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烤鸡

　　夜晚，星空璀璨，微风渐起，吹得树叶摇摇作响。
　　应语默是在一下滚动中有了意识的，等他有了感觉是在很长时间之后的事。他感到身下是柔软的草，旁边是微微的风，还有密密麻麻的蚊子。而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兴叹自己没死。
　　他又歇了一会，眼皮还是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天黑了？晚上了啊。那自己脸上怎么这么些毛。
　　应语默搞明白了，原来，是兔子蹲在他的脸上。兔子见他醒了，便从他脸上走下来。
　　“你这无耻之人醒了。”兔子转过身去，垂爪而语。
　　“呃……”他一开口，嗓子嘶哑。他的第二个念头，是想喝水。他的喉咙此时火辣辣地痛。
　　有血的味道！应语默挣扎着坐起来。他看见就在自己面前，架起了一根木杆，上面竟然有两团黑影。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这是……两只鸡？
　　应语默的第三个念头，不，不是念头，是感受。他浑身上下无一不痒，每个地方都是被蚊子咬肿的胞。
　　兔子站起身，它的耳朵动了动，人性化的伸出右手臂，张开爪子。许久，一缕细微的火光慢腾腾的显现在它爪上，从它爪上，直线延伸到面前的草堆里，接着草堆冒出一股呛鼻的浓烟，着了火。一堆火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无比的明亮，蚊子似乎也驱散了不少，耳边少了嘈杂的蚊蝇声。
　　应语默看着这一幕，这可比他前世的火石有用多了。但在之前的应语默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厉害的元气啊。
　　兔子眼里闪亮，说，“看我点火的招式，你有没有觉得熟悉。”
　　“对啊，是挺熟悉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应语默若有所思的回答。他的声音很轻，说话音一大就震得嗓子疼。
　　听到这话，兔子脑门嘭嘭直跳，上面的柔毛一起一伏，只想跳起来扑到他脸上掐死应语默。它说得这么明显他都感受不到，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模作样？
　　应语默好像悟出点什么了，开口道，“我看，这跟我昏迷之前手里发出的那招很相近，只不过我那招比你的火苗大多了，也厉害多了。”
　　兔子听了，半晌无语凝噎，这小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它不知道，这个想法可着实冤枉应语默了，应语默前世一直在练剑，只专心练剑，从不管其他的事，也很少招惹他人，遇到的事自然就少，所以这样说也是平心之言，而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那个，前辈来告诉你。唉，说来话长啊。”兔子叹了口气，声音脆生生的，“你睡着时我看了你的修为，是完全的普通人，一丁点修为也没有。”
　　“但没有修为是无法签订滴血契约的，这是修炼界的共识。就算是修为低也无法签订，要想签订，修为最低也要涅槃境，有奇迹也不可能。”
　　“你的手我也检查过的，也是普普通通的手。蹊跷的事，我也没有伤口，怎么会只沾上你的血就自动签订契约了呢。”
　　“而且，我的招式、功法与修为也随契约的签订消失了，只留了一点点能力。但也没有转移到你身上，你发的那招也随契约签订的余温消散而消散了。整件事怎么会这样。”它的语气带着失落与愁苦。
　　“涅槃境，是什么修为境界，比起化灵境如何？”应语默想起了之前应语默的回忆，在他的回忆中，化灵境便是世间至强的高手。现在应族的族长是凝基境九层，化灵境还不知道厉害的什么样。
　　兔子翻了个白眼，“化灵境？那么低的修为也敢跟涅槃境一起提？两者的距离比天和地的距离还要大！”
　　“呃，好吧，什么是契约？”应语默不解的问。
　　“就是咱俩在一起。”兔子答道，它的目光动了动，不要看表面平静，实则它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幸亏他不知道契约的含义，好险好险。过了会儿，它又觉得这个说法也不妥当，又解释道，“签订了契约，咱们便是朋友。”
　　“噢，交朋友还有这样交的，今天算长见识了。”应语默感概，“你有名字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蒲添。”“应语默。”
　　接着他俩似乎也都不想再谈论，都沉默了，两个都呆呆地看着花光，各自想着心事，只有火燃烧以及树叶摇晃的声音。微风在这时大了一些，火旺了，火苗抬高舔着架子上的两只野鸡。
　　鸡肉烤得冒开油，一滴滴从肉上滑落，掉到火里，“噗嗤”，他俩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
　　一人一兔盯着面前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应语默不停地咽着口水。“我看烤得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啦。”蒲添点点头。
　　他俩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抢着半生不熟的烤鸡肉。肉很嫩很热，他俩也不嫌热。
　　“你知道不，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磕头谢恩也就罢了，你还敢抢我肉吃！”蒲添的嘴嚼的很快，它咬上一口，头往后扯，差点倒仰在草地上，它只好按在草丛上使劲啃，争取比应语默提前吃完，好去抢他的。
　　“你是不是兔子哎，怎么还吃肉？”应语默吧唧吧唧个不停。
　　“谁说我是兔子的，我才不是兔子。”蒲添含糊不清的说道。
　　“呃，那你是什么，对，你是灵兽。”应语默吐出一根鸡骨头。
　　最后，应语默吐掉了含在嘴里是在是咬不动的骨头，他嘴角流油，满手的油腻，他扯过身下一把草搓了搓手，仰面躺下歇了一会。
　　接着，他在倒在地面的木树枝架子里拾起一根粗长的木棍，掂了掂，起身走向了前方。
　　“哎，等等我，这么晚了还要走啊。”
　　“晚上不走路，睡个一晚上，明天这里的蚊子不把你咬个半死才怪。”应语默一脸的后怕，以过来人的语气谆谆教导道。
　　“算了，你也不用等我了，以你这速度走一天也走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