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珖羽脸色苍白,沮丧地道:“我没有出卖你们,真的,是我上当了……”
“不许说话!”一旁的禁卫军士兵挥起狼牙棒一家伙砸在他胸口。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个穿军服的人看了珖羽一眼,挥手让人把珖羽押了出去。
他像是个领头的,是个偏将,也许他就是清剿秦国间谍小组的头目。
接着,隔壁屋子传来了珖羽的惨叫声,很是渗人。
子青呆呆地坐着在地上,没有想到自己提供的线索竟然让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很沮丧。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必须抓紧时间迅速脱身,时间长了,即便逃回洛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祀纮肯定会借机将自己踢出秦国太子府,生死难说……过了好长时间,珖羽被架回了屋子里,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接着,子青被押出了屋子,去了堂屋。
“叫什么名字?”偏将坐在矮桌旁,微笑着道:“愿意合作么?”
“我叫蜣淋,是个商人……”子青咧嘴笑了起来。
这可惹恼了一旁的另一个校尉,直接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子青仰身摔倒在地上,两旁的军士围着他,脚一顿猛踢猛踹。子青只能抱住了头,嘶声裂肺地叫了起来……最后躺着不动了。
动手的禁卫军们见他躺着不动了,也就收住了脚。
“曲……径……通……幽。”躺在地上的子青呻吟道。
声音很弱。但是,偏将还是听见了,他楞了一下,挥了挥手对一帮禁卫军下令道:“你们都出去。”
一屋子的人全懵了,相互瞅着退出了堂屋。
“崖高雾浓。”他说着,上前要扶起子青,抱歉地道:“哎呀蝉翼,你怎么不早发暗号啊?这打的……”
“不挨打不就暴露了么?”子青白了他一眼,摇手拒绝了他的搀扶,依然躺在地上:“圹渎死了?”
“是,这家伙硬是不开口,打死了。”他脸色晦暗地道。
“死就死了吧。但是,大梁御林军的林幕僚已经被他收买,别让这家伙溜了。”子青瞅着偏将吩咐他道:“将剩下的那个过堂以后,你用两个窝囊废把我们押到睢水码头,用船把我们送到禁卫军牢狱去。对你的人说,其他人留下,继续守株待兔。我们在濊水将那两个人干掉后逃之夭夭。你追捕的动作慢一点。”
“明白了。”偏将十分敬佩子青,道:“蝉翼,有什么话带给立候么?”
“没必要。”他摇摇头:“要让我们快点逃脱,别耽搁。”
偏将点点头,走到门口拉开门,指着地上的子青对外面的人喊道:“换一个来。”
进来了两个人,把子青架了出去。
偏将瞅着手下人皱起了眉头,发怒道:“特么的,你们都没有吃饱还是怎么的?动作怎么一点也不利索!”
手下人都愣愣地没敢哼声。
郭淳被带进来了。
偏将重新坐在蒲团上,看着郭淳冷冷地问道:“合作吗?”
郭淳恐惧地低着头,紧闭了双眼。
偏将怒了,挥了一下手。顿时,一帮人围着他大打出手,打得他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行啦!”打了一会将军喊停了,吩咐道:“等回去以后再好好地收拾他们。王兴、牛毛。”
“在。”两个军士站了出来。
“你们俩把这三个人押到禁卫军监牢去。”将军凶狠地看着他们道:“告诉监狱长,别让他们死了。否则我饶不了他!”
