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浩然正气

　　【裂帛】和【扛鼎】，称之为三品武者。
　　【绝影】和【拔山】，称之为二品武者。
　　而一品宗师，便是“速力”二道同时迈入二品，凡此高手，虽说寥寥无几，但这京师之中，也不下两手之数。
　　往后便只能希冀于四方天地中明悟一丝真理，结出道种，施展道法，便能称为【入道宗师】了。
　　像是那华思阙，那团【黑煞之气】便是他结出来的道种，那幻化的巨掌，便是道种所谓。
　　这是许白几日来向苏阳灌输的人间真理，可玲珑听得却沉默良久。
　　“区区一个【养气境】，竟然被你们说的如此复杂。”她虽这般说，但语气仍留有一些余地，仿佛亦有不解。
　　“虽说不是正途，但是对【道】的理解，却提前了不少……”
　　养气境？
　　原来这便是养气境吗？
　　苏阳心中有些明悟，忽然又听见玲珑的声音响起。
　　“你现在修炼的两种功法，一是水属，一是木行，我说的对吧？”
　　惊讶于隐秘被戳破，苏阳震惊的抬头，看向眼前的灰雾。
　　这本是埋藏于骨子里的机缘，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令其心底不由来地生出一丝凉意。
　　糟糕！底裤被这娘们看穿了。
　　“你不必惊讶，我虽然落难至此，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察觉到苏阳异样的目光，玲珑淡淡地说道。
　　苏阳见此，也不隐瞒。
　　“按照常理，你需要锤炼肉身之后，再将《小玄水功》修炼到第九层，方才能凝结出道种。”
　　“但眼下，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丝捷径。”
　　她说着，竟从灰雾中伸出一只手，五指削如葱根，净若白雪，灵巧翻转后，一点微光从眼前闪过，正落在苏阳胸前佩戴的木行神石上。
　　“你有此神石助力，今日我便暂时将你的木行之力拔高一夜，至于你修出什么道果，便看你的造化了！”
　　体内，青色真气忽然增粗充斥着苏阳的经脉，顷刻之间就要将其撑破，惊的苏阳赶忙潜下心神，运转起《小玄水功》来。
　　蓝色真气催动，一点点蚕食着体内溢出的木行真气，并源源不断地将其纳为己用，二者顺着经脉流淌，最后在小腹之中交汇冲击，瞬间一股电麻之感冲上头顶。
　　“嘶~”
　　苏阳倒吸一口凉气，此刻的感觉实在莫名，浑身宛若刀割般痛楚，但灵魂深处，却涌现出飘飘欲仙的舒爽感，这种感觉令苏阳心头生出一种想要舍弃肉身的冲动。
　　“你肉身太差，必须谨守灵台，若是你此刻灵肉分离了，顷刻间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玲珑的森寒彻骨的口吻在苏阳耳边炸响。
　　他立马舌抵上腭，死死地咬紧牙关。
　　走捷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刻苏阳身上受到的刀割之苦，便是肉身不足所受到的代价。
　　通俗而言，这具肉身“水分”已足，但未曾“施肥”，所以过于贫瘠，即将孕育出来的“道种”自然嫌弃，要带着一身水分逃走。
　　若是苏阳心神失守，只怕转瞬便是一具腐臭的尸体。
　　两个时辰之后，苏阳的气息慢慢的缓和下来，玲珑见状，一团灰雾在夜色下，潜入碧水桂苑的湖水之中。
　　“此湖寒澈清凉，正好可以给我恢复灵魄。”
　　“只是不知下界之中，怎么会有如此湖泊，且让本尊一探究竟。”
　　呼！灰雾如烟，没入湖水之中，未泛起一丝波澜。
　　夜尽天明，苏阳缓缓地醒转，睁眼看见已经回转的玲珑。
　　与之前不同的是，除了之前就显露的鼻尖外，一双手也显露出来。
　　显然，湖泊中的一夜，令她恢复了不少。
　　苏阳望见她左手中指上，带着一枚蒙尘的戒指。
　　“呦！戒指不俗，像是成对的。”苏阳缓缓地活动着身体，看向玲珑，打趣道。
　　玲珑一怔，旋即左手微微蜷缩，收进灰雾之中。
　　“与你无关……”
　　紧接着，她又说道：“你虽然已经结了道种，但实力和真正的【筑基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入道宗师比起来，依旧一个天一个地，万不可自以为是。”
　　“而且，若是你一年内不能将《小玄水功》真正拔高到第九层并且肉身迈入【拔山】境界，道种便会枯萎。”
　　眼下的道种，属于揠苗助长，苏阳身上并没有真正可以支撑这枚道种的能力。
　　按照苏阳的感应，这枚道种使用的范围，似乎也颇受限制。
　　窗外鸡鸣，天已大白，他漫步至窗边，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春风。
　　“这便是我的道种了。”
　　苏阳伸出手，一抹弧光在他的双眼之中一闪而逝。
　　【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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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小玄水功生出的道种会是如此，苏阳起初并不理解。
　　“八卦之中，【震】本就属水属木，你根基不稳，发生了异变，也属正常。”玲珑解释道。
　　苏阳闻之，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除此之外，《小玄水功》的特性又增加了一条。
　　【避水、柔韧、滋养】。
　　而《乙木长春功》的特性，仍然只有【滋养】这一条。
　　苏阳见此，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当日，他将两种真气注入了一块泥土之中，那泥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黝黑。
　　屋子后面，划了一小块田，里面刚刚种下一小拨韭菜。
　　苏阳将黑泥土洒下，准备第二日看看效果。
　　来到堂中之时，正看见许白忙活个不停。
　　家传手艺，名不虚传，不过一日功夫，大大小小的包裹已被许白打包好，罗列了满满一地。
　　“这是两种药，一种是【驱蚊散】，另一种是【金疮药】，都是时下常用，祖传秘方，品质绝对一流。”
　　苏阳点了点头，拾起一包闻了闻。
　　然后打了个喷嚏。
　　“只是这两种，京城之中应该不缺的。”他思考了一下，对许白说道。
　　“我们想要迅速在京城打开门路，总要有点新意。”
　　苏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珍藏”许久的瓷瓶，递给许白。
　　那是从尤婧卿身上得到的【摄魂多情露】。
　　许白是个懂行的，只是一闻便知药中真谛，眉头一皱。
　　“你打算卖虎狼之药？”
　　“粗俗！”苏阳眉毛一挑.
　　“虎狼之药怎么上的了台面，你将这药改造一下，去了里面的邪性，保留它的药力，使其更加温和。”
　　“对外，我们就叫他【浩然正气丸】，延年益寿，提神解乏，自然会有人愿意买的。”
　　“这行吗？”许白疑惑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怀疑。
　　毕竟，卖这种药多多少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苏阳抬手拍了拍许白的肩膀。
　　“放心吧！”
　　他这样做，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此地虽然有些地方比前世更加的出格狂野，但在明面上，还是相对保守的。
　　但也因此滋生了许多放不上台面的需求。
　　苏阳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类需求包装一下，使其堂而皇之的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君子所接受。
　　这是心理学！
　　许白若有所思，准备彻夜研究一番。
　　第二日清晨，苏阳醒来。
　　今天的日头，总觉得比昨日来的稍晚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窗外。
　　“靠！好高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