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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奇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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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安小逸迎着晚霞,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山路之间如飞奔驰。
  不知不觉间,他已是下了灵雾山,回到岳阳城中。
  他找了城中一间客栈住下,只觉得心乱如麻,命小二端上一桌酒菜,自己在屋中慢慢吃喝。
  就在安小逸已有七八分醉意时,忽闻窗外有石子碰击的声音。
  “是谁?!”安小逸一惊,酒意已然醒了一半。他打开窗子,飞身扑出房外,一翻身上了屋顶,然后拢起目光向四外查看。
  此时夜已深沉,天空无月无星,周围漆黑一片,并未看到半个人影。但安小逸绝不认为无人在旁,因为那种碰击声正是江湖中人的一种警示讯号,代表的意思是:出来相见!
  “藏头露尾的小人,给我滚出来!”安小逸大声喝道。
  过了一会儿,周围房屋中响起门窗开启的声音,夹杂着一些人的叫骂声。安小逸的呵斥不仅没有让那位不速之客现身,反倒吵醒了客栈中的房客。
  安小逸一皱眉,并未理会诸房客的鼓噪,而是侧耳倾听。忽然,从东南方向传来一个极轻的笑声。他当即一弹身,展开燕子三抄水的身法,脚尖在屋顶处轻轻一点,身体如离弦之箭,径直往东南方向追去。
  前面那人眼见安小逸追来,掉头就跑。他的速度也是极快,即使以安小逸的脚程,也只能隐约望见前方一个小灰点。安小逸咬牙紧追,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把那人追上,问个究竟。
  两人一追一逃,专拣屋顶薄瓦之处起落纵跃。他们的速度虽快,脚步却是极轻,因此并未惊动城中住户。那人跑了一会儿,忽然跳下房屋,顺着青石官道继续奔行,而且路线不再是一直到底,而是左拐右绕,在小巷胡同间来回穿行,似乎想借此甩开安小逸。
  这样一来,安小逸却吃了不小的亏,他对岳阳城中的地理不熟,而对方却像是深谙每一条街道,一生一熟,渐渐就拉开了差距。
  只见那人跑着跑着,倏地拐进一条小巷之中。安小逸在后紧追,也跟随着进入巷中,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是一个三岔路口,那人已是不知所踪。
  安小逸在三岔路口处停下脚步,四处探寻,又跳上墙头眺望周围建筑,却并未发现那人的踪影。他无奈之下,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返回客栈。
  谁想客栈那里也出了事!
  当安小逸翻过客栈后院的院墙,蹑足潜踪,来到自己房屋附近时,忽然听见一阵吵嚷之声。他离得更近了,才发现自己所住的房屋外面,此时已围了一群人,其中还有几个挺胸叠肚的官差,正在那里吵吵嚷嚷。
  “你们竟敢包庇朝廷要犯,可是犯人的同党么!”一个官差厉声喝道。
  “官差老爷,冤枉啊,那位客人今天傍晚才住进来,小老儿可不知道他是罪犯啊!”一人哀求道。安小逸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此时掌柜探眼四顾,满面焦急之色,忽然一眼发现了安小逸,忙叫道:“客官,你做下好大案子,累得我好惨!”又对官差道:“差爷们,就是此人!其中可没有小老儿的事啊!”
  几个官差听了,立即将木枷铁链取出,向安小逸扑来。安小逸嘴角带着冷笑,一副好整以暇之态,心中却也不免奇怪。
  “住手!”一个头领模样的官差忽然喝道,“让我先来问问!”
  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近安小逸,向他上下打量几眼,大声道:“有人向我们举报,说你偷了城西王员外的五百两银子。刚才我们在你房中,也正好搜出五百两,这下证据确凿。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安小逸眉头一皱,他发现官差头领在说这些话时,一副挤眉弄眼之态,好似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官差头领道:“还不乖乖就范吗?”说着就来抓安小逸的手腕。
  安小逸刚想反抗,忽听有人传音道:“安大侠,情非得已,还请见谅!有位朋友想要见你!”他一抬头,正好望见官差头领眼中的求恳之色。
  安小逸见此,不禁犹豫起来,他任由官差头领握住自己的手腕,却也在手腕处鼓足了劲力。然而两厢一碰之下,他大感惊讶,因为对方竟未使丝毫力气,就那么虚虚握着,如果自己此时动念,完全可以用内劲儿将其震伤。
  “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安小逸心中打定主意,反倒将手腕处的劲力散去。
  官差头领眼见安小逸没有反抗的表示,眼中不禁露出喜色,忙转身对手下人道:“收队!回去!”说罢分开人群,领着安小逸,当先走出客栈。
  其余官差眼见头领离开,忙驱散了围观人群,跟着离去。一行人穿街过巷,很快来到岳阳县衙附近,却不走正门,而是绕了半个圈子,从东侧门进入。
  奇怪的是,他们并未有带安小逸见官的意思,也未押他进班房,而是直接向东南角走去,很快便来到一间大石屋附近。
  门口有两位看守的差人见了他们,忙笑道:“哥哥们回来了,这趟可是辛苦了!”
