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姊妹上学

　　第二天一大早，肖英子起身往面盆里打了几颗鸡蛋，舀了两勺面粉，抓了两嘬白糖，加点清水挂了一些面糊子，往锅里一摊，炕个两分钟就是一个饼，临出锅撒点葱花，就是个简单的卷饼，肖英子一连烙了十几个才觉得差不多，端到堂屋桌子上就喊着：
　　“晓云晓萍快起来了，起来洗洗吃，一会要去照顾你妈跟弟弟呢，这饼凉了就硬绑了嚼起来费劲！”
　　晓萍和晓云跟着肖英子也习惯了，听见喊声两人一骨碌的翻了起来，互相梳头扎了辫子洗漱，“碳沫子”倒是不紧不慢的从床上下来，肖英子看见问：
　　“你那腰好些了么？”
　　“碳沫子”：
　　“哪有那么矫情，也就是李书德莽撞给坐了个仰翻子，不算闪了，这会没啥感觉了！”
　　肖英子听着也不多说，三人洗漱的功夫肖英子已经把熬好的白米粥端在了桌子上，还捞了一颗酸白菜麻溜的切了当个打牙祭的！
　　吃完“碳沫子”对着晓萍说：
　　“爷爷走带你去买点心去？”
　　晓萍乐的点点头，肖英子咽下嘴里的酸菜说：
　　“那你们爷俩去，让晓云跟着我，月婆子今儿该给补补了，奶水足了娃儿不闹腾，让晓云跟着把王婶家的鸡提着，白粥和饼我拿过去，中午再做饭！”
　　“碳沫子”起身就戴帽子，晓萍一看几口把手里剩下的饼塞进嘴里，忙自己穿衣服，还不忘给“碳沫子”递帽子，两人往出走的时候肖英子嘱咐：
　　“中午你俩再过去哈，多买点点心，月婆子看见了也馋呢！”
　　“碳沫子”头也不回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肖英子这才起身收拾碗筷！
　　李书德这一晚就没那么清闲了，肖英子这次坦了许多，生晓萍晓云肖英子日夜不停的守着，还说这么久了家里没孩子，自己也忘了生孩子都干了些啥，中间磕磕绊绊的，肖英子一撂挑子把李书德折腾的够呛，夜里孩子哭闹了四回，头两回李书德被吵醒，等着巧华给孩子吃完奶，抱在怀里一直睡着才放下，哪知第三次巧华不乐意喂了，踢了几下李书德说：
　　“尿了孩子尿了！”
　　李书德眯瞪着翻起身，灯也没开就给孩子抽尿片，哪知孩子不止是尿了，李树德也忘了这茬，愣是直接抽掉尿片往地上的盆里一扔，拿了个新的就给孩子换上，睡下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巧华捻了下被子，给孩子也盖好，没想着孩子还是个哭，巧华不耐烦的起身，拉开灯也不看就把孩子抱起来，掀了衣服就给孩子喂，眯眯糊糊闻着哪里的臭味，拖着孩子的手里黏黏的，低头一看才看见孩子已经蹭的黄兮兮的一片，再一寻，孩子的被子，自己的被子，还有李书德或许是甩尿片到盆子里没看，后脑勺此刻滚了一脑袋的黄兮兮，巧华的血管此刻都要荡秋千了，抱着孩子冲着李书德的腰上就是一脚，李书德偏瘦，灵巧的掉在地上，把盆里的尿片也打翻，黄的那块正好盖肚皮上，巧华看了“噗嗤”一下又笑了出来，李书德半撑着双手坐地上，清醒了下才不悦的说：
　　“大半夜的你踹我咋的了？”
　　巧华忍着笑说：
　　“你自己看看！！！”
　　说着拿手指着被子，枕巾，李书德看了看挠了挠后脑勺准备说话，巧华连忙阻止：
　　“你别挠？”
　　李书德迷茫的问：
　　“咋了，我挠个头咋了？娃拉了就换呗？”
　　这才看着巧华的眼睛注意到自己的手，摸了一手的黏腻，恶心的直呕了几下，巧华看见顾不得孩子乐的拍着被子乐，把孩子惊的直哭！
　　后半夜两人换了被子枕巾，等肖英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跟晓云进门，就看见满地的枕巾被罩，不知道啥情况的肖英子绕开地上的东西才进了卧室，拍醒李书德问：
　　“书德，你个大男人睡家里就给遭贼了？”
　　李书德被拍惊的一个激灵，把肖英子也吓一跳，李书德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肖英子，不情愿的说：
　　“妈，今儿周末我再睡会！”
　　说着又躺下了，一旁的巧华被吵醒这才解释：
　　“不是家里遭贼了，娃拉了书德不知道，换尿片糊的！”
　　说着还干笑了两下！
　　肖英子听了这才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物件，这才明白了，直摇了摇头收拾去了！
