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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be后创世神发疯了 / 008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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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尘寰走后,乔栀迟迟不敢睡去。她怕一睡,那心魔就又会来找自己。只能睁着眼躺在床上。
  
  “仙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突然,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他没有掌纹和指纹,是幻境傀儡。也就是说,是个发布任务的npc。
  
  乔栀整衣起身:“怎么了?”
  
  “闻师姐被妖市的人捉住了!”
  
  “你谢师兄呢?”虽然,谢尘寰也姓谢。
  
  但苏清妩的大弟子在玉清门就是个透明人,这谢师兄,自然是指谢弋楼了。
  
  “师兄去救人,也被捉住了!”
  
  “……”
  
  来了,在清妩的记忆里,谢弋楼就是在去妖市救人的途中,遇到了兔子妖舍舍,跟她暗生情愫。
  
  乔栀并未动用从谢弋楼那吞噬的法力,心念一动,就出现在了妖市。
  
  “卧槽。”
  
  妖市,一间客栈的屋顶上,赫然出现一抹雪白的身影。看着底下鲜红的酒招,和来往穿梭的人影,乔栀有些腿软。
  
  更多的是兴奋。
  
  啊!谢尘寰借给她的法力,居然还能空间瞬移!
  
  她的落脚点,正是闻鸢和谢弋楼被困之处。
  
  她刚刚出现在门口,就听见那争吵之声。
  
  “明明就是那低贱小妖的错!凭她一只妖,如何能锻造得出那般剑器?那铸剑材料,是九天玄铁,唯有玉清门才有。定是她偷的!我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师姐没有实证,便不该随意伤人。”
  
  低哑的少年声传来。是谢弋楼。
  
  “你在怪我?”闻鸢大怒,“我不是为了给你找铸剑的材料,才会到妖市来的吗。你现在居然向着一个外人?”
  
  “师姐,你到底是掌门之女,出门在外,总该顾忌着些。”
  
  “呵。你是怕我给玉清门丢脸,还是怕我给你那个师尊丢脸啊?”
  
  谢弋楼反问:“她不也是你的师尊吗?”
  
  “她是我爹给我选的,”闻鸢很不高兴,“成天摆出一副冷脸给谁看呢。我才不想要这个师尊呢!”
  
  “而且,她连本命剑都不给你,你还向着她,仙门首座的名头就这么好?”
  
  “无论如何,她到底是师尊。”谢弋楼阖眸。
  
  看不出来,三百年前的谢弋楼,还是个三观正常的。
  
  听他们的对话,是闻鸢在找铸剑材料时,与一只小妖起了冲突,砸了对方的摊子。
  
  又伤了妖,犯了众怒,才被暗算,关在了这里。
  
  三百年前,苏清妩并没有堂皇现身于妖市。
  
  她派了几个弟子来处理此事,表面不闻不问。但其实,她不放心二人的安危,偷偷隐身过来了。
  
  所以,乔栀现在也是隐身的状态。
  
  两只小菜鸡,蔫巴地绑在一起,别提多惨了。尤其是谢弋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他这样灰头土脸,乔栀有些幸灾乐祸,差点笑出声来。谁知谢弋楼看着虚空,嘴唇一动,忽然喊了一声:
  
  “师尊?”
  
  乔栀的笑容凝固了。
  
  “什么师尊?”闻鸢嘲讽,“你还指望她来救我们,算了吧!仙门首座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你我的死活,眼下不知在哪,捧着她的心法如痴如醉地修炼呢!她苏清妩眼里,只有我爹的掌门之位,怎么可能把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说完,又狠狠地咒骂道:“这些贱种,敢这么对我,回去我就让我爹把妖市给端了。把这些肮脏下贱的小妖全都杀光。”
  
  “阁下,好大的口气啊,”一道冷哼忽然响起。
  
  “在我妖市作乱,还敢如此猖狂。”
  
  一团黑雾缓缓凝聚,一只大妖显出身形,腰粗如水桶,身高几乎高到房梁的顶上。
  
  这大妖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盯着闻鸢看了又看,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掌门之女?不过是一个根骨平平的废物罢了!”
  