  官差头领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说话,他依然拉着安小逸,走入石屋之中。里面是所空间不大的屋子,周围摆着很多刑具,几个官差正围着一张桌子高谈阔论,他们眼见官差头领来了,忙讪讪地站起,打着招呼。
  官差头领理都未理,直接穿过屋子,来到通向下方的楼梯口处,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安小逸传音道:“你到底是谁?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官差头领同样传音道:“安大侠稍安勿躁,一位老朋友想要见你,就在里面等候。”
  安小逸“哼”了一声,勉强压下心中好奇,跟着官差头领到了屋子下面,再往里则是一条夹道,两面都是木栅栏,安小逸只觉得一股潮湿阴暗气息扑面而来。
  官差头领带着安小逸穿过夹道,来到地下尽头处的一间屋子。这里也是用木栅栏围着,但里面却异常干燥整洁,还摆放有一床一桌二椅,桌子上摆着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旁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人。他垂着头,长发覆面,看不清面容长相。
  官差头领将栅栏门打开,做出请的手势。
  安小逸大步走了进去,事情到了这一步,让他转身离开他都不肯了,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刚一进去,官差头领已经关上门,并重新落了锁,转身离开。
  安小逸不为所动,大踏步来到灰衣人对面,在另一只椅子上坐下,道:“是你找我?”
  灰衣人此时才挺直腰身,安小逸瞬间发现此人身量竟是颇高。他用手拨开头发,露出一对白多黑少的眸子来,笑道:“安大侠,好久不见!”
  安小逸惊道:“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裘山的得力手下,在凤仙镇山河客栈曾与自己交手败北,后来弃剑学拳的洪青!
  只见洪青笑道:“安大侠,真没想到与你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安小逸未说话,只是拿眼瞪着洪青,满含探究之色。
  洪青道:“这种情况下请安大侠来此,是因为有事相求。”
  安小逸忽然道:“把我引出来那人,是你的人?”
  洪青点头道:“没错,他的外号是‘飞影子’,还有领你来这里的乔三,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安小逸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漏网之鱼,不说找个地方躲起来,反倒来找我!你可别忘了,咱们是敌非友!”
  洪青冷冷道:“如果不是没有选择,我不会找你!实因此事只有你能办到!”
  安小逸嗤笑一声,道:“说说看,我凭什么帮你?”
  洪青沉吟一会儿,方道:“铁拳门这次失败的原因有三:一是独孤剑老谋深算,发难太过突然;二是六扇门暗自支持于他,与本门作对……
  安小逸插话道:“他们不是你们的盟友么?”
  洪青冷笑道:“官府中人,何曾把咱们江湖中人当盟友看待过!”他顿了顿,接着道:“最关键的是第三点,门内有叛徒,与敌人里应外合,最糟糕的是,这人还是个使毒的大行家,他偷偷下毒,结果绝大多数兄弟都着了道。”
  安小逸道:“是龙养道。”
  洪青点头,道:“不错,正是他。看来安大侠应该见过他了。”
  安小逸想到了之前那场“戏中戏”,不禁叹道:“见到了,那是一个人物!”
  洪青一皱眉,然后又将眉头展开,道:“是啊,无耻狠辣到如斯境界,也算一个人物了。”
  安小逸问道:“你说了半天,到底找我来做什么?难道是帮你们除去叛徒?”
  洪青摇头道:“安大侠误会了,那种事,我们会亲自处理,此次寻安大侠,是有关裘门主的事。”
  安小逸道:“裘山?他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洪青用平静的口吻道:“没有,他被独孤剑老儿捉了去,囚禁在衡阳山城。老儿还昭告武林,要在九月初三召开无遮大会,在会上历数裘门主的罪过,然后当众将他杀了。”
  安小逸叹道:“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不得不说这种死法是惨了点。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帮你们救裘山,是不是?”
  没想到洪青道:“不是,我想请你将裘门主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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