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几人冲到城门口，正撞见刚刚突围出来的雷子枫等人与守城的日军交火，欧阳兰再次按动引爆器，城墙“轰”地一声倒下，薛敏用马鞭狠狠地在自己和猴子所驾的马上抽了一下，马吃痛地长鸣一声，四条腿蹦跶地更快，欧阳兰从包中掏出一捆炸药：“这是昨晚剩下来的，还来不及改造……便宜他们了。”点燃了引线，从马车后扔出去，刚刚死里逃生的追兵也纷纷去见了阎王，欧阳兰却完全不像刚才那样高兴，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从雷爷那要来的炸药都用完了，这几天我又没事干了……”
　　薛敏：“……”
　　柳如烟：“……”
　　童玲玲：“……”
　　到了村庄，童玲玲和薛敏将冷月扶进房内，撕开她的衣服，被日军折磨的痕迹清晰地暴露在外，整个上身已看不出一块好肉，童玲玲尽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冷月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使她忍不住惊叫，眼泪不听话地落下：“冷月姐……”
　　“我没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常说的话。
　　薛敏心里一阵一阵揪着疼，强忍哽咽道：“玲玲，先挖子弹吧。”
　　童玲玲哪敢下手，冷月见她不动，自己捋起袖子露出右臂：“这里，这里，两个。”
　　手臂不似上身那么骇人，童玲玲塞了块帕子在冷月口中，利落地挑出子弹，薛敏将冷月轻轻搂在怀里，感受到她疼得轻颤，又紧紧握住她的手：“还有哪里有伤？”
　　她无力地指了指左肩和腹部。薛敏虽说心疼，可她知道子弹不挖出来更加危险：“童玲玲，动手啊。”
　　“我……”童玲玲哭得更凶，“我不敢……”
　　薛敏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其他大夫她信不过，童玲玲又不敢动冷月的伤，看来，只能回军部了。虽然现在冷月的身体肯定不适合长途奔波，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里的医疗技术，总归比这里好很多。
　　“玲玲，你先给她消毒一下，两个时辰以后我们出发，回江海城。欧阳兰，柳如烟，去整理一下东西。”又对着雷子枫道，“这几天多谢了。”
　　听到薛敏的话，阿福的动作顿了一顿，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磨子弹。
　　六人化妆成商队，刘成身体底子向来好，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他在外面驾着车并应付一些突发事件。欧阳兰、童玲玲、柳如烟轮换着警戒，冷月被薛敏轻轻拥在怀里：“队长，黄金的事，你打算怎么跟黄处长解释。”
　　“你身体不好，别想这些了。”薛敏轻声安抚道，却也对这件事倍感头痛，一半的黄金归了土匪，这很好解释，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搪塞过去，可是共产党那边出现黄金这可就有些难糊弄了，国共面上说是在合作，可其实在暗地里，谁也容不下谁。
　　冷月温顺地闭上眼，不再多问。良久，用只有自己和薛敏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薛敏自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身子一僵，却还是装作放松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发：“睡会吧。”
　　许久不见女子小队，大家都以为她们已经牺牲，此次她们和刘成突然出现在江海城，而且除了冷月受伤较重，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使大家十分吃惊。黄处长一直将女子小队当女儿看待，自从她们失踪以后，一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地寻找，已经快要发疯。看到她们回来自然激动得不能自已，哪里还想得起去问黄金的事。只是不断地跟医生强调一定要将冷月治疗好，又叮嘱了薛敏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平常训练时冷月一直是最认真的，身体练得很好，不过是一个多月，伤口已经完全痊愈，能够行动自如了。
　　冷月伤好出院，因为她受伤而沾光放假的四人总算是享福享到了头，又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柳如烟不满足地说：“冷哥，你应该多在医院躺几天的，你看看，我还没休息够呢，上回那么惊险，还没缓过来，现在又有任务了。”
　　冷月当作没听到，自顾自换作战服，欧阳兰敲了一下柳如烟的头：“想什么呢你，为了自个儿多休息几天就诅咒冷月。再说，你是猪啊，休息了一个多月，我都快无聊死了，你居然没有休息够。依我看啊，这次有任务正好，可以让我试试新炸弹的威力！”
　　“哎，你说谁像猪一样？”
　　“谁急我就说谁咯。”
　　“臭脸婆！你自己见了炸弹就像见了男人似的，我看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那也比你同时想嫁好几个强吧？”
　　“你……”
　　薛敏带着童玲玲和冷月默默出门透风。这一个月闲在宿舍里，这两人没事干就忙着斗嘴了，现在薛敏听到她们说话就头痛，连劝架也懒得。