  “你!”被戳中痛处,闻鸢脸色涨红。
  
  “咦?天生剑骨?不错,不错,”妖又化作黑雾,绕着谢弋楼飞了一圈,“正适合给我当养料。这么俊的小脸蛋儿,”
  
  粗嘎的男音,忽然变成了一道甜腻腻的女声。
  
  “你师尊不疼你,我疼。”
  
  它肯定听见了闻鸢和谢弋楼的对话。
  
  眼看谢弋楼被黑雾围住,里面隐隐化出一道利刃,抵着他心口,就要当场来一个开膛破肚。
  
  乔栀暗暗着急。
  
  接应的弟子怎么还不来?
  
  不会是因为,她的存在被谢弋楼觉察,导致了什么蝴蝶效应吧?
  
  “师弟!”
  
  少年闭着眼,不见半点恐惧,反而极为平静。
  
  不好。谢弋楼挂了,幻境就要崩塌了!
  
  乔栀连忙一掌击出。
  
  那大妖应声倒地,口中鲜血狂喷,彻底昏死过去。虽然那妖大概率也是幻境创生的傀儡,但这个效果,还是让乔栀大吃了一惊,呆呆看着掌心。
  
  这么强?!
  
  “师尊?”
  
  不仅谢弋楼,闻鸢也是呆住了。随即,她脸色变得阴沉:
  
  “苏清妩。你居然来了。”
  
  不好意思哈。打扰你跟师弟培养感情了。
  
  乔栀不得已显出身形。
  
  少女纱衣雪白,脸色冰冷,眉眼高不可攀。
  
  她观察了下四周,还好还好,并未崩塌。轻飘飘看了俩人一眼,乔栀拿捏着语气,不咸不淡道:
  
  “不省心的东西。”
  
  谢弋楼低头。
  
  闻鸢对她怒目而视,但大概也是心虚,所以并没有骂人,只是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谁要你救了。你别以为区区救命之恩,就可以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姑娘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乔栀没理她,转身,留给二人一道冷漠的背影。
  
  “跟我走。”
  
  一出门,闻鸢就骂骂咧咧。
  
  自己召出佩剑飞走了,显然是去找她爹告状,实现灭妖市的宏图大愿。
  
  只有黑衣少年在身后,慢慢跟着她。乔栀有点受不了他那频频投过来的注视。
  
  “你有话要对我说?”
  
  少年一僵。他忽然冲她跪下,腰背却挺得笔直:“怎样,才能变得像您一样强大?”
  
  乔栀看着他,脱口而出:“断情。”
  
  是啊。别为了老婆堕魔了!
  
  你要杀的那一千人,可是你师尊投铸剑炉,受烈火焚身之苦,也要保护的啊。
  
  谢弋楼若有所思:“断情。”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就像师尊一样吗?”
  
  修炼太上忘情诀,必须断情绝欲,但是,清妩至死,也未能做到。
  
  肉.体凡胎,怎能不生情爱之念?
  
  所以成神者,必渡百道天劫。谢弋楼,就是其中最难的一道,
  
  情劫啊。
  
  乔栀伸手往怀里一摸,还真让她找到了,直接劈头扔向他。
  
  谢弋楼低头一看,浑身一震!
  
  太上忘情诀。玉清门至宝!
  
  乔栀留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给他:“你,因何入道?”
  
  沉默良久。
  
  “以前,我想做一个震烁四境的剑仙,让爹娘为我骄傲。”
  
  谢弋楼小心翼翼捧着心法,轻声说,“可是,我连至亲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出身贵族,本该锦衣玉食,意气风发。
  
  后来国破家亡,他只能带着双亲,投靠幼时所修习过的玉清门下,苟且偷生。
  
  却因一场意外,让父母惨死在锁妖塔中。
  
  他无法原谅自己。
  
  “你想拜无相为师吧。”
  
  “弟子并无此意。”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为自己争取。
  
  但如今,爹娘都死了,拜到谁的门下,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再也没有人为他担忧挂念。
  
  “无相剑术高超,但他心思太重,贪欲难消,若他教导于你,只是有害无益。”乔栀张口就来,“我不赠剑是因你心思太杂,等你什么时候心思纯净开悟了,再来找我。”
  
  画大饼这种事她非常擅长。
  
  “弟子遵命。”他低垂头颅。
  
  乔栀清楚捕捉到了谢弋楼的厌世情绪。他连被那妖雾绞杀时,都是平静的。
  
  活着也像是死了。
  
  唉毕竟只有十六岁,从云端跌落,受尽冷眼,又痛失双亲……
  
  乔栀拍了拍自己的脸。
  
  搞什么啊,那可是要把你做成容器的渣渣,不值得同情!
  