“遵命。”他们答应着,拖起了地上的郭淳出了堂屋。
珖羽架扶着子青,来到了街边一辆马车旁边,王兴将郭淳拽上了卡车,牛毛挥舞着狼牙棒,看着珖羽、子青相互帮着上了卡车,随后自己也爬上了马车。
马车踏踏地往濊水码头赶去,车辕上挂着的灯笼撕开了夜色。
天很黑,没有看见濊水,却听见了水浪拍岸声。
到了码头,把他们放下车以后,马车掉头回去了。
他们下了船,码头竖起的竹竿上挂着灯笼,一队魏军巡逻队正在离开码头,往黑暗里走去。
这是一艘木舢板,只有一个船夫,见他们上船以后就开始将木船撑离码头。
趁着船老大不注意,子青朝郭淳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然后挥起镣铐凶狠朝牛毛的头上砸去,将他击昏在地。
那边,有了活命机会的两人兽性勃发,他们通力合作,珖羽拽住了王兴握刀的手,郭淳则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掐死了。
子青捡起牛毛的狼牙棒,从牛毛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镣铐,来到船头,挥着刀让船老大调回船头往回去。
船夫很听话,颤颤惊惊地调转船头往回撑去。
郭淳和珖羽把那两个禁卫军扔进了濊水里。
但是,子青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起了刚才的巡逻队。有巡逻队就说明岸上有军队营房,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于是,他命令船夫再次掉转船头,然后用腰带蒙扎住船夫的脸,恶声警告他不许摘下。
船夫吓得连连躬腰,使劲地摇起橹,将船往前面摇去。
子青向郭淳和珖羽示意禁声后,自己先悄悄地下了濊水。游离了船,回头看,他们也跟着悄悄地下到了濊水里。
看着船吱吱呀呀地往东而去,他们往西岸游去。黑暗中,濊水码头上竖着的灯笼光成了他们前进坐标。
子青浑身都很疼,先前被禁卫军那帮家伙打得太狠。
看着那两个在水里的人,子青咬牙道:“集中在一起目标太大,各游各的,回珖羽的寓所会合。小心,岸边有魏军的营地,注意避开。行动吧!”
他们迅速朝睢水码头灯笼光游去了,很快淹没在黑暗里。
子青落在了最后,为减轻负重,他脱去了长袍,古人没有内裤,赤条条的很是不雅。但是,为了保命也顾不上了,他挣扎着往前游去。肺部的旧伤让他有透不过气的感觉,体力消耗很大。
他清醒地认识到,凭他现在的状态他是游不到濊水岸边去的,硬拼的话,耗尽了体力只能是死路一条。意识到这一点,他干脆就悠着来了,感觉疼了、累了就躺在水面上歇一会再游。
就这样游了歇,歇了再游,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渐渐地再也游不动了,他只能躺在濊水河面上。
天亮渐渐亮了,河面变得清晰起来,子青放任自己随波逐流,虽然已经距离濊水河滩不远。但是,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游过去。
河滩魏军的营地上走来了两个士兵,他们朝赤条条的他他大喊:“喂,什么人?”
子青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举起了一支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劲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其中一个士兵一下拉开弓箭,大声喝道:“快上岸!不然我射穿你的头!”
“救命!”子青依然举着手,看到了活命的机会,拼着最后的力气喊道:“我有金子,救我,我给金子!”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脱了军服,走下濊水河滩朝子青游去,用手托住了他后脑游回到河滩,然后架着子青往岸上走。
但是,子青太虚了,走了两步就一头栽在了河滩上。
“看你这怂样,你这是怎么了?”士兵气喘吁吁地问。
“碰上强盗了,他们抢走了我的行李,还毒打了我一顿,又把我扔进了河里。唉,不知道我的老婆孩子是死是活哦。”他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苦凄凄地朝他作揖道:“幸亏遇见老总,老天有眼啊,救命之恩哦。”
他被河水泡了一夜,受伤的部位被冷水一激泛着青紫色,一块连着一块,红中透着紫,很是触目惊心。
另一个士兵走了过来,瞅他一个落汤鸡的样子很是愤怒:“特么的,你这光溜溜的,那有什么金子啊?空手套白狼么?亳田,把他扔回江里去得啦!”
亳田道:“哎呀,好歹是条命,老四,这也算是积德啦。”他扶起了子青,架着他走上了岸。
子青筋疲力尽地瘫软在了地上。
从亳田的话来看,他已经对金子不抱幻想。子青却不想赖账,他不想惹毛这些大兵,想让亳田给他拦一辆人力车,尽快离开这儿。他从头发中抽出了扎在里面的唯一一块金子递给了亳田:“只有这一块了,给你,兄弟,不成敬意。”
他开心地收起了金块:“嗳,接下来你怎么办?”