　　“报告！”薛敏站在处长办公室的门前，许久不说这两个字了啊，倒有点怀念了。
　　“进来。”黄处长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上次行动你们的队员都有受伤，休息了一个月，怎么样，好了点没。”
　　“多谢黄处长关心，已经没事了。”
　　“这次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完成。”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薛敏，“你看看。”
　　薛敏迅速浏览了一下：“毒气……活体实验……这是什么？”
　　黄处长压低声音：“宫泽是一个日本的优秀博士，他对毒气方面很有研究，这次他的新研究产品将带到中国来做活体实验并继续改进。如若他研究成功，这些结果被做成毒气弹，那最终遭殃的将会是我们整个中国。军统特工所监视的青池少将正负责宫泽的安全，她传来情报说，希望炸弹小队配合她杀掉宫泽，炸毁毒气实验室。”
　　示意薛敏将门关上，在纸上写到：“这个军统特工名叫云绕。原本是电讯处的日语翻译。日本的少将青池的妹妹早在抗日战争发起之前就在中国念书，行动处的人无意看到了她，与云绕长得有八分相似，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青池的妹妹惠子从小就来到了中国，与青池偶尔有书信来往，但是并不十分熟络。军统花了重金，用一年半的时间将云绕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专业特工，替代了青池的妹妹，青池调来中国以后，云绕就一直潜伏在他身边。这两年来，提供过三次极其有用的情报和特务名单。云绕十分有慧根，光从她这么多年深入敌后也未被怀疑就能看出她是一块好料。虽然将军妹妹的身份使她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更多的是靠她的机智和随机应变临危不乱，上面对她十分重视，叮嘱我一定要安全将她带回。但毕竟培养得匆忙，只来得及教会她轻功和暗器等暗地里的技能，炸弹、射击这些她几乎一窍不通，所以炸毁实验室需要你们的帮助。”确定薛敏看完后，又用打火机将纸烧了，“为了她的安全，军统内部也没有云绕的详细资料，连照片也没有。刚才那些。看过便好，不可外传。”
　　“那……我们怎么跟她碰头？”
　　“见面地点在玉城的问年茶庄，你们不用认识她，她认识你们。”黄处长从衣服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锁，“这是用来确认身份的东西，只有她身上的钥匙，才能打开这把锁。到了那里，她会跟你们交代具体方案。”
　　“是！”
　　玉城（日占区）
　　相比江海城，玉城更显繁华，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日军或纨绔子弟当众调戏妇女，一点分寸也无。
　　此时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正被几个大汉当众劫财劫色。冷月又想起自己母亲惨死的情形，一冲动就要出去主持公道，薛敏忙拉住她：“不要招惹事端。”
　　那个被调戏的女子正惊慌大叫，内容冷月虽听不懂，却也可以分辨出那是日语：“是个鬼子。”
　　“好了，快走吧。”
　　女子周围的护卫很快跟过来，刚刚举起枪，却被女子制止：“把枪收起来！（日语）”趁护卫松懈的片刻，已有几个大汉抢走女子的背包，女子失措道：“愣着干嘛啊，追啊！（日语）”黑衣护卫“嗨”了一声，听从她的话迅速离开，留下二人保护她的安全：“小姐，为什么不让我们开枪。（日语）”
　　“蠢货，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光靠你们几个，保护得了我么。（日语）”女子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重新买件衣服啊。就去我常去的华琴成衣店。（日语）”
　　“就只有我们去？我们去了，小姐您怎么办？（日语）”
　　“被这些人摸过的衣服，我没脸穿着回去。那么远的路，又没开车，还要本小姐跟着你们？再说，我要是真的有危险，光靠你们几个废物顶个什么用啊，快去！（日语）”
　　这位小姐一向任性蛮横，侍卫不敢不从：“嗨。小姐，您要小心。”
　　待二人从视线中离开，女子重新整了整衣冠，眼神一下变得凌厉，挑了挑眉：“说你们蠢，还真是蠢。”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隔壁街上的问年茶庄，在一个包厢门外敲了敲，三下短，两下长。
　　童玲玲试探着问道：“谁。（日语）”
　　“是我，青池惠子。（日语）”
　　门紧紧关闭着，门上正是那把用于确认身份的锁，女子掏出钥匙，在锁孔中向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四圈，最后又往内一按，重复了刚才的动作，锁这才打开，薛敏站起身来向她伸出手：“云绕你好，我是女子炸弹小队的队长薛敏，幸会。”
　　云绕礼貌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她：“幸会。”又对刘成说，“您就是军统局刘科长吧？我支开的人大致会在二十分钟内回来，我们抓紧时间。你留下听我交代任务，其他人分散，分别在包厢门口、二楼的两个拐角处、窗口还有茶室外警戒。”
