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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庆祝你儿子旗开得胜。”
李愚见两人神情怪怪的，于是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卖歌合同递了过去，要是不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估计这顿饭也没法吃。
沈静云狐疑的接过合同，老李也忍不住凑过去看。
“这……”
沈静云目光一扫就看到后面金额那一栏，脸上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这个年代“万元户”虽然含金量没80年代那么高，但猪肉才2块一斤，工薪族月薪才几百块，香山房价平均才2000多一平，这么一大笔钱，如果真涉嫌“抄袭”的话，别人告上法院他们家恐怕得倾家荡产。
“放心吧，我没抄袭别人。”
李愚注意到沈静云脸上的慌张，又将刚刚复印的版权证书递了过去。
“真是你写的歌啊？”
沈静云拿起版权证书看了看，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也还有些怀疑。
“那你以前唱歌为什么那么难听？”
老李却也皱起眉头，再次提出质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去年在公园玩，遇到一位练歌的老师，然后就上前请教……”
李愚开始发挥自己影帝级别的演技，哪个公园还没几个音乐才华横流的大爷？
听了李愚还算合理的解释，沈静云和老李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下来，虽然他们还是觉得儿子好像没说真话，但一想到知识产权局都认可了这是一首原创作品，他们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下去。
“爸，妈，咱们边吃边聊吧！”
李愚估计老爸老妈很难接受这件事，毕竟他们天天起早贪黑，一个月也只能挣千把块，有时候鱼死得多了还得赔。
沈静云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也不再提卖歌的事，反而吐槽起李愚的厨艺。
“咕噜肉醋放多了，下次少放点。”
“白切鸡煮太久了，煮十五分钟就行。”
“豆角要多放盐……”
老李一声不吭，但却吃得津津有味，连吃了三碗米饭。
“我下次一定注意。”
李愚笑了笑，他知道在老妈并不是真的挑剔，或许只是很难接受她儿子突然一下子长大了，不再需要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对了，你这歌卖给谁了？”
沈静云突然想起那两个跑到香山来找李愚卖歌的漂亮女孩。
“卖给大湾唱片，就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黄总监，怎么了？”
李愚微微一愣，沈静云这句话里显然还有话。
“你怎么卖给他了啊？”
沈静云有些不满的放下筷子，心里更加失落了，虽然自己儿子可能配不上那两女孩，但万一呢？
“有个姑娘为了买你的歌，跑咱们家两次了。”
老李见儿子一脸不解，忍不住开口解释。
“还有这事？”
李愚愕然，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啊！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歌？也卖她们两首，毕竟人家都跑咱们两次了，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还没说清楚你就挂了，你急什么啊你？”
沈静云瞪了儿子一眼，有些责怪道。
“妈，这卖歌跟卖鱼不一样，我刚刚就打个比方，再说就算我还有歌，但质量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李愚金曲虽多，但还真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
“那算了，明天我打电话给人家说清楚就是。”
“嗯，告诉她们，以后我写出好歌会主动联系她们。”
李愚暂时不打算再卖歌，他在等《晚秋》的市场反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老李也放下筷子，神色平静的看着儿子，他算是勉强接受李愚的那套说辞。
“我过完这个暑假就去羊城发展。”
