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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先王原是周王的马夫,被周王封赐于西部荒蛮之地。环境决定了赢家崇尚武力,欺软怕硬而又善于冒险的个性。在他们眼中,魏国就是一头待宰的病弱雄狮,与牛羊没有什么区别,杀了,就可以喝血吃肉了。
可是,魏国人不是牛羊,不会任人宰割。
但是,子青很忐忑,短期内,战火就会在魏国燃起了。
他判断,光狼城驻屯军很快就会南下作战,实现他们从北向南横扫魏国的美梦。
藤莉还没有睡,正喜滋滋地在喝酒。见子青进屋,开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酒:“夫君,你回来了?来吧,陪我喝一杯。”
他脱鞋跪坐了下来,瞅着她笑道:“看你乐呵的样子,有好消息么?”
“是,楼庳说,太子府的间谍小组重组工作总算是落实了。今后,间谍小组将由祀纮直接掌握。”
“我听祀纮提起过,说都是藤家居中协调的功劳,要重重感谢你呐。”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笑得神采飞扬:“呵,他倒是个明白人。”
“组建了几个间谍小组啊?”他不经意似地问道。
“有五六个吧。”她端起酒杯:“其实,祀纮手里握有一个间谍机构,楼庳称为祀纮暗亭。这次重组太子府就是以祀纮暗亭为基础进行扩建。祀纮暗亭中有几个间谍已经潜伏在赵、魏国都,加上现在从秦国各部门调过去的人,祀纮暗亭可以投入使用了。”
“哦。”
“你好像并不高兴。”她瞅着他的脸,有点扫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他也瞅着她:“这些间谍只是充实了祀纮暗亭的力量,小组又不归间谍所管。而且,好像你也管不着吧?有什么可乐的?”
“这倒是。”她依旧笑嘻嘻的:“可是,以后就没有祀纮暗亭了,通过这次协调,祀纮答应将他的暗亭交给太子府间谍所,新加入的间谍也归在间谍所。楼庳在我家人面前大大吹捧了你一番,说你的表现让他们刮目相看。我父母很惊喜,他们已经认你这个女婿了。”
“这个啊……”他的脸黑了下来,拿走了藤莉手中的酒杯,把她推倒在榻上,压在她身上狞笑道:“我才不在乎呐。他们认不认,我都要欺负他们的女儿的……”
“你个坏蛋……”她生气地扭头,嘟囔道。
翌日,他们夫妇进了太子府就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氛,太子府内外的戒备都增强了。
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子青陪着藤莉去了书记亭。蔺媚还没有到,门口有人等着,是楼庳的书记员,他告诉藤莉:昨夜秦军在光狼城外演习时,一名士兵失踪,便要求进入泫氏城附近魏国关隘里搜查。但是这个要求遭到魏国关隘守军的拒绝,两军打起来了。很激烈,秦军架起云梯进攻关隘,魏军守隘军队死命抵抗,战斗成胶着状态。
为此,在阳的秦国各单位将在太子府开局势分析会,讨论应对之策。楼庳很兴奋,要求书记亭做好会议记录,以报告给秦相魏冉。
子青回蜂亭去了,乔诡不在洛邑,他也将参加局势分析会。
不一会,院子里就络绎地停满了各类马车,阳驻屯军将军、卫戍军、驻阳城各机构负责人等,齐聚太子府会议室。
范彝跟随着浦宗进了会议室,与楼庳候正等已经到达会场的人躬腰作揖致意。
祀纮和子青等随一些随行人员跪坐在厅堂靠墙的地方聆听会议。
藤莉和蔺媚也坐在后排,在面前的小矮条桌子上摊开了绢帛,摆上了墨盒,握住毛笔,埋头做会议记录。
会议由秦国太子府楼庳幕僚长主持。他简短的开场白充满了激情,就是一个意思:机遇难得。话里话外有必须紧紧抓住机遇的急迫感。
但是,接下来的发言也不是一边倒,反对战争扩大的人也有不少。观点沿袭了大将军府内部两派的观点。
反对扩大事件的人认为,一旦秦魏之间大打出手,一定是持久的长期对峙,“在对赵开战前,首先予魏国一击”是完全不妥当的,会持久地消耗国力,万万不可。相反,为了避免局势陷入无底泥潭,应该和平地解决这个事件,在魏国关隘作战的秦军必须“一举撤至光狼城内”。
但是,主战的人很不屑这些人的观点。他们认为“只要将少数的兵力一举投入到战场,就能获得重大胜利”,非但能占领泫氏关隘、迅速平息魏军抵抗,也不会招致齐国、燕国、赵国等国干涉。因此他们认为,要借助这次冲突,以此为契机,实现蚕食魏国北部地区的目的。
他们都已经疯狂了,会上争论的非常激烈。