老四看他眼光也变得柔和了。
“麻烦两位兄弟给我拦辆板车,我要去朋友家,让他们帮我找老婆孩子。”子青挤出来一滴泪水:“我一定要找到老婆孩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行行,随你便。”老四见不得他流泪,一脸的嫌弃:“亳田,看在金子的份上,你去拦一辆板车吧?让他赶紧滚。这里是军营,他这么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让将军看见免不得发怒。”
子青翻身坐起,朝他们磕头道:“请问恩人尊姓大名?小人没齿难忘……”
“行啦,别磨叽了,快走!”显然老四是不相信什么没齿难忘的。
亳田套上湿漉漉的军袍,扯了一块袖口布给子青遮羞,然后扶着子青往濊水岸边的道上走去。
在亳田扶持下,子青跌跌撞撞地从河滩走到街上,一路上有军士在游荡,这儿确实是军事禁地。
亳田给他拦了一辆板车,自己回河滩军营去了。
子青瘫坐在板车上,告诉力夫要去的地方,然后任车夫推着车朝街里走。车似乎在街道跑了很长时间,经过了许多的商铺。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郭淳和珖羽正惶惶不安,子青的敲开门声让他们喜不自禁。迅速地开了门,却见被力夫架着的子青正一头要往地上栽,他们慌忙把子青接住,将他抬进屋里,放到榻上。
郭淳把车钱给了车夫,打发他走了。
他俩游回岸边后,趁着黑夜回到了寓所,等到天亮了也没有见子青回来,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总算盼到他回来了,不由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珖羽拿了一件长袍给子青穿上。
“珖羽,你把衣服换了……”很累,子青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去六渡桥客栈把我们的行李拿来。”
“好的。”珖羽答应着脱起了衣服。
但是,子青皱起了眉头,因为珖羽穿着兜衣。
兜衣是秦国军服标配之一,就是军队专用内衣,是表明身份的东西,只要有人发现他穿这样的内衣,那么他就暴露了。
子青瞪着珖羽鄙视地道:“珖羽,你在敌后居然穿着那么典型秦军内衣,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暴露身份的啊!”
“我……”他尴尬地撇了下嘴,怯怯地道:“我以为这就是一条内衣,总不见得会有人扒下我的长袍看……”
“如果你今天从水里出来被人看见了这内衣,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子青无语到了极点,感到不可理喻:“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吧?也会牵连我们的。”
“我……”他看到了子青的不满,知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子青大人,不满你说,我原来是大梁秦人商会的,是个军人,给牟泫会长做助理,负责监视商人。牟泫大人说我性格沉着冷静,适合干间谍,就安排我去稻香私塾堂做了教师,在大梁城蛰伏了下来。我知道我有欠缺。但是,相信我,作为一名秦国卫士,我不怕冒险,为了秦王,我愿意死战到底!”
“呵呵,是半路出家啊?勇气可嘉。”子青讥讽了他一句,看来这新组合的间谍小组里面水货不少。
“问题是和谁死战到底啊?”郭淳冷冷一笑,插话道:“就怕还没有见到敌人是谁就莫名其妙就死了……”
“行啦,你去吧。记得把暴露身份的东西全部销毁了。”子青哭笑不得地朝珖羽挥了挥手。
他出门去了。
“无知者无畏。郭淳,”子青无奈对郭淳道:“珖羽不是一个专业人员,很多事不能依赖他。否则我们会很危险。”
“是的。我责问了他,昨晚为什么出卖了我们?他竟然说他是中了魏国禁卫军的圈套,院子里的人骗他说,圹渎出去了,让他守着门,有人来请等一会。”郭淳很愤怒:“所以,他才向我们晃灯笼。”
“算了,好歹我们已经脱险了。下午你去徐家棚大车铺告示牌上去写昨天留言,按我吩咐你的写,连写三天。接头的事继续让珖羽去做。万一被抓,也是他活该。不过,即使他没被抓,他也不能留在这儿了,必须将他带回洛邑去,交给祀纮副幕僚长处理。”子青很担忧地补充道:“这个人留在这儿,命不保不说,早晚会害别人。”
“诺,我知道了。”郭淳深以为然。
很累,子青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开门声把他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