  给他一本断情绝爱的心法就得了。让他好好琢磨,别谈恋爱。
  
  一谈恋爱,毁天灭地!
  
  恋爱这么劳心伤神的事,让她来谈。
  
  脚下一软,四周景物骤变,她又回到了素草寒生。
  
  笃笃笃。一道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来者取下兜帽,银白的发丝一瞬间,华丽隆重地倾泻了满身。
  
  他额心金纹灿然,几缕发丝自然垂在脸庞两侧。
  
  谢尘寰刚从锁妖塔查探回来,一见乔栀,开门见山道:“果然有古怪。”
  
  “怎么说?”
  
  “锁妖塔中,本该囚禁着犯事的恶妖,但我并未在其中,发现任何妖物的踪迹。”
  
  锁妖塔中没有妖?这怎么可能?
  
  那里常年妖气冲天啊。
  
  “里面,只有一口血池,”谢尘寰眸色极沉,“无数妖物,被人虐杀在其中,流出来的血,汇聚成了血池,它们形死而魂魄不灭,一直被困在锁妖塔中,这才让这座死塔从外面看上去,充满了妖邪之气。”
  
  但那些,都是惨死的妖物的怨气。
  
  “莫非是,有人杀妖取丹!”
  
  靠吞噬妖丹来提升修为,这种邪法,在噬魂咒那本书上也有记录。
  
  “不错。”谢尘寰眸色凝重,没想到玉清门这等光风霁月的仙门中,竟有此等龌龊,“血池怨恨滔天,隐隐有倒灌之相,算算时日,早该冲破锁妖塔,覆灭整个玉清门了。”
  
  “但我看到的血池,却很平静。”至少从外观看上去是那样。
  
  “而要使血池平静,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四境并不是现在的四境,而是分为神、人、非神三界。
  
  神界由神族统领,神族又称天人族。
  
  天人族生来能与天通,跳脱六道轮回,不老不死,无生无灭。
  
  每一个天人,都至情至性。
  
  他们一旦动情,就会永堕轮回,受尽轮回之苦。
  
  不知过了多少年,神界覆灭,清气上升为天境,浊气下沉为地境。
  
  与此同时,雪境,也应运而生。最后一位没被拉入红尘的天人,便居住其中,是为雪境之主。
  
  而这世上,曾有皇族,名为上虞。他们的祖先,便是天人族后裔。
  
  每一位上虞皇室子孙,都或多或少地继承了神的力量。
  
  他们的血肉,可以净化世上一切污秽。
  
  这么多年来,血池的存在未被发现,是因为,曾有上虞皇族,生祭血池!
  
  ——谢弋楼的双亲!
  
  乔栀喃喃:“原来他的父母,是被玉清门害死的?”不寒而栗。
  
  那么,幕后之人还留着他是为什么?不怕他知道这一切吗?
  
  也对,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对抗玉清门这样一整个庞然大物,根本没有胜算。
  
  所以幕后之人,有恃无恐。
  
  谢尘寰道:“下一次血池沸腾,是在十日后的试剑大会。”对方留着谢弋楼,不过是想用他,再平一次血池!
  
