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示录

　　阳光明媚的早上，陈锋睁开眼，看着窗外一切如旧。伸了伸懒腰，陈锋起身在屋里散散步。“吱哟吱哟”，“今天的吊灯晃得格外得厉害啊”，陈锋抬起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吊灯感叹道。
　　转身坐在床上，陈锋掸了掸落在病号服上的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张照片。又到了每天发呆的时候了。
　　陈锋正看得入神，“啪”，吊灯掉地上摔碎了。陈锋感到明显的震动，正想躲床底下。“咔嚓”，又一声，陈锋寻声找去，发现地上有个人，身上满是玻璃渣，窗户也破了个大洞。这么高的楼，他应该是从哪摔下来的吧，陈锋心里想着。他想扶那人起来，那人倒跟没事人似的自己就站起来了。
　　他这一起身不要紧，把陈锋给吓一跳。眼前的哪里是人，长着一张猫脸！那人见状连忙解释，“吓着你了啊，抱歉，我是一只猫，能变成人。刚刚受了伤，所以显出原形了。”说话间，那猫人用手遮住脸，再一看，变成了人脸。
　　陈锋惊呆了，说不出话来。猫人要开口解释，却被什么打断了。他爬在地上找什么东西。陈锋注意到床上有个眼镜，颤抖地拿给猫人。“你是在找这个吗？”
　　猫人看到眼镜伸手去够，几块玻璃渣跟着他向前飞去。他向陈锋道谢后，立马变了语气。“陈锋，请你马上跟我走。”陈锋观察眼前的人，现在的模样倒是挺斯文的。下一秒，陈锋发现不对劲了，他怎么会知道陈锋的名字呢？
　　猫人望了望窗外天空，解释道：“看到我手上的这本书了吗？它叫启示录，也叫太古天书。我就是被它指引而来的。同时我也被人追杀着。”猫人确定无危险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欧文，是启示录的书记员。”欧文一边说着一边抖落身上的玻璃渣。陈锋发现欧文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欧文又张口了，“这是启示录的作用，它可是非常厉害的宝贝呢。窥探别人心思对它来说太简单了。”
　　欧文伸出手掌，“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相信我，使用启示录的力量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陈锋楞了半天，终于说话了。“为什么指引你来这里，为什么是我？”欧文摇头表示这是启示录的选择，是它选择了陈锋。
　　陈锋无奈地说：“我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还要我跟你走？”欧文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呢，走吧，路上我慢慢帮你恢复记忆。”
　　陈锋见欧文这么软磨硬泡，也不再推辞。陈锋整理好了床铺，换上自己的衣服，示意欧文准备就绪。
　　欧文用启示录变出一个透明球来，让陈锋钻进去。“我们用飞的。放心，掉不下去，也不用怕捅破。”
　　陈锋伸手去碰球，竟直接进到球里去了。欧文催促他赶紧进去。二人都进到球里后，欧文轻轻一拍启示录，球便腾空。在球里坐着的陈锋感受不到重力的影响。
　　球载着二人穿过窗户飞向室外。球飞行的速度不慢，陈锋看着下面快速飞过的房屋和树，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影视作品中出现事竟然成真，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呢？”
　　奇怪的是，地上的人们竟然没有察觉到脑袋顶上有个大球在飞。看来这又是启示录的功劳，让别人看不到他们。
　　欧文在一旁用启示录慢慢地给陈锋恢复记忆，陈锋发现远处在冒浓烈的黑烟。他急忙问欧文前面发生了什么，欧文仔细看了看，大叫一声不好。欧文命球往反方向飞，陈锋不解。欧文告诉他：“你没看到黑烟里还有人影吗？他们就是追杀我的人。千万不能被发现。”
　　陈锋刚才确确实实看到了黑烟里的人影，但他不相信谁能飘在空中。随后他便笑自己置身飞球当中，见怪不怪了。
　　陈锋受启示录的影响，瞪大眼睛，目光炯炯，像是想起了什么。欧文询问：“记起来什么了吗？”
　　陈锋点头，指着远方的群山，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去那里——黑山，我的朋友马洛在那。”
　　混沌界霸王殿——