李愚得利用这个暑假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听听这个世界的音乐作品，好好练练嗓子，虽然他凭借前世的经验勉强能唱一些中音区的歌，但高音区和低音区的他还不是很熟，得勤加练习。
扒词曲也没那么简单，就算前世记忆会因为梦境变得清晰，但如果他白天不去研究音乐，晚上可能就不会做跟音乐相关的梦，再有他也怕歌词和旋律跟别人雷同，得避开旋律和歌词相似的作品。
万幸的是，这个年代的流行歌曲才刚开始大爆发，市面上的歌曲不是很多。
而等他利用这段时间听完市面上的流行歌曲，《晚秋》的市场反馈基本上也能出来，到时候他再调整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总之。
千禧年之前，他会趁着唱片行业还未倒下，将手里那些80、90年代的金曲全做出来，毕竟有些金曲年代感较重，拿到千禧年以后他怕会扑，闲暇时间他也打算写写小说、剧本之类的。
千禧年之后，他会利用在唱片市场上挣到的钱为华语电影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音乐当然会继续做，只不过不再是主业，他估计互联网时代一到，这个世界的华语音乐一样会崩溃，实体唱片打击盗版容易，但互联网时代打击盗版，可太难了。
“继续卖歌吗？你自己不打算唱？”
沈静云好奇的问，她现在居然有些期待儿子唱歌，上星期儿子唱给她那首粤语歌，说实话还是蛮好听的。
“暂时没这个打算，等我先练练嗓子。”
李愚肯定会出专辑，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他将嗓子练好，将这个流行乐坛研究透彻再说。
再有这个年代的唱片公司太黑，就算专辑大卖，大头也都被公司拿了，自己只能喝汤，他争取在《晚秋》上市后，再赚点钱，然后想办法自立门户。
“你自己有数就行，不过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要多向人家学习，千万不能骄傲自大、好高骛远。”
老李点了点头，居然罕见的表示支持。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老师们太强了。
沈静云没再说话，虽然她还是觉得有个铁饭碗更好，但既然儿子有这方面的才华和机遇，而且还能赚到钱，她也没有理由再阻拦。
饭后，李愚拿出了5万块交给了父母保管，自己留2万。
沈静云也没拒绝，她还怕儿子乱花，儿子以后结婚、买房可都要花钱，这次运气好一下赚了这么多，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一早。
李愚随便弄了点东西吃，直接跑到市里最大的音像店去听歌。
音像店没有免费听歌的业务，但有好听的歌，他都会卖下来，音像店老板也就由着他。
这个世界的磁带很便宜，最贵的磁带也就5、6块一盘，价钱跟盗版差距不大，质量却甩盗版好几条街。
据大夏电视台报道，经过这几年的严打和整治，内地唱片盗版率都降到了50％以下。
别觉得50％的盗版率很高，前世唱片盗版率就从来没低于90％过，通常正版卖一张，盗版卖10多张，而当互联网冲垮唱片市场，盗版率甚至达到恐怖的99.9％。
这世界正版唱片能跟盗版打个平手，跟价格也有一定关系。
前世一盘磁带平均10块，如果能卖一张白金，全用磁带的价格换算，不算价格更昂贵的CD唱片和黑胶唱片的话，也就1000万销售额。
而这个世界，一盘磁带平均5块，在盗版率只有50％的情况下，前世能卖一张白金的唱片，大概能卖5、6张白金，销售额最高可达3000万，就算扣除唱片生产、运输成本，也比前世赚的多。
而虞妃一大早接到沈静云的电话，人直接傻了。
她辛辛苦苦跑了两趟香山，天天满城找李愚，结果李愚把歌卖给了别人。
“别激动啊，他不是只买了那首《晚秋》吗？”
夏澜倒是很淡定，因为她觉得这首《晚秋》虽好，但貌似不是特别适合她。
“哦哦，也对，走，咱们去香山，找他算账。”
虞妃拿起包包，又转身准备冲向电梯。
“唉，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下午公司要开会，所有歌手、经纪人都要到场，你要是不去，明天你可能就要去财务部报道了。”
“行吧，那咱们就明天一早去。”
听到“刘总”两个字，虞妃脸色一冷。
东方唱片内部架构很复杂，她父亲当甩手掌柜多年，公司的经营权都在二股东刘文宗手上，虽然刘文宗是她父亲的好朋友，深受她父亲信任，但她跟刘文宗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也不能任性的将把柄落在刘文宗手里。
不过，她料想李愚不会轻易卖掉《光阴的故事》和《再见》，明天去应该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