　　冷月自觉站到窗边，透过窗帘向外看去。其余人也都纷纷离开包厢，此时云绕已从项链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地下毒气实验室的地图，为了安全，实验室只有一个入口，就是青池卧室的床下，每隔五分钟有人巡逻一次，每隔半小时换一次班。”她又掏出两张请帖，“因为要用活人做实验，当众抓人鬼子会担心引起公愤，民众揭竿而起，这样会对他们有很大的威胁。何况他们的计划是研制出无色无味却威力极大的毒气杀人于无形，这个消息十分隐秘，绝不能在计划实施之前打草惊蛇。所以他们会在三日后举办一个大东亚共荣的宴会，邀请各行各业的人来参加，先做好亲民工作，再以商业合作的理由骗走他们进行实验。这请帖是伪军胡参谋及其夫人的，他们已经被我干掉了。这个人天性胆小怕事，加之他参谋的身份，很少露面，日军大都不认识他。熟悉他的城内伪军司令这些天又刚好不在玉城，所以相对安全。为了表现出诚意，宴会地点就在将军家中。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请你们队里的炸弹专家计算出炸药的安置地点和用量，防止毒气泄漏，记住，计算并制造炸弹的时间只有三天，一定要抓紧。”
　　刘成点点头：“好。可是，我们的武器怎么办？”
　　云绕站起身来，从鞋底倒出一些子弹，又从袖中取出四把手枪，刚欲解开腰带，又觉不妥，看了刘成几眼，刘成会意地转过身去，云绕脱去上衣，里面赫然挂满了炸药，她将东西拿下，又摘下头上的发簪，打开夹层，将雷管倒出来：“今天我只能带来这些，你与扮演你夫人的武器我当天会想办法给你。”
　　云绕穿好衣服，刘成这才转过头，看着桌上的那一堆东西目瞪口呆：“云小姐果真名不虚传。”
　　云绕将外套裹了裹：“不会藏点东西，你以为我每次送完情报是怎么逃脱的？”她晃了晃自己空空的手腕，不过片刻，桌上的茶杯就已粉碎，一根银针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云绕挑挑眉：“估计那几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先走了。”
　　“好，那我们三日后见，你自己小心。”
　　柳如烟正在卫生间内给欧阳兰涂抹胭脂，欧阳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一把将柳如烟推开：“喂，我说，你这是公报私仇呢吧？给我化得这，红不溜秋的，这这这什么呀这是。”
　　“这你就不懂了吧？算啦，老娘懒得跟你这土炮解释，坐着别动。哎~别掏炸弹，让我负责给你们化妆可是姐大的命令。冷哥，别转子弹了，轮到你了，坐着吧。”
　　冷月将子弹收好，轻轻靠在柳如烟耳边说：“你要是敢把我也弄成欧阳兰那样，我就让你永远化不了妆。”
　　“冷哥，你放心吧。我化的这妆呀，没问题，可就是有人长得差了点儿，无福消受啊。”
　　“说什么呢你？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强吧？成天就知道围着男人转来转去的，没点儿出息。”
　　“嘿，男人还就是乐意我围着他们转了，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我有病才会羡慕你。”
　　“冷哥，这可是她自己承认的，她有病哦~”
　　冷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把嘴闭上。”
　　被冷月威慑到，这两人果真乖乖地不吭声，欧阳兰却是不忘狠狠地瞪了柳如烟一眼，柳如烟无所谓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妩媚地一笑，又继续将化妆的魔爪伸向了冷月。
　　依照云绕的意思，刘成和薛敏扮成伪军军官夫妇，童玲玲扮作送酒的服务生帮助他们传递消息，冷月、柳如烟、欧阳兰则扮作舞女混进去，这样的话，中途离开不容易被人怀疑。
　　柳如烟带着欧阳兰和冷月走向宴会地点：“昨晚教你们的动作还记得吧？要是实在忘了，就缩在众舞女之中瞎动，知道不。”
　　欧阳兰不耐烦了：“我说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多，你当我像你一样笨么，就这么几个动作还能记不住。真是。”
　　“干什么的！”门口的日本兵将他们拦住，“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大的包，我们要检查！”
　　欧阳兰握着包的手紧了紧，脑中急速想着应对措施，一面慢慢把包拿下递出去，眼前的鬼子还未将包接过，欧阳兰就感到自己脸上被重重打了一下：“混蛋！（日语）”
　　来人竟是云绕。日本兵立刻立正，鞠躬：“惠子小姐。（日语）”
　　“混蛋，宴会马上开始了，还在这里磨蹭，赶紧滚进去！（日语）”
　　“惠子小姐，她们的包很可疑，是不是要……（日语）”
　　云绕扇了他一巴掌：“蠢货！（日语）”日本兵不敢躲开，硬生生受了：“嗨！”
　　“拜托你动脑子想一想！她们是舞姬！指不定今天哪个军官看上了谁，她们就在这过夜了，难道不需要带点东西么？！（日语）”云绕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故意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冲着柳如烟吼道：“愣着干嘛，带着你的人，滚！”
　　几人装作害怕的样子，迅速拿起包进了宴会大厅。云绕才欲离开，士兵又叫住她：“可是，惠子小姐，您出来做什么？（日语）”
　　“蠢货！晚饭之后我有散步的习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连这都不知道么！（日语）”