子青默默地看着他们争吵,他相信,在咸阳大将军府或许在宫廷也一定也是这样的一幅景像。事发突然,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案,应对方针只能是极度混乱的。
形势很严峻,场面却很可笑。这些人竟然都没有想到要去摸一摸魏国宫廷底牌,完全将魏国当成一个猎物了,就像猎手在开枪前看着天上飞的鸭子,争执怎么个吃法:烤还是炖汤?在不对事态做确切的预测、也不明确魏国宫廷方面应对的态度,是否会采取全面战争手段的前提下,这样的讨论分析就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子青认为,秦军要开战了,显然,主战者是占了上风的。
楼庳将会议纪要当着宝贝,迫不及待地派出邮差,快马加鞭地给宫廷和大将军府送了过去。
翌日,街头巷尾上传说的全是秦军进攻泫氏关隘的消息。
子青看着战报很是忧郁。
为防备事态扩大,楼庳已经转移去了阳,被驻屯军严密保护起来。
以后几天,秦军的进攻依然遭到了魏国军队的顽强抵抗,秦军没能占领泫氏关隘。
由于秦国政出多门,不论秦相府、司马府或在魏国的军队都按各自的想法采取行动,局面是混乱的。
后面几天的子青得到的消息,似乎印证了子青的判断:
秦相魏冉对泫氏关隘的战斗表达了“极大关心及重大决心”,令增援光狼城的军队随时待命出发。
驻扎在阳的将军肖昭也向大将军府建议全面开战……阳驻屯军一部以演习为名挺进过了河水一线,进攻矛头直指魏国温城。
主战派的主张取得了主导地位。
狼烟已起。
秦军立场是,利用这次泫氏城魏国关隘冲突扩大争端,最少要拿下泫氏城魏国关隘。若是魏国方面真的不肯退让,那么秦军决定以大会战方式歼灭魏军主力,以完成对魏国北部地区的切割、蚕食。
秦昭襄王决定成立北征讨军,由魏冉相国出任将军,统筹秦军在魏国北部的军事行动。
但是,在战争的间隙,秦魏还是开展了“就地谈判”。由于秦国谈判的目的是压魏国方面就范,是以谈判之名,争取调兵遣将的时间,谈判结果屡屡被打破。
魏昭王发表话,指出“泫氏关隘已到了退让的最后关头”、“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泫氏关隘,魏国便没了生存的屏障”。
随后魏冉声称“半年内踏平魏国,三个月内拿下大梁”。
针尖对麦芒,火药味浓重。
魏国宫廷已经再无退路,必须背靠赵国的支持,坚决抗击秦国的进攻,至少要维持泫氏关隘冲突之前的态势。这是魏国与秦国交涉最低也是唯一的底线。既然已经进入“最后关头”的抗挣时刻,秦魏之间的历史总决战已然来临。
魏国宫廷已经命令南军北调,支持泫氏关隘作战。另外一方面也在规划调派魏国主力北上,在修武城建立指挥大营。
但是,泫氏关隘决战的地缘战略颇有危机,假如秦军在关隘决战取得胜利,那么秦军一路追击撤退的魏国军队,势必可以会跨过河水,进入魏国南方地区,进而就可以窥视大梁城。
大梁城在平原地区,无险可据。况且白起的军队正在楚国攻击楚都郢城,如果他率军回头向北切入魏国南方地区,那么,魏国将被迫在南北两线作战。假如秦军一旦形成这样的战略态势,那么魏国就没有了战略纵深,根本无法对秦军进行“持久抵抗”,也就是说,在战略上,魏国非败不可了。
秦军应对泫氏关隘的两手准备,就包涵着这个战略动向。
这让子青有了深深的忧虑。
晚上,祀纮与子青相约喝酒,他忧郁地告诉子青:“楼庳向我透露,增援光狼城的秦军已达六万人以上,吾王向魏冉下达正式作战任务,命令他夺取魏国北部地区。
子青,战争已经开始,我不信三个月内我军可以达成目标,我军将陷在魏国长期鏖战的泥潭里。”
他很忧郁,对战争的未来走向很是疑惑。
子青对祀纮的忧郁很疑惑。
照理,他手握的间谍组织暗亭已经被楼庳以充实太子府间谍所名义抢走,而且增加了不少外来的人员。虽说名义他是太子府付幕僚长,实际上已经是一个被架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随意指挥间谍所了。他应该清楚自己目前的地位,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沮丧,显然是对自己在太子府被边缘化毫不在意。
这样的心态,表面他是一个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但是,从他与蔺媚的关系看,他不可能是一个绝对忠于秦王的人。这么看,他放下内心的愤懑不平,将心思依然放在秦魏两国的局势上,就是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试探自己的意图不言而喻。
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试探自己的身份么?他是对自己起疑了?