　　一早上肖英子跟晓云就没闲着，家里地方小放不了多少东西，孩子不给勤洗勤换就没的用，肖英子不停的叫着晓云烧热水，接着水龙头那里用刷子挨个刷干净才放进了盆里，跟晓云两人一人一个矮凳，晓云洗小件，肖英子用搓板搓大件，锅里闷着王婶家的老母鸡，或许是闻着香了，鸡汤炖烂糊了李书德才起来，洗漱完也顾不得别的就坐在桌上吃肖英子拿来的饼，看着地中央肖英子洗着诺大的被罩有些不好意思，才对肖英子跟晓云说：
　　“妈，差不多就行了，那大件拉洗衣机洗吧！”
　　肖英子头也不抬的说：
　　“行了，孩子惹下的洗衣机搅不得，非得手工弄干净，你吃了赶紧给鸡汤端了过去，把鸡腿都一并舀了去！”
　　李书德一听炖了鸡汤，两眼放光，忙吃了几口就去厨房，弄了个面碗舀了些汤，自己还不忘尝几口，只是月子里吃的不怎么放盐，怕以后见不到东西，李书德没尝出什么味，又拿筷子捞了半天鸡腿，才屁颠屁颠的夹了块饼给巧华端了进去！
　　中午的时候才干完，肖英子到楼下晾衣服的时候“碳沫子”领着晓萍就回来了，肖英子拌了两个凉菜，配着鸡吃着，巧华屋子里闷的，也端了碗出来！
　　这时“碳沫子”问李书德：
　　“晓萍晓云上学的事你们说好了么？”
　　“碳沫子”也是顾着巧华听的见说的，李书德一听支支吾吾的，巧华从厨房出来说：
　　“爸，丫头家家的费那上学的钱干啥？晓萍到了年纪明儿就报一年级直接去，晓云就算了，幼儿园也没啥可上的！”
　　幼儿园如今才叫幼儿园，是李书德单位开的子弟学校，搁以前没有幼儿园那么一说，都是直接上一年级，如今有了，“碳沫子”就是想让晓云去的，料着巧华也是不乐意！
　　“碳沫子”还没想好说辞怎么的讲，晓云放下碗筷就不乐意了，冲着巧华说：
　　“妈，我咋就费钱了？人家都上幼儿园呢，爷爷说了他出钱，又不花你的！”
　　晓云撅着嘴，气嘟嘟的盯着空碗生气，“碳沫子”只好借着孙女的口说：
　　“晓云愿意上让上吧，咱虽不是大富，娃儿上个学还是富裕的！”
　　巧华被顶嘴不高兴了，指着晓云说：
　　“晓萍不就没上还不是好好的，你爷爷出钱你就上，你没看见你这还有个弟弟吗？你上了能咋滴？还不是疯玩去，一年级识几个数，打个酱油起码数清钱呢，幼儿园能干啥？不许去！！！”
　　巧华说的斩钉截铁，晓云一听不让去立刻哭了起来，嚷嚷着要上学，巧华嫌弃晓云哭的嗓门大惊了孩子，不悦的骂：
　　“就是不让你上幼儿园罢了，嚎啥么嚎？”
　　说着便往里屋里哄孩子，李书德诺诺的对晓云说：
　　“幼儿园不上也就不上了，你别哭了....”
　　晓云不干，越是哭的大声，巧华怀里也跟着嚎，巧华抱着抖孩子，半晌不见哄好，连忙坐到床边，背对着饭桌开始给孩子喂奶，哪知没吃几下孩子就呛的四肢乱蹬，脸跟脑袋也涨的发紫，巧华连忙站起身就拍，猛的在后背拍了几下，孩子鼻子里都呛了些奶水出来才算好了，巧华又急又气，把肖英子也吓的直在一旁跺脚，“碳沫子”也神情不悦，众人好容易看着孩子缓过劲，肖英子连忙接过孩子竖抱着，一只手不停的给孩子捋着后背，巧华又急又气，过去就给了还在哭的晓云一巴掌，骂道：
　　“死丫头，你干嚎什么呀？有本事自己上学去，搁这闹腾，把你弟弟呛个三长两短没你好看！”
　　晓云更哭的不行，李书德还是疼晓云一些的，急归急还是推着巧华的肩膀往屋里搡，李书德说：
　　“你快进去进去，孩子哭的急你就给喂奶，也不能全怪晓云！”
　　巧华正在气头上，被气晕了头，晓云哭的抽抽噎噎的也不说话，巧华只好对着李书德撒气说：
　　“你今儿还没拿回来工资呢，我告诉你，拿回来就给我放下，不给她交学费我看她咋个上！”
　　对上学李书德还是乐意的，毕竟自己在单位里上班，明白这学历的重要性，只好劝着说：
　　“还是让孩子上吧，咱儿子还小，咋的都是个养，晓云也费不了多少钱！”
　　巧华不干了，插着腰就骂李书德：
　　“这个家谁做主？谁做主？噢，你也站在晓云那边，我说的话都不听了，这丫头不停就是个哭，你还这样说，欺负我呢不是？”
　　“碳沫子”跟肖英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李书德也觉得难听，屋子里就巧华一个外姓，这么说那不是借事立威呢，巧华还不依不饶的骂李书德，碳沫子干咳了两下，气的眉毛都咳红了，看巧华没完了才一拍桌子说：
　　“行了！！！这主我做！！明儿晓云去上学去！！！”
　　说完也懒得看众人惊讶的表情，自己戴了帽子出去了，肖英子知道，这是给自己撑了一回腰，也是给孙女谋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