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云天

　　马桐花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刘一刀心软的女人。
　　原因是——
　　一，漂亮；二，善良；三，可怜。
　　刘一刀名字锐利，而且人也五大三粗，看似是一个不容易靠近的大汉，其实，他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对于马桐花，他可是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种喜欢的感觉。
　　刘一刀独身，而且不喜欢和女人多说话，在他的世界里，只喜欢制作各种各样的米粿，然后售卖，以此换来自己口粮。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刘一刀行走人间的守则，平时他还是经常会发善心，把一些多余的口粮分给一些穷苦的孩子，哪怕只是一块烙饼，那也足以让孩子们对刘一刀感激涕零的。
　　不过，第一次见到小云哥这个孩子的时候，刘一刀却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个孩子有些不正常。
　　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三月的时节，绥州镇外面，早就开满了十里桐花。
　　漫山遍野，艾草青青。
　　这天，刘一刀做了很多的艾草粿，也卖出了不少，他累了，正想关店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气喘吁吁地钻了进来。
　　“这位小哥，天色已晚，本店打烊，你明天再来吧。”刘一刀打量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孩子，因为跑得太急，他脸色苍白，可奇怪的是，他的头上竟然没有一点的汗水。
　　那小孩赶紧撑住了大门，他上气不接下气央求道：“别……别……，刘老板，我要买艾草粿……我拿桐花蜜付账！”
　　说着，那小孩举起手中的一小桶桐花蜜，送到了刘一刀的手里。
　　“桐花蜜？”刘一刀眼睛一亮，他似乎想起，自从自己开了这家米粿店之后，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喝到桐花蜜了。
　　“是真的桐花蜜，那是我妈养的蜜蜂，然后亲自摇蜜精选的。”小云哥望着刘一刀，有点害怕地说道。
　　刘一刀想了想，就后退一步：“行，那里想买什么样的艾草粿？进来挑吧。我今日制作了不少的米粿，有肉粿、花生粿、甜粿。要不每样我都给你一些，我给你算便宜些。”
　　“不不，我不买这些。”小云天连连摆手。
　　“不买这些？”刘一刀有些生气，“我就是卖米粿的，你来我这里不买米粿，那你究竟想买什么？你也是个挺大的孩子了，可不要逗我玩啊。”
　　“刘老板，您误会了，我只想那种最普通的艾草粿。”小云天走到米粿店最里面的一个蒸笼前，指着里面的那些颜色青绿，形状四四方方的艾草粿，“这些艾草粿制作简单，而且最便宜，我妈想吃这样的艾草粿。”
　　刘一刀一愣：“你是想买给你妈吃吗？”
　　“嗯！”小云天用力点头，“不过，她更希望能学到制作草花粿的办法，还望您帮忙。”
　　刘一刀将小云天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摇摇头：“人言可畏，我可不敢啊。”
　　原来，三月初，小云天的母亲马桶花曾经来刘一刀这里学习制作草花粿的办法。
　　其实，制作草花粿的办法非常简单，只要将艾叶洗干净，鼠曲草也洗干净。
　　然后再锅中放适量的水，加点发酵的米粉。
　　接着加入鼠曲草，倒入艾叶煮熟，然后将煮熟的艾叶倒入粉中，揉成团，揪出大小合适的剂子，搓圆。
　　最后将搓圆的剂子放入各种形状的糕板中，最后脱模就做好了。
　　只是，不管马桐花怎么制作，她制作出来的草花粿的味道总是差强人意，而刘一刀制作出来的草花粿却口味独特，散发着淡淡的艾草的清香，而这样的清香，深入人心，让人陷入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有人说，刘一刀在制作草花粿的时候，一定加入了什么特殊的物质，怪不得他制作草花粿的时候，总是不让人观看，而且他也从来不招收什么徒弟了。
　　还没等马桐花学到草花粿真正的制作方法，镇里的谣言就张开了翅膀，到处飞翔了。
　　“马桐花一定和刘一刀有一腿！”
　　“那天我看到刘一刀搂着马桐花，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暧昧得很啊。”
　　“是啊，那马桐花的男人会不会被刘一刀给做掉了？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可以鬼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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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谣言传到了刘一刀和马桐花的耳朵里，刘一刀再也不敢教马桐花制作草花粿了，而马桐花虽然不畏人言，但见刘一刀每次见她来了，就借故关店，就知道刘一刀不想再教自己制作草花粿了。
　　“我娘说，她不方便来，让我来跟你学制作草花粿的技术。”小云天扬起脸，他的肤色非常白，而且脸上还带着一股桐花的清香，“她身子不好，平日里也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制作草花粿、烙饼之类的粗粮。我娘教育我，‘身有一技之长，不怕家中断粮’。本来，她想学会了制作草花粿的制作方法之后再来教我，可是，镇里的人都在胡说八道，我娘也不敢来了，她就让我来求你教教我……”
　　“这样啊……”刘一刀迟疑了，“我制作草花粿的技术，其实和大家都差不多，不过，我制作的草花粿，加入了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就在我们的桐花山里，一般人看不到，只有我才能找到。”
　　听了刘一刀的话，小云天欢喜道：“刘老板，不，师傅，我可以看到，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山里找找。”
　　“行，如果你能和我一样看着这样的东西，我就带你去。”刘一刀一本正经拍拍小云天的肩，“小云天，我老了，其实，我也想留下这门技术，也好制作出美味的草花粿，让绥州镇的老百姓品味到这世间所没有的美食。”
　　“这美食，我们世间没有，难道它天上掉下的美食吗？”小云天挠挠头，有些疑惑。
　　“不，它不是天上的美食，而是地下的美食。”刘一刀“呵呵”一笑，他让小云天准备一下，准备明天凌晨就带小云天去桐花山区寻找这种特殊的物质。
　　第二天一大早，小云天就早早来到了刘一刀的家门口。
　　他敲开了刘一刀家的大门，那刘一刀背着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捆小小的红线。
　　他把红线分一半给小云天，神秘地说道：“小云天，在我们桐花山有一种神秘的野菜，它的名字叫‘芫荽’。这种野菜，白天看不出它在哪里，只有到了凌晨的时候，它们才会偷偷地冒出来。采到这种野菜，我们只要放一根在菜肴之中，再难吃的食物，也会变成旷世美食的。我的草花粿，就是加了芫荽菜进去的。”
　　“刘师傅，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么多啊？”小云天笑眯眯地问刘一刀。
　　“因为我知道你和一样，你会看到芫荽菜的。”刘一刀爱抚地摸了一下小云天的头。
　　小云天点点头，他知道，刘一刀愿意教自己这么多，其实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