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海伦娜因石墙而颤抖。当她注意到手腕上的束缚时，她的心跳到了下一个档位。她挣扎着，一次又一次地拉扯那无情的枷锁。
　　“看来她终于醒了。”有人粗声说道。
　　“那就继续吧，”另一个回答道。
　　她转过头寻找声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让她眯起了眼睛。房间尽头的一个低瓦数灯泡暴露出板条箱和堆叠的箱子。一个秃头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他的双腿在脚后跟处交叉，而他强壮的双手则拿着当地的报纸。
　　第二个男人推开肮脏的墙壁，向她走来。他令人不安的笑容露出了一组细长的犬齿。
　　一口气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你为亚历山大工作是不是有点年轻？”他问。
　　当她的注意力在绑架她的人之间飞奔时，她皱起眉头。她没有为亚历山大工作，也不想再见到他或卢修斯。
　　陌生人在离她一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黑色、油腻的头发稀疏地贴在他的头皮上。几缕头发在前面分开，遮住了他沉重的眼睑。他伸出手，抓住她的头发，猛地一扭，抬起她的头，对上他眯起的眼睛。“我问你一个问题，人类。”
　　她厌恶地皱起鼻子。他的气息——廉价烟草、啤酒和其他东西的混合物——让她的胃翻腾不已。恐慌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她想，但她的内心忽略了她的合理化。
　　“我不为他工作，”她说，惊讶于她的声音竟然毫不动摇。
　　他朝她的薄衬衫和漂亮的裤子挥了挥手。“我们看到你离开他的俱乐部时看起来像这样。”
　　海伦娜克制着翻白眼的冲动。如果他在里面，他就会知道亚历山大的员工没有穿制服。好吧，保镖确实……“这是任何人在面试时都会穿的衣服！”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浅灰色的光芒，她顿时后悔了自己的急躁语气。她在他威胁的注视下退缩了，这让她想起了她曾经照看过的一个怒目而视的两岁孩子。如果她不给他任何糖果，这孩子总是向她开匕首。
　　“……你在听吗？”他一边冲她大喊，一边猛地拨开她的头发。
　　海伦娜的头低了下去，让微弱的疼痛演变成彻底的头痛。
　　“我想我对她的打击比我想象的要重。”
　　“瑞克——”同伴将报纸放在桌上，“——如果你不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
　　“我可以！”
　　海伦娜认为负责这次行动的人不是“瑞克”。他那位识字的朋友拥有她面前的男人所缺乏的权威自信。她想象里克努力阅读托尔斯泰的小说。光是这个画面就让她的嘴唇向上翘起。
　　“你笑什么？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瑞克厉声说道。
　　她瞪着他。争论无济于事，但她的嘴巴失去了过滤器。“我是不是该？”
　　当他反手打在她的脸上时，她的左脸颊炸裂开来，一阵灼热的刺痛。她不自觉地想擦去疼痛，并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和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被锁在墙上。
　　怀里隐隐作痛，她咬着下唇，不让苦涩的舌头带来更多的麻烦。
　　里克俯身凝视着她的脸。他的唇在她的耳边盘旋。“让我们看看你知道多少。”
　　他抓住她的脑袋，强迫她看着他。当他们的目光交汇时，他咧嘴一笑。
　　海伦娜挣扎着，尖叫道：“放手！”
　　“冷静点，人类。”他刺耳的语气变成了舒缓的旋律。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在他的命令下放松了下来。他发光的眼睛成了她宇宙的中心。他说的任何话都是有约束力的指示。
　　在里面，她尖叫着，对抗着他压倒性的控制，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什么Lucious不能影响我而这个白痴可以？
　　“你在注意吗？”
　　“是的。”
　　“你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平淡无情，她瞬间回答了他。“是的。”
　　靠在他们鼻子几乎要碰到的地方，里克问出了他的黄金问题。“你为亚历山大工作吗？”
　　“不。”
　　他眼底的灰色光芒更加浓郁，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她的手腕在颤抖。金属深深地切入了她的皮肤，她发出一声呻吟。
　　“你认识卢修斯吗？”
　　是的。”
