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车上的女妖精

　　“旅客朋友们，开封站快要到了，要下车的旅客请您带好自己的物品到车厢两端等候下车，开封站就要到了。”
　　一则到站前的语音通告已经播报完了，车内的旅客似乎没有下车的意思，尽管旅客并不是很多，望着车内寥寥无几的旅客，倒也空旷。人少也有少的好处，比如你能很轻松地买到火车票，又比如你可以肆无忌惮摆出葛优躺，并且不会被其他旅客鄙视，因为你的四周压根没有人。
　　林城，安徽亳州人，高考填志愿时被调剂到了郑州大学历史系。这是他在郑州大学的第二个学期，经过一年的努力学习，他终于认清了自己。问：“北宋和南宋哪一个在前？”答：“南宋”。才五月份林城就买了回亳州老家的火车票，美其名曰到亳州考古。不靠谱的是，辅导员竟然给批了假！估计已经的对他放弃治疗了。
　　长路漫漫，何其寂寞，还是刷个微博先吧！最近林城喜欢看某位网红的视频，林城觉得这位网红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男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他的个人魅力。点一下视频，出现了这样一段对话。
　　“有个人来到某办公大楼说，我是个间谍，我想自首。”
　　“工作人员问，你是哪家的间谍？”
　　“那人说，美国的。”
　　“哦，那你该去五号办公室。”
　　“他去了五号办公室，到了之后对里边的人说，我是美国间谍，我想自首。”
　　“工作人员问，身上有带武器吗？”
　　“那人说，有。”
　　“那请您去七号办公室。”
　　“到了七号办公室，我是个间谍，我要自首，我有武器。”
　　“工作人员说，去十号办公室。”
　　“在十号办公室，我是个间谍，我要自首，我有武器。”
　　“通讯设备有吗？”
　　“有”
　　“去二十号房间。”
　　“二十号房间，我是个间谍，我有武器，有通讯设备，我要自首。”
　　“工作人员问他，那他们有给你布置任务吗？”
　　“布置了”
　　“那您还不快去完成任务，别在这耽误别人干活。”
　　这是多年前吐槽某国政府办事效率低的一段视频，面对臃肿的政府机构，那位强硬的男人也是束手无策。林城不由地想到中国的宋朝，冗官、冗兵、行政效率底下，最终导致宋朝的灭亡，如此繁荣的经济强国就这样变成了一堆黄土，着实可惜。
　　“旅客朋友们：开封站到了，停车时间四分钟，站台在列车运行方向的左侧，下车的旅客朋友们，请您按照先后顺序下车，不要拥挤。”
　　“离亳州还有三个站，不着急下车。”林城继续刷着微博。
　　“帅哥，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哦！”声音的主人是位性感的女人，身着黑色吊带裙，披肩长发，纤细而又柔软，艳丽妩媚的妆容，魅惑的眼神，林城有些春心荡漾了。
　　这不，林城像是丢了魂似的，张着大嘴巴，许久才从椅子上坐起来（之前是躺着的）。
　　“那个，我也不知道这有人，不好意思啊！”说罢林城就往窗边挪，看看下面微微凸起的小兄弟，心想：“和这妖精保持距离才是正途，如果被说成变态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帅哥，我身上很臭吗？怎么离人家那么远呢!”女人的胸部贴在林城的手臂上，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女人离得越来越近，似乎要跟这个小男孩发生点什么。林城紧闭双眼，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开个玩笑啦！这么不经逗。”在我们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女人停止了**。
　　“......”女人不再调戏，让林城有点小失落，如果自己主动点，那这朵桃花是不是就采到了呢？
　　“想什么呢！帅哥应该还在读书吧？”女人和林城聊起了家常。
　　“在念大学，美女你是做什么的啊？”不经意间林城和女人的眼睛对视在一起，是那么迷人，是那么尴尬，好不容易变正常的小兄弟好像又有崛起的势头。
　　“我？你看我像什么呢？”模棱两可，让人浮想联翩。
　　“你......你应该是服务人员，为别人服务的。”林城本想说得再直白点的，比如说特殊服务什么的。
　　“很接近哦！我是一名导游，主要负责东京这块。”女人的确是一名导游，可是从这穿着打扮上来看，还真是看不出来或者是不像是一个正经儿的导游。
　　“导游？东京？”林城开始脑部女人工作的画面了。
　　“又在YY什么呢！”
　　“别误会，我正憧憬那灯红酒绿的东京呢，尤其是......嘿嘿”
　　“想去东京吗？可以跟我报名哦！”
　　“算了吧，去一趟得花不少钱呢！我还是回亳州挖土吧！”
　　“瞧你那小气样，如果是免费的呢！你去不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是没骗过我，咱两第一次见面呢！”
