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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的练习成绩并不理想。
几天过去，碧水桂苑里吃了接连三天的鱼。
他并不喜欢吃鱼。
“奇了怪了，这几日怎么老是有鱼自杀，不会是湖水有毒吧？”
许白一边说着，一边将碟子中的鲤鱼焙面一扫而尽。
苏阳则是拿起张婆捎来的大饼，咬牙切齿的啃。
“不行呀，玲珑。”
“这道种威力太小了，用来变戏法都显得勉强。”
“我可以帮你！”玲珑的声音在苏阳心中响起：“只要你给我吸一口阳气。”
苏阳闻言，打了个冷战。
那日的虚脱濒死的感觉自己永生难忘，若不是张婆救济及时，难保不会落下什么疑难杂症的病根来。
他不明白，好好的阴魂，为什么总想着吸人家阳气？
“阴魂之躯易修，灵肉之体难塑，我不可能永远如此的。”
“那便等你成了人形再商量吧！”
玲珑：“……”
苏阳言罢，目光穿过烟柳，看向碧水桂苑的大门。
用完晚饭的时间了，派出去的小子始终没有人回来，这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站起来，朝着苑外走去。
墙角竟坐着一个人，头发散乱，衣衫凌乱，露出大片的淤青。
“是有胜！”许白惊呼一声，将其扶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对着少年喂进了嘴巴里。
苏有胜是碧水桂苑的帮工，在一众劳力中，他的身材并不算魁梧，只是苏阳听他的名字觉得十分顺耳，又是本家，便将他留了下来。
他也十分积极，几天下来，已经和两人混的熟络。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苏阳皱着眉，喂梁有胜喝了一口水，问道。
苏有胜胸口起伏，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他本就年纪不大，眼下遇了这番遭遇，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大多都跑了，那些混混专找没人的地方下手，我看见好几个都被他们打的半死不活的，丢在巷子里。”
“我要不是跑的快，真要被他们打死了。”
京城之中，饶是走马帮也不敢明着下手的，巡街的兵士可不会买他们的账。
所以他们特地选择散班的时辰下手，当中有的身上本就背了人命的，弄死了人也不稀罕。
苏阳双眼闪过一丝寒意，并未在有胜面前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到碧水桂苑之中休息。
跑走的人，唯有这个少年回来，倒也难得。
“有胜我不识字，年纪小，但也在外面折腾了许久。”
“从没有主家肯借我银子给我娘看病，还不在工钱上扯皮的。”
“就冲这两点，我便觉得你们是好人！”苏有胜喝下一碗鱼汤，看着两人真诚的说道。
好人？
苏阳浅浅一笑，和许白缓缓地退出门外。
“你打算怎么办？”许白的撸了撸袖子，摘下纶巾，坐在青石上问道。
苏阳见他扮相，此刻只觉的好笑，心中怒气倒被冲走了一大半。
许白虽然整天书生扮相，内里却是实在的侠士风骨。
“显而易见，有人急了。”苏阳蹲下来，一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圈。
“他们急，但是我们不能急。”
苏阳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他们不是将药材价格抬高了一倍吗？”
许白闻言，双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那我们，就将药材全部低价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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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运三十七年，春末。
金殿朝会，议公封爵。
随着三朝元老，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大夏王朝的精神支柱，辅国公郑石与荣国公王之尧的联名上书，佑文侯晋升公爵的圣旨终于从奉天殿中下发了出来。
时间，在几天后，孔德周的六十大寿那日。
但紧接着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却像潮水一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上掉药了！
起初，只是一些百姓家中，多了许多驱虫防病的常见草药，再往后，就连那些大大小小的医药铺子，也多了不计其数的上好地材。
这其中，唯有佑文侯家的产业被排除在外。
“哎呦喂，这定是药王爷爷显灵了。”
“赶明儿，一定要去香积寺，给药王爷爷上香。”
一些老郎中关起门来祷告着，这几日佑文侯拔高了全城的药材价格，可把他们这些小民百姓害苦了，明面只是对外说涨了一倍，但到了底下，经过那些混账奴才经手，不知道涨了多少。
就连大街上卖西瓜的王婆也被勒令不许私自卖西瓜皮，只因那西瓜翠衣也算作一味药材。
京兆衙门察觉了此事，但又碍于佑文侯如今如日中天，只能交由上头处理。
但兴许是最近保举佑文侯加官进爵的公文多了，这道折子上递的途中被淹没的没了影儿。
管家韩二第一时间发现了此事，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釜底抽薪啊！”
一天之间，宝芝堂半两银子都没有进账，这对于体量庞大的佑文家业来说，无疑是伤了根本。
他准备立刻禀报老爷，却不想出门就被孔尔苟拦了下来。
韩二抬起头，竟从少爷的双眼中瞧见一抹阴寒。
“小事一桩。”
“不用去叨扰爹爹，你放心吧。”
“我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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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碧水桂苑外有客夜来。
两个人，一人赤手空拳，脸上露出一副很好说话的笑容，一进门就四处乱瞥。
身后跟着的，沉默不语，牵着马，腰间挎着刀，却吸引了苏阳大半的目光。
“高手！”
走在前面的马国成也不见外，甩着爽朗的嗓音入内。
“早就听闻近日有雅致高人买下了这座别苑，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两名少年，着实让我意外啊。”
他说着，大手一挥。
道：“我是走马帮的帮主，这位是我们的副帮主，胡先生。”
先生，一般用于二品武者。
但苏阳心中却并不这般认为。
“两位来此何干？这么晚了，我们可没有酒菜招待。”许白说着，从树后拿起两壶酒，放在青石圆桌上。
一壶给苏阳，一壶留给自己。
旋即看向那配刀之人。
“不过远来是客，你们也不用如此拘谨。”
“坐吧！福先生！”
“我姓胡！”胡先生向前走了两步，扫了圆桌一眼。
然后定住不动。
一桌三座，满满当当的都有屁股就位，自己的这一个显然已无处安放了。
马国成闻言皱眉，脸上的笑容敛去三分，正要张口，却被主人打断。
苏阳斟了一杯酒，畅快饮下，然后笑道。
“先生勿怪，寒舍简陋，我二人近日又关系紧张，不能同坐一位。”
“但，我观两位帮主似是情投意合、沆瀣一气。”
“不如就坐一个位子，如此更显得狼狈为奸、狗苟蝇营。”
“你说是吧，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