　　吸血鬼的手指伸进她的下巴，她畏缩了一下。“他在哪里？你对他了解多少？”
　　“俄罗斯轮盘赌。他想见我取消链接。”
　　沉默的搭档从椅子上跳起来，在他冲向他的脚时撞倒了它。“什么样的链接？”
　　当她在混乱的情绪中挣扎时，她说不出话来。
　　里克把她的头往后一仰，嘶声说：“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
　　瑞克沮丧地摇了摇她。“如果你不给我一些正确的答案，我就把你吸干！”
　　他的搭档拿出手机，在光滑的玻璃屏幕上打字。“她没有太多信息，但她可以在其他方面发挥作用。”
　　瑞克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臂滑过，一点点靠近她的颈静脉。“那我可以玩吗？”
　　他对她的影响力下降了，海伦娜瞪着他油腻腻的脑袋的一侧。
　　“你可以喂食，但别无其他。说不定以后能给她卖个好价钱。”
　　当瑞克面对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几乎无法告诉他们有关链接的信息，因此她无法利用这些信息作为筹码。她对Lucious、Alexander或他们的计划知之甚少。
　　海伦娜呻吟着。她的头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嗡嗡声。闭上眼睛，她的思绪变成了祈祷迈克尔出现并告诉她一些好消息。任何形式的消息都比和这些怪物在一起要好。
　　领导看了他们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你有两分钟。”他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走出了房间。
　　里克的监工走了，她的聪明话会让她早早死去。她看着关上的门，希望第二个男人回来，而她的心却在肋骨上狂跳。
　　里克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当他挑开刀片时，光线重新照进了他的虹膜。
　　海伦娜紧闭双眼。她不会再做他的傀儡了。
　　冰凉的金属尖端触碰了她的脸颊。“你再不睁眼，我就把你这张漂亮的小脸给割了，直到你睁开为止。”
　　她动摇了。她脸颊上的刺痛并没有消失，她也不想知道被砍成碎片是什么感觉。毕竟，他威胁的不仅仅是剪纸。咬着牙，她抬起了眼皮。一秒钟的接触，就足以让他再度归于掌控。
　　“好的。别动。”
　　她的身体拒绝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她责备自己如此虚弱。
　　他的精神控制消失了，她重新控制了她的四肢。当刀碰到她的腰她的臀部弯曲了。在痛苦的一秒钟内，光滑的金属沉入了她的皮肤。一声痛苦的尖叫从她的嘴里逃脱，从封闭空间的墙壁上弹回。
　　老大又出现了，大喊：“我以为我让你喂饱了，别说别的了！”
　　里克猛地拔出刀片。“这个婊子很难控制。除非我正看着她，否则她会挣脱束缚。”
　　“我才不在乎这个呢，”男人咆哮道。“离开她，直到他来找她。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瑞克低声抱怨着，舔掉刀刃上她的血，发出满足的呻吟。他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收起刀，和他的搭档一起离开了。
　　她口干舌燥。她研究了伤口。暗红色的卷须从她身边垂下。她把头靠在墙上，专注于破碎的白色天花板，以阻止恶心在上升的浪潮中夺走她。
　　我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她想。
　　一道银白色的声音从她的右边传来。“这不是真的。”
　　她的眼睛飞快地转向一边，咕哝了一声。头痛像锤子一样砸在她的脸上。她的守护天使站在三英尺远的地方，棱角分明的五官被一头又长又直的金色头发包裹着。
　　她瞪着他。“你去哪儿了？”
　　迈克尔低下头表示歉意。“我应该早点来的，我知道。我想打听他们联系的是谁，所以我跟了——”他说到一半顿了顿，冲到她身边。他的手在她的伤口旁边盘旋。他咬牙切齿。“他伤害了你。”
　　“我很好，但是你能不能——”她没有要他解开她就停下了。这整个场景太滑稽了，不能不出现在电视剧中。他就在身边，却救不了她。他幽灵般的存在迫使他成为她领域中的一个单纯的观察者。这种困境，他想帮也帮不了她。她知道，他也知道，他脸上的伤就是证明。
　　迈克尔叹了口气。“他会来。”
　　“如果我不想见他呢？”
　　“海伦娜，你知道如果你不离开这里会发生什么。”
　　她挑了挑眉。“你几个小时前还在骂他，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如果他能让你离开这里，我会调整我的用语。”
　　海伦娜哼了一声。这一天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