　　“真有这个机会你去不去呢？”
　　“去啊！东京耶，小电影集中营呢！不去是傻子。”
　　十秒钟过去了，二十秒钟过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你笑什么啊，怪渗人的。”
　　“靠，见鬼了。”林城猛地站起来，手心、额头直冒冷汗，后背也都湿透了。刚才调戏他的女妖精突然就消失了，再看看车厢里的其他人，哪还有人？整节车厢或者说整列火车就只有他一个人。
　　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外国某部恐怖片，也是在火车上，旅客们都变成了丧尸，见人就咬，被咬的人受到感染也变成了丧尸，好像变成了丧尸就一定得咬人才行。编剧的逆天思维让林城一阵苦笑，笑过之后，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作为一名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的优秀青年，林城从不信鬼神之说。丧尸乱咬人，疯狗也乱咬人，那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旅客朋友们：东京站到了，东京站是本次旅行的终点站，站台在列车运行方向的左侧，下车的旅客朋友们，请按照向后顺序下车，不要拥挤，祝您旅途愉快。”
　　“嗤”列车停了，这算什么？黑科技？郑州啥时候开通了到东京的班次？林城一脸懵逼，好好地大学不念，没事回亳州干嘛啊！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车外面是东京也好，西京也罢，林城从来就是不怕事的主。
　　“靠，耍我的吧！”从车厢里走出来。“万胜门”三个大字让林城震惊万分，清澈的河水围绕着坚固的城墙，一座雄伟城池呈现在眼前。
　　“小兄弟怎么不进城啊！”林城下意识地往后望，身后的景象早已不是他下车时的那般模样。他身后是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小贩后面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没有火车，
　　没有铁轨，更没有女妖精，什么都没有。
　　“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林城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兄，这是哪啊！”环顾四周，还真分辨不出自己在哪，要说自己误闯了影视基地吧，摄影机又在哪呢！
　　小贩摸了一下林城的额头。
　　“没发烧啊，咋连东京都不认得呢！”
　　“东京？哪个东京？”林城心想“难道是误闯了东京的影视基地？还是没有摄影机啊！”
　　“糊涂了不是，咱大宋还能有几个东京。”小贩被林城的天真给逗乐了。
　　原来女妖精说的不是日本的那个东京，而是宋朝的开封城。
　　“妖精啊！果然是个妖精，我可被你害苦咯。”林城没搭理小贩，直接进城去了。
　　“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啊！”林城走了，小贩倒感慨起人生来了。
　　话说这东京城也真是够大，林城沿着街道走，愣是看不到尽头。街边的商铺倒是不少，可惜没有饭馆。从郑州出发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林城本想在火车泡桶方便面给对付过去，谁晓得半路碰到个女妖精，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林城发现了一家饭馆“亳州馆子”，说不定会有家乡的特产牛肉馍馍。来这家馆子的人吃饭的人还真不少，同时也证明了这家馆子的伙食一定不赖。
　　“小二，来碗牛肉面。”林城想先吃碗面垫垫肚子，到了晚上再享受东京的小吃吧。谁让他是来旅游的呢，至少女妖精是这么跟他说的。
　　在等待的时候，林城听到其他桌上的客人在议论他。
　　“老王，你看那人穿衣服好奇怪啊，鞋子还会发光。”
　　“还真是，不像我们汉人的服饰。”
　　林城暗道不好，他现在穿越到了宋朝，那他手上的人民币还不跟纸似的，而且还是张废纸。通常林城在自己没钱的时候会使用一个特殊的技能“召唤神兽”，也就是打电话给老爸。难不成要让林城打电话给远在一千年后的老爸，宋朝好像没有通讯塔这个说法。
