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下一个。”
　　“周医生好久不见。”脚踩三寸高跟鞋，走路间，哒哒声在寂静的门诊室内响起。
　　“我认识你吗？”周医生眉头紧缩，似是思考他什么时候见过她，一袭红裙，张扬热烈，见过一面应该很难不记得，“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你是？”
　　“老子等这么长时间，续毛线的旧。快点！”排队在女子身后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周医生好脾气地道了声歉，开始医生的提问：“哪里不舒服？”
　　“周医生果然是个好医生，看诊人不满就道歉，只是不知道你到底心诚不诚？”
　　“快点！”
　　看病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冯秋兰，她转头对着身后人轻声嘘了一声，说道：“五分钟，比一个人看真看病，时间短上不少。”
　　“不看病请你出去！”后面的人安静了下来，周医生好脾气人倒是发起了火，直接驱赶冯秋兰。
　　冯秋兰直接拿出自己的号码牌，放在桌子上，“喏，我付钱了。”
　　“请你不要浪费医务人员，出去！”周医生见她无动于衷，怒拍桌子，多方依旧嬉皮笑脸，裤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扔到她面前，“医药费，滚，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冯秋兰面对他准头不好差点扔到自己脸上的一百块前，瞥了一眼，隔着桌子，站直身子，“真是高洁，周医生果真是医者仁心，佩服。”
　　脸上的嘲讽几乎化为实质：“我的病交给周医生，也就放心了。”
　　“吃饱了撑的，瞎耽误功夫，拿这试医德，脑子有坑。”一人小声嘀咕，不忿，大声喊道，“周医生的医术口碑都是这个。”
　　竖起了大拇指。
　　一人开头，似是打开了开关，排队的人东一句西一句，不是夸周医生医术高明，谁谁谁来看，几天就好了很多，要不就是自己原本吃得吓人的药，周医生看到自己穷，主动替自己换了替代的药，省了一大笔钱。
　　总之在他们的叙述中，周医生宛如一个活菩萨。
　　“呵。”嘲笑声从冯秋兰口中溢出，“可惜周医生这位活菩萨要吃饭。”
　　“找茬，老子看你老不顺眼了，有本事出来，看病就看病，唧唧歪歪的。”一把揪住，拉扯着冯秋兰出来。
　　“放手！”冯秋兰升起一点点胆怯，但又因为周围这么多人，长长的队伍，冷静了不少，光天化日，任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如她所想，他将冯秋兰拉出看病位置后，继续排队，后面的人顺利的看起病，纷纷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冯秋兰懒得在去抢回自己的位置，从包里拿出昨日就已经准备好的资料，放到周医生前面，“麻烦周医生了。”
　　今日不算白来，周医生越是对待病人认真负责，他看到那张纸，越是内疚，冯秋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冯秋兰想要报复，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他有错，错在见死不救，但归根结底什么罪也没有。让他心里难受，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我之间两清，冯秋兰踏出门诊室大门的那刻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