想起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秦魏两国局势的看法,他对自己的怀疑从何而来?不会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他很忐忑。
当晚深夜,子青赶到了法码街寓所,把情报告诉了乌鸦:秦军将攻击泫氏关隘,随后将长驱直下,亦或实现由北向南横扫魏国的战略意图。
他亲自去了墓碑,把情报放进了死信箱。
很快,至月底,秦军宣告,已经攻占了泫氏关隘。
太子府一派喜气洋洋,楼庳竟然将厅堂里的矮条案撤去,请来了乐女,在这里开了一个舞会,以庆祝泫氏关隘大捷。
楼庳幕僚长、幕僚、门客们品尝着美酒,个个兴高采烈。
除了乐女热烈奔放的舞蹈,藤莉和蔺媚成了舞会的主角,和着乐曲与楼庳、祀纮手舞足蹈地舞了一番,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谷酒。
子青喝了一杯谷酒后,溜出了舞会,去了法码街寓所。
乌鸦拿出了一张绢帛递给他,是昨夜魏国立候府传递给蝉翼的:蝉翼,魏国宫廷已经注意到秦国的战略动向,正在拟策破解之道,打破秦军叫嚣三个月打进大梁的美梦。吾王非常赏识你的功绩,拟将信陵封赏给你。望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子青烧掉了绢帛。
乌鸦一脸的鄙视:“魏王就会来这一套,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用封赏来收买人心。”
“我们没想过要封赏,听过就算了,别当真。”子青很忐忑地道:“麻烦的是秦军不日就会南下作战,那时候,魏国就危险啦……”
“你有什么好办法么?”乌鸦急切地瞅着他,满脸的期望:“你那么聪明,一定有破解的方法。”
子青咧嘴笑了起来:“你得啦,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又不懂军事,这种战略方面上的问题,需要军事家去破解。等着吧,魏国宫廷不乏这样的人才,一定会拿出好对策的。”
乌鸦叹了一口气:“但是,战火一起,倒霉的是百姓啊,希望他们别再磨磨蹭蹭的了……”
翌日,刚到太子府,祀纮派他书记把子青叫去了内院他的书亭。
子青很懵,他与祀纮现在的关系虽然很密切。但是,鉴于祀纮的副幕僚长身份,一般多是私下接触,在太子府里显得关系很一般,更不可能公开在书亭称兄道弟了。
祀纮公开找自己,或许是要与自己摊牌,揭穿自己身上的疑点。否测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见子青进门,他伸手示意子青蒲团上跪坐,道:“子青,乔诡今天早上从大梁发来了鸡毛信,说根据我们鼹鼠传出来的消息,魏国宫廷设计了一个军事行动计划,准备攻占河水上的所有浮桥,切断河水两岸的联系,消灭停留在河水上的秦军运粮船队。”
“什么?”子青大吃一惊。
他吃惊并不是由于消灭秦军运粮船队的计划泄密,而是魏国宫廷内有鼹鼠的消息让他震惊。
“是真的,万一河水航道堵塞,河水上的运粮船就是是一个个活靶子。只要魏军燃烧箭齐发,船队一定烧得连一块船板都不剩……”祀纮以为子青的震惊与他一样,是不信魏国军队有能力消灭河水上运粮船队,特意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