　　“小二，牛肉面我不要了。”多话不用说，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还想吃牛肉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该死的女妖精，什么免费旅游，这是比我当街要饭的节奏啊！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政，如果是宋钦宗可就悲剧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靖康之耻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架不住林城此刻就站在东京的土地上啊！金兵要是入侵了东京，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饿啊”没吃午饭，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前面那小子，站住！”林城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不带这么坑人的吧。大中午的也能撞见流氓，宋朝的流氓都这么敬业吗？
　　“各位大哥，小弟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担待。”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那些人手里都带着家伙。
　　“别套近乎，看你穿得奇形怪状的，八成是辽人的细作，衙门里走一趟吧！”这些人隐约有点拔刀的意思。
　　“天地良心，小人绝不是辽人的细作，别看我穿的怪，咱对大宋那是一片赤胆忠心啊！”古代各民族的矛盾十分尖锐，林城一个不留神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少废话，要证明你不是细作也行，得看你意不意思啦！”领头的给林城一个眼神，让林城自己体会。
　　“这......”意思个毛线啊，哥们连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要去了衙门少不了一顿板子，眼前这几个人穿的跟流氓似的，办起事来比流氓还狠，流氓总不至于动不动就带人上衙门吧！
　　“嘿，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李小孙给他架衙门去。”领头的发话了，跟班的自然不该怠慢。
　　“刘铺头息怒！刘铺头息怒！”林城在城外遇到的小商贩一路小跑过来“刘铺头息怒，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头一次来东京，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您看我这也没多少钱，都孝敬您了。”
　　“狗剩儿你这是干嘛，咱都是一个村的，我拿谁的钱也不能拿你的啊！既然这小子是你表弟我也就不难为他了，穿成这样怪可怜的。”这位刘铺头难得大发慈悲，估计是一个护短的恶霸。
　　“表弟，还不过来谢过刘铺头，咱们村里可都仰仗刘铺头呢！”
　　林城欲谢过刘铺头。
　　“算了算了，回去给你表弟置办点像样的衣服吧！”
　　随后，刘铺头一干人等又在下一个街道继续盘查可疑分子。
　　“多谢兄台仗义相助！”林城拱手道谢，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做的，林城也有样学样了。
　　“小兄弟太客气了，咱两也算有缘，一天之内遇见两次，小兄弟可吃饭了？”小贩这句话可算是问到林城的心坎里了。
　　“没”
　　“那正好，老哥请你。”
　　东京城的饭馆那可是多如牛毛，林城找不到，小贩可是个东京通。
　　在与小贩的交谈中，林城得知小贩叫刘大，刘家村人，离东京城不是很远。跟师傅学过几年木匠，后来师傅死了刘二就一个人单干，倒也能混碗饭吃。前两年他改行做起了生意，在家做了一些个木制的水桶，挑到东京城去卖，水桶卖的那叫一个快，还不到一个上午就已经卖光了。就这么卖了两年倒也攒了不少老婆本，这不，今年年初刘大就娶了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让村的人这个羡慕啊！
　　刘大带林城进了一家叫“春来客栈”的酒楼。
　　“哟，二位客官吃点里边坐。”小二自始自终都弯着腰，或许是客栈的规定。
　　点菜的任务林城甩给了刘大，刘大也不矫情，叫了三个炒菜加一个汤。
　　炒菜得花不少工夫，刘大又和林城扯起了家常。林城拜托刘大给他找一份工作，当刘大问到林城擅长什么的时候，林城哑巴了。这位郑州历史系的学生擅长什么？分析王安石变法的利弊？还是鉴定某某某是不是东坡遗物？穿越前，林城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在去年复原了北宋东京城的结构图，可这个在宋朝能算特长么？别被人当成傻子就不错了。林城也不好说自己啥也不会，就对刘大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宋朝还没有普及义务教育，林曾自诩为读书人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