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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素来沉默寡言，也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徐老板哪见过这场面，一时竟楞在了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干嘛呢！赶紧松开！”
一尖利的女人声撕破了小镇的宁静，在空气中四散开来。一个女人穿身紧致的连衣裙，一头卷曲的头发像是刚烫过，脸上精致的妆容与这个饭店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她便是这饭店的老板娘，被孩子的哭喊声吸引从内堂跑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半跪在地上的老白嘶声力竭地吼着，但却不敢上前。
徐老板被自己老婆的嘶喊声一惊，算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冲过去，一掌将老白推在了地上，把自己孩子夺了过来。
“没事吧，幺儿乖，不哭不哭。”
老板娘赶忙跑过来将孩子抱在怀里，四处关切的仔细检查，生怕被伤害了一分半毫，见自己孩子没事，又转过身对着老白吼道:“你个疯子！你个酒鬼！你个神经病！我娃娃招你惹你了你就欺负他！”
老白此时仍瘫坐在地上，脸依旧是那么的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攥着的已被血染红了的破报纸，丝毫不理会老板娘。
四围的街坊也被这热闹吸引了过来，不知不觉已将不大的饭馆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时而看看老板娘和她怀里的孩子，时而看看瘫在地上的老白，自顾自地小声议论着。
“就是他，他这个酒疯子，欺负我家小虎，你们看，把他都弄哭了！”老板娘生怕别人误会他们欺负老白，赶忙为自己开脱。
老白也不管，扶着身旁的凳子用尽全身力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
血顺着报纸一滴滴的往地上流着，试图留下老白在这个店里的印记。人们仍在互相低语，却也自觉让出条一人宽的道来，想必是都不敢惹这个满手是血的酒疯子罢。
老白的世界是寂静的，从人群中穿行而过也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他从饭店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扑通一下摔在了河边，将头埋进了水里。时间仿佛在此时停住了一般，围着饭店的人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的老白，仿佛已经在看着一具尸体。
“嘿…醒醒…快醒醒…”
老白的耳朵里传来了温柔的声音，他将头从水里抽出来，顺着夕阳的余晖隐约间看到水面有个模糊的倒影。
他努力的想转过身来，可是他的头沉得像坠了铁一般，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只能盯着沉在水里波光粼粼的影子，也不知是花香还是那声音的主人的香味顺着水传到老白不那么灵敏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