  幻境之中,时间流速飞快,这十日,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谢尘寰开口:“你在万鬼深渊所见的那只厉鬼……”
  
  乔栀接过:“就是将谢弋楼的父母,推进血池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
  
  那么,只需要等待,试剑大会的到来。
  
  由她辨认是谁即可。
  
  一阵强烈的晕眩传来,果然,她坐在了高处,手中端着一盏茶。
  
  下面搭好了台子,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
  
  玉清门的试剑大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谁都可以参加。不限种族,死生不论。
  
  所以,看到一只兔子妖,和闻鸢在台上对峙。
  
  并没有人露出奇怪的神色。
  
  那小妖样貌可爱,唇瓣粉嫩。此刻一脸严肃。
  
  她就是谢弋楼的先夫人。
  
  是他不惜开启血阵,也要复活的心上人。
  
  看到这位前男友的白月光,乔栀却很平静,俯瞰下方,实在唏嘘。
  
  这样混在一起,人头攒动,看不出谁是傀儡,谁是生人。但他们三百年前,全都是活生生存在过的,就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
  
  “清妩师妹。”一道声音慢慢悠悠传来,带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无相剑尊?
  
  “妖市的事,师兄都听说了,师妹当真教导有方,弟子一个比一个出息。”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
  
  清妩尊虽得到了掌门亲传的太上忘情诀,名下的弟子却不争气。
  
  反观无相剑尊,在弟子中的威望极高,是下一任掌门的热门人选。
  
  众人都想看一场热闹。这俩人,打起来最好。
  
  “师妹到底是女子,何必时时刻刻肩扛重担?有些事,还得交给男人来做。”
  
  他伸手,想拍清妩的肩。
  
  谁知却被对方避开了:“有些位置,就算让给师兄,师兄也未必坐的稳。”
  
  乔栀轻描淡写。
  
  无相脸色微僵,他放下手。
  
  “连弟子都教不好,还摆什么仙门首座的架子。”无相身边一男弟子,开口讽刺道,“就说这闻师姐,身为掌门之女,竟然应下一只小妖的战帖?就算赢了,脸上也不光彩,哦,我忘了。她也未必能赢。还得多亏清妩尊,教导有方。”
  
  “黎明,不得不敬。”无相开口叱责,但眼里分明是得意。
  
  女子嘛,做个漂亮的点缀便也罢了,揽大权在肩,也不怕终有一日被压垮,那一把纤腰就该被男人握在手心,揉捻把玩才是。
  
  他眸光扫过乔栀,满满都是欲.念。
  
  可惜,乔栀并非真正的苏清妩。
  
  她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的反应,倒是大大地惊讶了众人,难道,她真的参悟太上忘情诀了,断情绝欲,所以才对这些挑衅视而不见。
  
  无相也有此怀疑,他使了个眼色。
  
  那弟子于是继续道:“弟子听说前几日,清妩尊将从秘境得来的宝剑,赠予了大弟子。而至今小弟子,连本命剑都没有,便来参加试剑大会。”
  
  他声线陡然转厉:“清妩尊便是这样对待天生剑骨的?”
  
  “是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她非要收,收了又不好好教。”
  
  “如果投入无相尊门下,定能有所成就。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啊,天生剑骨。就这么糟蹋了。”
  
  众人指指点点,仿佛她怎么虐待了谢弋楼一般。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乔栀翻个白眼,“我自己的弟子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要你管?”
  
  弟子脸庞涨红:“我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师叔何必口出恶言!”
  
  乔栀:“骂你便是骂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她也是仗着人多,料定对方不敢乱来。
  
  哪里想到无相的弟子个个剑修,火气极旺,根本沉不住气,竟然拔剑便刺了过来。
  
  危险来临,乔栀下意识一掌击出,又倏然惊醒,想要撤回。
  
  从谢尘寰那里借来的法力,已经用光了!
  
  可那弟子奉无相的命令,就是要试探她是否修为精进。
  
  剑转瞬逼至。
  
  乔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当众暴露魔气,还是当众被捅个窟窿更为不妙。
  
  突然。
  
  “叮”的一声,一柄剑雪光湛然,挑飞了那柄逼到她心口的长剑。
  
  弟子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没有人看清,那人是怎么出的剑。
  
  摇光清艳,却比不过那人一袭风姿。
  
  挽过剑花,长剑入鞘。白袍翻飞,少年戴着面具,挡在清妩尊的跟前。银发高束,纯白丝履,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雪山。
  
  “放肆。”
  
  他只是轻轻一眼,那弟子包括无相尊瞬间凝固,仿佛被扔进冰窟之中,寒意骤然席卷过全身。
  
  没有人不为那强大的气场所惊。如见神灵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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