!三,二,一!’’我之前看许多摇滚乐队主唱京城和观众有这样的互动,一直很羡慕。但事实证明,这是我短暂的摇滚生涯中最尴尬的一次尝试。
  我纵身跳入人群,不明所以的路人们四处躲窜,生怕被我砸到。眼看跳水就成了跳崖,我紧闭眼睛,坠落在地上的感觉却是软绵绵的说是。我慢慢睁开眼睛,另外一双明亮的眸子也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慢慢睁开。压在我身下的是一位姑娘。她略施粉黛,貌美如花,冰肌玉骨。我们四目相视,她皱了皱眉头,对着我帅气的脸就是一记重拳。
  ‘‘色狼!’’她它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骂我。
  ‘‘你的声音真好听。’’我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后冒出这样一句话。确实如此,她的声音很干净,我如天⺮赖,就连这局‘‘色狼’’都很动听。
  她瞪了我一眼:‘‘你是受虐狂吧?有病。’’
  我心里揣测:这么泼辣,莫非是位重庆姑娘。我向她伸出右手,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
  ‘‘啪’’的一下用手背推开我善意的小手,一个鲤鱼打铁就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可以啊!还有点伸手。’’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直接走出了围观的人群。
  我向她高喊:‘‘姑娘,对不起呀。’’
  她头也不回的向我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之中。
  鼓手冬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终于开荤了哈
  ,艳福不浅。’’
  ‘‘去你大爷的。走!咱们哥们儿四个找个地儿喝酒庆祝去。’’
  华灯初上,这座疲惫了一天的城市终于迎来舞台剧的高潮。成都就是这样一座城市,夜晚是它最热闹的时段。
  我们在学校南门的串串香大排档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微凉的春风吹过,消散了一天的疲惫。胖大婶儿老板热情的为我们忙活起来:擦桌子,点菜,端上一锅香喷喷的红油锅底,又把一竹篓的串串喝八瓶啤酒放在桌上。
  ‘‘来吧!哥儿几个,为我们乐队的第一次亮相喝一口。’’我举起一瓶啤酒,和他们碰了一下,仰头就是一大口啤酒下肚。
  ‘‘,你娃今天的跳水太牛了!场面简直闪瞎我们的狗眼。’’贝斯手大喜像我挤眉弄眼。
  性格内向,很少说话的键盘手阿宝也附和到:‘‘的跳水直接跳成了壁咚。不!应该是地咚。’’
  我叹了口气:‘‘可惜连那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茫茫人海,恐难再遇。’’
  冬子举起啤酒说:‘‘只要有缘,终会相见。来,透一个!’’
  酒足饭饱,我向三位兄弟道别后,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刚过23点,所有寝室都熄了灯,通宵不停电的走廊成为不去网吧包夜的男大学生夜间娱乐场,三五成群的斗地主。这些白天高谈阔论聊时事谈哲学的男大学生们,此时都脱下了身上的羊皮,光着膀子,坦诚相见。
  走廊里,广告学专业的一个外形猥琐的哥们儿,把放在座椅上的小熊毛绒玩具变换着各种姿势,向身边的三位男同学传授大学生性教育知识。三位表情木呐的哥们儿都戴着大镜框的眼镜,他们拖着下巴,仔细观摩,做成丝状。
  ‘‘哥们儿,放了那只小熊。’’我实在看不下去,丢下这样一句话,在他们或仇恨或埋怨的目光中回到寝室。
  ‘‘我最心爱的女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何你背着我爱别人?’’寝室阳台穿了一号床室友呜咽的歌声。
  ‘‘卧槽,又失恋了。’’我喃喃自语。
  一号床室友也是邪了门儿。他谈过四个女朋友,也被踹了四次。而且每次都是上学期拍拖,下学期分手。第一次被踹,它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第二次被踹,它边流泪,边喝啤酒。第三次被踹,他喝着白酒,唱着歌。至于这次?我去阳台看了一眼,居然抽上了烟。:
  ‘‘来一根儿?’’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不了。你慢慢享受悲伤。’’我赶忙从阳台撤了出来,实在见不得这场面。
  三号床室友正在同贵州凯里的姑娘聊电话煲。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躺在床上,静静的听三号床讲述他同十多位凯里姑娘的放荡往事。我曾经一直将凯里列为我最想去的十座城市之首。
  三号床挂断电话,提一下自己的三角裤,棕色皮肤的成熟脸庞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眯着眼睛说:‘‘这位姑娘就是不舍得挂电话,撒娇让我陪她,哈哈。’’
  ‘‘嗯,你真牛。’’我对他做了一个牛X的手势。
  四号床室友是一位骨灰级学霸。对她我从来不敢讲起我那些对考试成绩很知足的经历,不然只会落得一个遗笑大方的结局。这位哥们儿很喜欢全智贤,只因全智贤长的很像一位他追了将近四年也没有追上的女同学。每天在寝室的时候,它除了看全智贤的写真集,就是埋头学习。学的太疲惫了,就跑到对门寝室一起用爱情动作片,而且只对一位日本女演员情有独钟。我曾经出于好奇心搜索了一下这位日本女子的图片,和全智贤长的一点也不像,那位女同学其实和全智贤长的也是一点也不像。
  这年头,所谓的情有独钟,往往都是自我标榜。真正的爱情偏执狂,可能只存在于话剧《恋爱的犀牛》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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