　　殿内金碧辉煌，中间摆放着一张龙椅。上面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面如冠玉，嵌着一双丹凤眼。他一手半握支撑着脸，侧靠龙椅扶手，翘着二郎腿，打着瞌睡，十分的惬意。
　　“报！”嘹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进来一身穿盔甲的士兵。“报告霸王，前去捉拿欧文的两个人，把……把他给跟丢了。”士兵哆嗦着汇报。龙椅上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好了，下去吧。”
　　士兵领命，哆哆嗦嗦地往外走。霸王招呼两边的侍从一同退下。待人都走了，大殿空了，霸王一挥手，把大殿的门关上。
　　霸王起身活动筋骨，对着空气说道：“你出来吧，克里特。”空气中显现出人形轮廓，愈加清晰。“不愧是霸王，什么也瞒不过你。”说话的人显露真身，笑着给霸王行礼。这人一脸狐媚，笑起来更让人不寒而栗。
　　吊眼一眯，克里特像极了狐狸。克里特向霸王请示，“我派人去寻找欧文，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等到启示录找到合适的人选时，再一并下手。”
　　霸王道：“也好，就依你所说。你还有什么事吗？”霸王见克里特欲言又止遂问道。
　　克里特惭愧地笑了，解释道：“圣杀者那边还请霸王替我说说情。”霸王拍了拍克里特的肩，“放心吧，你为本王做这么多，本王十分欣慰。水镜院的三司还是会听本王几句话的。”
　　克里特激动不已地说：“谢霸王。您赏罚分明，热爱部下，世界定会安康，民心终会聚在您这里。”霸王听了这番话，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好，你去吧。”克里特随即离开。
　　高河源上空——
　　欧文将启示录递给陈锋，对他说：“既然启示录认定了你，你就学学如何使用它吧。”陈锋一听，你是不打算教我吗？这么强大的宝贝，哪是说用就能用的。
　　欧文语重心长地说：“这本书，要多强有多强，要多弱有多弱。”陈锋皱眉不解，欧文继续讲：“力量强大的人能用它造福世界，也能毁灭世界。对普通人来说，它与一般的书籍无二。而它选择了你，说明你有实力。试着运用它，心里默念你想做的事。”
　　陈锋抚摸启示录，心里想着给我来几杯水吧。结果真的变出了好几杯水。陈锋是又惊又喜，对启示录是爱不释手。他暗想糊纸人计划应该能靠启示录来实现吧。
　　球飞到黑山前，欧文命其缓缓下降。球下降到半山腰上。二人站稳脚跟，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一个肥硕的人，扛着一头死狼，一只手提着猎枪。
　　待陈锋看清这猎人的容貌，冲其喊道：“马洛，是我啊，你还好吗？”原来这猎人不是别人，正是照片上的那个胖子。
　　马洛一听这话，箭步向陈锋走来。他仔细瞅了瞅陈锋的容貌，目瞪口呆，抗死狼的手松开了，另一只手上的猎枪也掉了。马洛抓住陈锋的肩，摇晃着他。“你丫的还活着啊，我他妈以为你死了呢。”马洛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地说道。
　　陈锋的眼泪也不禁往外冒，他伸出手抱住马洛，“好兄弟，我之前还失忆了……唉，你没事就好。对了，这位是欧文，他帮我恢复了记忆。”欧文与马洛握手，两人寒暄几句。马洛对他们说：“快晌午了，走，上我家吃点饭去。”说罢，他提起枪，一把扛起死狼，带头往山下走。
　　欧文盯着马洛的猎枪感叹道：“想不到你竟然还用这么落后的武器。你们地球人类现在的技术水平还很低啊。”马洛听得五迷三道的，陈锋告诉了他住院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遇上欧文的经历。
　　马洛噘嘴道：“你甭跟我玩儿这里格儿楞，还飞球，蒙谁呢？我说你横是住院吃错药了吧？”陈锋听见马洛这满口京腔就乐了，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马洛。
　　陈锋拿启示录在马洛眼前晃，变出了一个苹果。“瞅见了吗，我没事儿蒙你干吗？”马洛的嘴咧地不能再扭曲了，“嚯，这玩意儿，好东西啊。”欧文在一旁听他们两个说话，自己偷偷笑，这地球人的方言太有意思了。
　　三人沿着山路一直走，路边上一个个柿子把树压弯了腰，陈锋伸手摘了三个。这柿子有拳头大小，红彤彤的像个灯笼。陈锋递给欧文大一点的柿子，剩下两个塞进马洛的衣兜里。“你尝尝这柿子吧，我到他家再吃，他现在手没闲着也吃不了。”
