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带你飞好不好

　　第二天，中午。
　　李愚被电话吵醒。
　　“喂，谁啊？”
　　“年轻真好，这个点还能睡这么香。”
　　电话里响起一个满是嫉妒的低沉男声。
　　“哈，老黄，啥事啊？”
　　李愚下床，拿着手机就往洗手间跑。
　　“歌已经录好了，这周五准备提前上架，想不想听听？”
　　“好呀，我下午过来。”
　　李愚也没想到黄盛文这么快。
　　简单洗漱一番，李愚将昨天那两首歌的编曲做了出来，然后吃了点东西便直奔大湾唱片。
　　梁文娟远远看见李愚，直接假装打瞌睡。
　　“你好，阿姨，我找黄总监。”
　　李愚见前台还是那张熟悉面孔，直接上前敲了敲台面，他一眼就看出这位老阿姨是装的。
　　“你……李先生，黄总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走廊最里面那间，您以后来，不用预约，直接上去敲门就行了。”
　　梁文娟脸黑如锅，但一想到李愚跟黄盛文的关系，她又不得不忍着脾气，微笑，轻声细语的引导。
　　“哦！”
　　李愚深深看了眼这位老阿姨，笑容很灿烂。
　　“要不我给您带路？”
　　梁文娟见李愚脸上笑容渗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不由打鼓。
　　“阿姨，我不急的，咱们聊聊天，阿姨你哪里人啊？”
　　李愚一只手撑在柜台上，一点也不着急走。
　　“这跟你有关系吗？”
　　梁文娟气得牙痒痒。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这也太记仇了吧？
　　“那换个话题，阿姨吃午饭了吗？”
　　李愚笑吟吟的瞅了瞅旁边的半串葡萄。
　　梁文娟抓狂，直接捂住耳朵，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阿姨，你这羊毛卷哪里烫的呀？”
　　“阿姨，你葡萄能不能给我吃两颗？”
　　“阿姨，这葡萄真酸！”
　　“哎，算了，没意思，我还是上去找老黄聊。”
　　见这老阿姨根本不会聊天，李愚失望的转身走向楼梯。
　　“我打打打打……”
　　梁文娟见李愚上楼了，忍不住隔空一顿狂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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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盛文办公室里不止有黄盛文，还有杨成志。
　　“李愚，这位是咱们大湾唱片的总经理，杨总。”
　　黄盛文首先给李愚引荐杨成志。
　　“杨总好，我是李愚。”
　　李愚笑呵呵的对面前长着一张大饼脸，大腹便便的杨成志伸出手。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咱们粤省乐坛有小兄弟这么才华横溢、年轻气盛的音乐人，怎么可能会没落？”
　　杨成志握住李愚的手，冲黄盛文哈哈笑道。
　　“粤省乐坛有杨总这样高瞻远瞩、勇于创新、积极开拓的引路人，肯定能东山再起，那些盼着粤省乐坛崩溃的人，恐怕要失望了！”
　　李愚并不介意商业互吹一下。
　　“哈哈，都别客套了，咱们先听听歌。”
　　黄盛文直接将CD母盘放进DVD，然后按下播放键，看样子等李愚等了很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让李愚听听他的作品。
　　屏幕上。
　　画面拉开，出现一个身材高大，长得非常儒雅帅气的青年。
　　前奏非常抓人，吉他声、贝斯声、鼓声、钢琴声错落有致，编织得非常和谐，意境极为悠远。
　　“在这个陪着枫叶飘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排第一的豁然是《晚秋》。
　　演唱者的情感很投入，唱得也非常好听，一点也不比李愚唱的那版差。
　　“啪啪啪！”
　　主歌部分放完，李愚忍不住鼓掌，唱得真的非常好，这歌手声线、气质都超出他的预期，不得不说，这个粤省乐坛教父就是稳，不愧是亲手捧红一王一后的男人。
　　但杨成志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他万万没想到黄盛文居然会将这首《晚秋》调为主打歌。
　　“唱得怎么样？”
　　黄盛文有些得意的看向李愚。
　　“非常棒，不愧是金牌制作人，这编曲、这风格把控，都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李愚并不是恭维，这个版本的《晚秋》一点也不比前世的差。
　　“哈哈哈，那咱们继续听下面九首歌。”
　　黄盛文坦然接受李愚的夸奖，并直接忽略杨成志脸上的阴沉。
　　下面九首歌，有三首质量都不弱于《晚秋》，李愚发现其中两首还都是出自黄盛文之手。
　　实际上这张专辑是十一首歌，因为最后还附上了一首粤语版的《晚秋》。
　　这算是一个小型的内部试听会。
　　如果是新人的专辑，一般还要找一群乐评人、路人来试听，然后再作出调整，才上架。
　　但韩玉龙显然不是新人，再加上有黄盛文企划、写歌、编曲、制作一手包办，繁复的试听也就直接可以省略，只要杨成志点头，就可以直接发片。
　　“这绝对是一张白金专辑。”
　　听完这张专辑，李愚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
　　就算没有《晚秋》，这张专辑也绝对能卖上七八十万张。
　　“杨总觉得呢？”
　　黄盛文扭头看向一脸阴沉的杨成志。
　　“想上白金恐怕有点难吧？我做了那么多专辑，很少错判。”
