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李女士你好,我是余笙,今天过来试课的。”
易安略带忐忑地和学生家长交谈。
说不紧张是假的,还没开始讲课,易安的小心脏就已经在扑通了。
“是余老师吧?快进来坐!”李女士忙讲余笙迎进来,随后略带疑惑地看着跟着挤进来的“易安”。
按理说本该轮到易安解释一下了,但易安傻愣愣地往里走了,余笙只好开口:“我是余老师的助教,平时可以帮忙打打下手,有些课程也会由我来上。”
“哦哦……”李女士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应该是个大一学生吧?但心里已经有了些不高兴。自己是奔着余笙来的,结果还带了个助教,多一张吃饭的嘴都没什么,就怕余笙耍大牌,平时课程全丢给这个小助教处理。
要不待会儿要求这个助教试试课?不行就婉拒了。
面色如常,李女士把二人引到了客厅坐下,从早已准备好的茶壶里倒出两杯茶,随后往屋子里喊了两声:“蒋开,老师来了,出来见一见吧。”
房间里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哦。”
“是这样的……”捧着茶杯,易安这才想到介绍一下余笙。
“她叫易安,也是我的助教,我觉得蛮不错的,平时负责帮我准备准备课件,有时候也会帮我代课。”
想了想,易安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就让她试试课吧。”
“可以,可以……”李女士正愁怎么开口呢,眼下易安主动开口说了,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是这样的。”余笙又开口了。
“我们资料上写着您的孩子周末还有课程安排,为了方便我们的教学安排,方便问一下具体情况吗?”
李女士看了看一旁端坐的易安,明白人家是自己不好意思问,又不大高兴,就派助教问,心下了然,答道:“那个不碍事的,是我一个熟人帮忙带一下。平时就是看着这孩子写写作业,偶尔上上课。”
“这样……”余笙放心了些,至少不会太过耽误。
喝了一会儿茶,李女士与余笙这个“小助教”搭了一会儿的话,心下已经对她改观了不少。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女生,但是很有主见,落落大方。不像她以前见过的一个也是大一出来的兼职辅导老师,整个就一学生样,声音细弱蚊蝇,说话隔远了都听不清,还没上课就开始紧张。
墨迹了十几分钟后,李女士的儿子蒋开终于慢吞吞下楼来,坐到了李女士的旁边。
是个胖小子,但身高居然很高,戴着一副眼睛,背后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和疲惫。
余笙在打量他时,蒋开也在打量余笙和易安。
这个坐着喝茶的一定就是余笙了,旁边抱着教学资料的想必是带来的助教。像这种“知名老师”,大多是挂个名捞钱,偶尔露个面,实际上课什么的就丢给带来的助教。
呵,我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个余笙看不出深浅,但小助教看上去就是个小女生,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抱着书文静得像高中学生,恐怕是大一的学生打算找个兼职,应该很好欺负。
“这是我儿子,蒋开。开开,这个是余老师,这个是余老师的助教易安老师,快说老师好。”
“老师好。”蒋开干巴巴说了一句,满脸满眼都写着我不愿意。
余笙倒不生气,点点头:“同学你好,我是易安,余老师的助教,今天也是我给你试课。”
易安哪怕情商再低,也该知道要打个招呼了,跟着余笙后面点点头:“同学好。”
“那,现在方便的话,两位老师移步教室吧?”
居然还有小教室。
“好。”
几人也站起来,跟着李女士往里间走,果然看见了一个被收拾出来的小房间。
里面不是想象中摆满了座椅和黑板白板的教室,而是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两侧墙壁摆满了书架,不过大部分都空了,摆着些青少年看的书籍,但更多的是堆起来的辅导资料。
靠墙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实木书桌,居然很考究,上面被收拾干净了,应该是给余笙当讲台用的。书桌旁边是一个白板,有配套的笔和黑板擦。前面正对的则是一个学生桌,应该是留给蒋开用的。
整个房间的布局风格很不统一,一方面是考究的装修风格,一方面又是随意的家具布局,倒像是从书房改的。
“这里曾经是我先生的书房,他过世后就给了开开做书房。”李女士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悲伤,倒像是怀念,大概时间真的能让人淡忘一切吧。
“这样啊,一个人支撑起家庭很累吧。”余笙随口搭了句话。
“习惯了,我累点没什么,就希望开开能有出息。”
点点头,算是带过这个话题,余笙抱起书上了讲台,将东西放在书桌上,简单理开。
整理台面是教师的基本功,教资考试一个都知道的隐藏分就是考生讲课前是否会把黑板擦干净,把桌面整理好,而不是到要用的时候再手忙脚乱地翻找资料。
“首先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余老师的助教,易安。”余笙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易安的名字:“你也可以叫我易老师。”
余笙的声音不大,甚至比起易安本尊平时说话的语气都要温柔些,但却不至于太小,足够蒋开等人听清楚。声音大不代表严肃,相反很多老师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也能用正常的语气让全班同学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当然嗓子会很累)
余笙抽出一份资料递给蒋开:“我看资料上你的语文英语是薄弱项,只有七八十的样子,相反理综还行,有一百八十左右。假设你以现在的状态去考试,发挥正常也是四百四的样子,二本有点悬。但是如果你的语文英语能提到一百左右,你的分数就是四百八,是一个合格的二本。所以我们今天讲语文啊。”
蒋开翻开资料一看,里面不是想象中的试卷或真题,而是一篇小说,顿时两眼一亮。小说妙啊,实不相瞒,他蒋开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了,不是因为热爱,单纯因为语文课可以翻翻书上的小说看,打发时间。
“没错,这一篇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一篇短篇小说。你们高中可能会学他的节选《母亲与地坛》。”
“其实,说到史铁生你可能只会想到瘫痪、轮椅,的确如此。《我与地坛》,就是史铁生在双腿瘫痪的时候,对人生失去梦想,失去希望的情况下,渐渐创作出来的。作为一篇散文,他写的也绝不是母亲那么简单,还有对人生的思考,对生命的思考,以及地坛这几年来,物与人的变化……”
蒋开已经迫不及待地看起小说了,但余笙的声音又忍不住让他侧耳去听。
“……像这里,也是我本人感触最深的一句话——‘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的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这一小节本身就塑造了史铁生母亲关爱儿子的形象,很容易让人想到她母亲在黄昏的落日里焦急地寻找史铁生,找到后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看到这里了?
蒋开确实一直都在看小说,但看到这一句时,再听见余笙的话,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这一句,你能想到什么?”余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样,我还不懂你?
我能想到什么?蒋开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描述。就像平时考试一样,看见题目的时候他很有思绪,甚至能和作者共情,但就是没办法写出来。
看着这一句话,蒋开不自觉去想象自己如果是史铁生,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愧疚,感恩,温暖,涌上心头。
但是怎么说呢?
“首先,是不是作者对母亲的感恩与愧疚之情?”余笙微微一笑。
是啊,肯定的吧?
“然后,这句话是不是有两层意思?一方面是指母亲跟随自己,一方面是不是母亲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一直坚定地陪在自己身边,体现了母亲那无言的爱与坚忍?”
蒋开已经没有把目光放在小说上了,而是专心听着余笙讲课。
话说……这个老师声音很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