　　“惠子小姐，请原谅！”日军惊慌道歉，这个小姐脾气向来火爆，万一心情不好把自己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别影响我心情。”云绕冷冷道，转身走进了大厅。
　　柳如烟拍了拍自己胸口：“哎呀妈呀，吓死老娘了，幸好云绕及时赶到。”
　　欧阳兰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脸：“还说呢，她这一下可不轻。疼死我了。”
　　柳如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哎哟，你看看，怎么成这样了，完了完了，肿得像猴屁股一样，没法见人了。”
　　欧阳兰把她推开：“得了吧你。”检查了一下包里的炸药，松了一口气，“幸好炸弹还是完好的。我三天的研究成果呢。”
　　冷月眼角瞄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定睛看了看，人却已不见。许是看花眼了吧。她皱了皱眉，居然会出现这种幻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宫泽被簇拥在许多人之间，薛敏和刘成站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薛敏大致数了数，明卫有四个，暗卫至少有六个，怕是有些困难，只能尽力了。等爆炸声一响，他们就立刻动手。
　　童玲玲各递给他们二人一杯酒，刘成一面接过，一面装作饮酒的样子：“告诉冷月她们，一切正常，一会按计划行事。”
　　童玲玲刚刚离开，就有人在刘成肩上拍了一下，刘成回过头，正看到雷子枫、阿福、猴子三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
　　“雷子枫？”薛敏惊道，声音不觉有些响，所幸此时十分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压低声音，“你们怎么来了？”
　　雷子枫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鬼子请客喝酒，干嘛不来啊？”又打了刘成一拳，“哎，今天刘建功那个小子没来，不然可以让你们两个见见面。介绍一下，这位，上官于飞，我媳妇。上官，这位是刘成，我跟你说过的。”
　　上官于飞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啊。刘成兄弟，你别听他胡说。”
　　雷子枫作无辜状：“哪有胡说？早晚会是的。”
　　薛敏忍住笑：“好了，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上官于飞正恨不得立刻结束媳妇那个话题，听薛敏这样说，赶紧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组……我们听说鬼子举办了这么一个活动，就想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刘成点点头，这次任务布置得急，自己还来不及向组织上汇报，他们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已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几人忙看向其他地方，刘成手遮住嘴咳了几声，又添了一句：“不牢你们费心了，交给我们吧。”晃了晃酒杯，带着薛敏走到别处。
　　话说到一半，上官于飞等人皆是一头雾水。雷子枫将头上下左右活动了一下：“管他呢，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喝点酒。这可是小鬼子花了重金买的好酒，不喝白不喝。”
　　宴会开始，不知名的音乐响起，全场一下安静下来，主持人说着一些“促进中日交好，大东亚共荣”这样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鬼话，却还是有人鼓掌。雷子枫和猴子只管大口喝酒，阿福却是一刻不松懈地警戒。却突然在台上的舞女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定睛看了看，没错了，那人舞姿显然十分生涩，正努力将自己掩在众人之中，不比其他人的妩媚，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好像是野地里的狼，又好像是暗夜中的鹰。平日里的她身穿作战服，手执狙击枪，现在的她身披旗袍，手握跳舞用的折扇，无论是什么，都很合衬。那天山寨中来的五个女子，他只记得清她的容颜。
　　舞蹈结束，冷月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走进更衣室，换上便装，冷月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我们快点。”几人悄然从后门溜出去，绕到将军房间的窗口附近，找到地方隐藏好，冷月掏出地图核对了一下：“没错了，就是这。”
　　“巡逻队来了，隐蔽。”欧阳兰轻声提醒，几人将头埋入草堆，欧阳兰大致计算了一下，以巡逻队的速度，自己大致有四分钟多一点的时间潜入室内。
　　时间差不多了。依照原先计划好的，刘成走到云绕面前朝她伸出手：“鄙人可否请惠子小姐跳一支舞？”
　　青池将军讶异地往这边看了看，自己这个妹妹脾气十分不好，大家都是能避则避，哪有这样直接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