　　杨成志却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对《晚秋》这首歌的信心并不足，对李愚的自信也很不满。
　　如果这首《晚秋》是出自黄盛文之手，他肯定不会怀疑这张专辑能不能过白金，但问题是这首歌是李愚写的，李愚只是一个新人，一个对市场规律毫无把控力的新人。
　　最主要的是，李愚那副笃定的语气让他很反感。
　　一个卖鱼的小孩，懂什么唱片？
　　做唱片，他才是专业的。
　　“成败就交给市场来检验吧！”
　　李愚笑了笑，他当然听得懂杨成志的潜台词。
　　不就是对黄盛文把《晚秋》当主打歌有些不满吗？
　　“如果没问题，这母盘我就交给发行部门了？”
　　黄盛文看向杨成志。
　　杨成志皱了皱眉，但见黄盛文根本不是跟他商量的样子，最终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愚算是看出来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黄盛文一句话，就算杨成志不赞成，也只能妥协。
　　心不在焉的聊了一会儿后，接到虞妃电话的李愚找了个借口，直接告辞。
　　很显然，他跟杨成志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愚很感谢虞妃及时的一个电话让他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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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你换主打歌怎么不跟我打一声招呼？
　　“这首《晚秋》质量是没问题，但也不见得比你自己那两首歌更好啊？
　　“能不能把这首歌换下去？”
　　杨成志见李愚走了，也没什么顾忌，开始疯狂吐槽。
　　“刚刚你都点头了，不换了！”
　　黄盛文哈哈一笑，雪茄一夹，二郎腿一翘，直接摆出教父的霸道。
　　“听我一回劝行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
　　杨成志也拿黄盛文没辙，只能好言相劝，他也不是特别强势的人，要他像黄盛文一样强势，黄盛文也不可能跟他合作这么久。
　　“正是非常时期，才行非常之事，才不拘一格降人才，你不就是看人家没有资历吗？大可不必，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如果这是首烂歌，倒贴我钱我也不会让加进这张专辑……”
　　黄盛文一身正气，毫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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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李愚静静的喝着咖啡，听着虞妃吐槽刘文宗。
　　“钱现在我真没多少，毕业后我就没问家里要过钱，要不我把我那辆跑车给你，你再给我写十首歌？我那车可是进口的，一百多万，就算折旧下来，也能卖个八九十万。”
　　虞妃本来打算卖掉那辆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她的跑车，但她问了一圈，发现太难了，这个年代像她这种富二代并不多，而真正有钱的人又看不上二手车。
　　“这6万我先拿着，剩下你先欠着，给我打个欠条，按个手印就行。”
　　李愚将编曲掏出来放桌子上，毫不客气的将面前的6万块钱收装进编织袋里。
　　两首歌，虞妃给16万。
　　因为她知道李愚那首《晚秋》黄盛文给了8万，她自然不能比黄盛文给得低，毕竟她要的不仅仅是李愚的歌。
　　虞妃开这个价格李愚很满意，也没讨价还价。
　　至于那两首歌能不能做主打歌，李愚不是特别关心，只要按照他的要求演唱，不随便乱改就行。至于能不能火，如果夏澜唱得够好，就算放第三第四位，不大力宣传，冷一阵子也肯定会火，前世那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在内地好像也没啥宣传，还不是照样火起来，还红遍大江南北让孟老师登上了春晚。
　　刚刚他也听了夏澜演唱的版本，虽然夏澜的声线跟孟老师的声线有一点点不一样，但那抹动人的纯真、空灵和伤感却被夏澜的声音表现淋漓尽致，不说超越原唱，但真不弱于原唱。
　　这版还是清唱，如果加上编曲，加上乐器的烘托，肯定会更好听。
　　“还按手印？你想得倒美，反正钱你也收了，编曲也到我手上了，我不给你钱你怎么着？”
　　虞妃觉得李愚就是个守财奴，而且还特抠门那种。
　　“小朋友，合同还没签哦！”
　　李愚笑了笑。
　　“你要不就留在羊城，帮我监制一下澜澜的专辑？”
　　虞妃叹了口气，拿出准备好的合同，递到李愚面前。
　　“我什么身份？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你又不给我开工资，我才犯不着蹚你们公司的浑水。”
　　李愚就没把羊城这些唱片公司放入眼，这些唱片公司都是被华语唱片市场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无论是大湾唱片的杨成志还是东方唱片的刘文宗都有点“鼠目寸光”的感觉，歌手集体北飞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可以签约啊，你唱歌唱这么好，就来我这，我带你飞好不好？”
　　虞妃一双美眸盯着李愚，光芒闪闪，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