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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刺痛了许文的眼皮。
他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宁宁能疗伤，却不能帮忙恢复体力。
许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窗外的晨光洒落，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人呐，到底是一种生活在阳光下的生物，夜幕组织的作息简直不当人！
看来以后得考虑，专门抽时间晒晒太阳了。
许文胡思乱想着，扭过头来，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叠厚厚的纸币。
许文：“……”
就，挺有那种既视感的。
在热血喷发的一夜过后，男人在睡梦中醒来，看见了床边的几张大票，身旁早已是空无一人。
让人不禁感叹，这就是大城市的残酷与无情吧！
“嘎吼！”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文那懒散的精神终于是集中了一些。
他微微侧头，就看见宁宁正在床边来回乱窜，不时发出几声叫喊。
是在为我高兴吗？
还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的黑烟，导致现在仍旧处于兴奋状态？
许文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了备用的衣服，将床头柜上的那叠大票揣进兜里，而后迈步下楼。
“强子，你醒啦？”
庸医仍旧坐在吧台的老位置，喝着柠檬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许文。
至于我们的楚大老板，她正盘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交叉堆叠，似乎是正在研究着面前的什么东西。
“啊啊啊，好可爱！”
楚大老板竟然发出了惊呼，就像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咦，为什么要说“像”？
许文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望向庸医。
“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吧，刚清晨，今天还没过去呢。”庸医答道。
许文了然。
楚老板的私教课虽然很斯巴达，但的确大幅度地提升了许文的体力，这点尤为关键。
许文从不觉得自己是无敌的。
虽然宁宁的存在，让许文变得很难被“杀死”，可自从接触到了超凡事件之后，许文便明白，这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例如那些被污染的人类，或是生不如死的疯子。
以及最后，那被楚老板和庸医都反复提及的，所谓“失控的链接者”。
许文走下了楼，跟庸医要了一杯冰镇柠檬水，一口灌下，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建江中学的污染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
庸医给许文送来了份三明治，介绍道：“总共四十二个被污染者，都被我们清理了，污染源也找到了。”
“四十二个？！”
许文有些错愕。
之前在去建江中学的路上，庸医明明说过，推测至少有五人被困在了校内。
就算被困的人都变成了被污染者，人数上也不应该有如此巨大的误差才是！
而且这大半夜的，整整四十二个人去学校做什么？开趴？
“人数的确对不上，这事没这么简单，组织里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他们比我们更专业。”
庸医又给许文倒了一杯柠檬水，笑嘻嘻道：“总之，强子，恭喜你顺利活过第一次任务啦！”
许文将其几口下肚，转而问道：“那个女学生呢？”
庸医回答道：“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外表上没有被污染，精神状态也正常，现在被送到相关部门那边去处理了，他们也比我们更专业。”
各司其职，蛮好的。
夜幕组织背靠官方，自然有许许多多的相关部门用来擦屁股，而且擦得异常干净。
用楚大老板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只管打架斗殴，就算打得天塌下来了，咱们也上头有人！”
许文点了点头。
知道那位女高中生没事，他也就放心了，毕竟是自己救下来的人，成就感还是爆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许文和庸医对视了一眼，总感觉他们的身边少了些什么。
对了，如此振奋人心的时刻，我们的楚大老板去哪里了？
两人扭头，发现楚老板正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东西，不时发出阵阵感叹。
“好可爱啊！”
许文不解，询问庸医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失去活性的污染物。”
庸医解释道：“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建江中学内的某只老鼠的‘概念’被污染了，因此置换条件完成，圈外世界的东西就开始污染建江中学的一切。”
“楚老板在三楼杀死了那只被污染的老鼠，让置换条件不成立，自然就解决了这次污染事件。”
听到了庸医的这一番话，原本正要上前去看看的许文，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
“是的。”
庸医点了点头，“楚老板手里的，就是那只老鼠。”
许文：“……”
再望向那位满眼冒星星的楚老板，许文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不是，姐，大姐……
一个女孩子，虽然她真的很猛，可总不应该生猛到捧着一只老鼠大呼“可爱”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许文的表情，不只是楚老板，连庸医都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不是，这，你们这……”
许文吞吞吐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楚老板却忽然道：“好歹也是濒危保护动物哎，很难得的，你确定不来看看？”
一瞬间，许文心里的所有纠结都归于平静了，甚至连心跳都安静了下来。
他试探问道：“你说老鼠是……濒危保护动物？”
楚老板点了点头，理所应当道：“对啊！”
许文大概懂了。
庸医见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对了强子，你刚加入夜幕，还没有信息共享，先暂时看我的吧，有关于这次的污染物。”
许文接过了庸医的手机，便懂得更多了。
屏幕上显示了一大堆的文字，配有一些专业的图片。
污染概念：【老鼠】；
编号：133；
置换次数：1832次（仅限记录中）；
污染等级：一级；
概念性质：动物类概念，污染物表现形式通常为一只发狂的老鼠，普通人被咬则会成为被污染者。被污染者不具有传染性，但攻击性较强，会保留初级的交流本能。
……
许文看着手机，庸医则在一旁解释道：
“那个世界想要【老鼠】这一概念，于是就让某种很可怕的东西跟老鼠交换了。”
“但这种交换需要时间，所以当【老鼠】和圈外世界的东西相结合时，就会诞生出危险的污染物。”
“这就是概念污染的一种常见模式。”
庸医喝了口柠檬水，“当某种概念被污染太久，它就会被彻底置换到圈外世界去，我们必须在此之前解决概念污染事件。”
许文彻底懂了。
为什么原本泛滥成灾的老鼠，在这个世界却成了濒危保护动物？
因为【老鼠】这个概念最少已经被置换了1832次！
虽然这其中的许多次，应该都被夜幕组织解决了，却也架不住每次都置换过去一点点。
一来二去，这个世界的【老鼠】就越来越少了。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老鼠】这种生物就会变得跟【道士】一样，只存在于幻想类的文学作品中了。
“还有呢？”
许文忽然问道。
闻言，庸医一愣，“你在说什么？”
“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吧。”许文突兀道。
庸医有些意外，笑着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另一边，楚大老板已经将另一个盒子摆在了桌上，而后直接打开了它。
那里面，有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它只有拳头大小，就像是一坨刚切下来的新鲜肉块，上面满是血液和扭曲的脉络，不时抽动几下，里面甚至仿佛有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正在蠕动。
许文的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
“这次污染事件的根本原因。”
庸医的脸色正式了许多，认真道：
“这是‘不可说’的肉块。”
许文不明觉厉，认真点了点头。
他迈步走到了楚老板的面前，双眼紧盯着那团蠕动中的肉块，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下一秒，许文竟一把抓住了那团肉块，用力朝着自己的嘴巴塞了进去！
如焦油般漆黑的血，顺着嘴角留下。
许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着空气怒斥道：
“宁宁！你不乖！这是脏东西，你不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