　　马洛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石头，问欧文：“你一口一个地球人，你外星人啊？”欧文咬了一小口柿子，从没吃过柿子的他，被这甜中稍涩的味道征服了。“这么好吃啊，口感这么好。嗯，对你们来说算是外星人吧。”欧文一边回味柿子的味道，一边回应马洛。
　　马洛还想继续追问，被陈锋拦住了。“让他吃吧，他被人追杀，估计也好久没吃东西了。”马洛也就没再问话。
　　一路上陈锋观察周遭环境，路边树下经常能看见子弹壳，山坡上也能看到干的血迹。马洛明白他在看什么，张口说道：“进家再说吧，你看前面那屋子就是我的。”马洛努嘴示意陈锋看前面。前方不远处有一幢别墅，他们也终于下山了。
　　高河源总医院——
　　秦晖的休息室锁着门，窗帘也拉着。没有人看见他，同事们都以为他有事请假了。
　　“你到底是谁？”休息室里面传来说话声，原来秦晖就在里面。“我是谁不重要，无名无姓。”与他对话的是之前见到的神秘人。“我的要求你答不答应？”神秘人这次戴了面具遮住脸。
　　秦晖毅然决然地拒绝，他向门走去，转身冲神秘人喊道：“你不要纠缠我了。陈锋曾经救过我一命，况且他还是我的病人。如果我听你的杀了他，那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秦晖捶胸怒吼。
　　秦晖发现神秘人不见了，转过头去正好撞个正着，神秘人又出现在他眼前。神秘人将秦晖往后推，一步一步逼他坐下。神秘人托下巴思考，眼珠快速转动。他问秦晖：“你的女儿最近过得不错啊，在你妹妹那里住着。跟随母姓，叫方也对吧？”神秘人将脸凑近秦晖。
　　秦晖本想借机掐住神秘人的脖子，结果他又消失了，随后出现在旁边的座椅上。神秘人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对旁边愣住的秦晖说道：“你听话，我就保证不杀她们。”
　　秦晖的汗不断冒出，他感觉每一秒是如此的漫长。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和女儿，一边是救命恩人同时也是自己的病人，要在亲情与道义之间做出选择。紧握的手出了血，眼睛挤出了泪花。“我听你的！”秦晖还是选择保护妹妹与女儿的生命安全。
　　神秘人微笑着轻抚秦晖的头，安慰他，“这就对了，只要你听我话，我是不会背信弃义的。”
　　黑山脚下马洛家——
　　“远处看就与众不同，走近一看，这幢别墅真是建的非常好啊。”陈锋感叹道。马洛白了他一眼，“这是你花钱建的，忘了？”平整的屋顶适合在上面小憩。墙壁粉刷成棕木色，使得这屋子与山上的群树构成一体。
　　三人走到门前，马洛放下猎枪，掏出钥匙开门。门非常地厚重，像马洛这样的壮汉也要费力拉开。
　　进屋里，陈锋和欧文都赞叹屋内的装修。与外面截然不同，屋内的家具、地板还有墙壁，大部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格外地简约。马洛笑道：“这也是陈锋设计的。”
　　马洛将猎枪放进枪架上，将死狼扔到后院。他掸了掸手，对客厅的二人喊：“我去下厨了啊，你们先歇会儿吧。”陈锋一听放下了启示录，也进了厨房，嘴里还念叨着，“这里三个人，欧文算是客，我也来帮你。”
　　欧文端着陈锋递给他的茶水，他被桌上的照片吸引。最中间的照片和陈锋包裹里那张一模一样。这里还有他们一起去游玩的照片。“嗯？这是？”欧文看见众多照片后面的什么东西被挡住了。
　　他看陈锋和马洛两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便悄悄地将那东西拿出来。上面积满了灰，欧文将其擦干净，原来是张老旧的照片。这照片里有陈锋、还有那个老爷子和一个帅小伙，没有马洛。
　　照片里的陈锋和现在没有变化，就是发型和服饰不一样。那个老爷子也是如此。
　　欧文往下一瞥，看见照片上还有拍摄日期。写着1932.03.15.欧文扭头看墙上的表现在是什么时间，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现在是2022年。陈锋90年过去没有变老！欧文有点慌了神，往后退了几步，磕到了茶几，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杯具碎裂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两人，他们赶来客厅。只见欧文一手紧握启示录将其紧贴在胸前，另一手抓着那张老照片，冲陈锋喊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