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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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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接着问第二个问题:教导,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教导很老实,没有意识到已经入套,而是很恳切地说:杨老师,不用用请教,你们年轻人比我们老一辈懂得多,我们应该请教你。
  郑中机居然插了一句:互相学习吧。
  我接着说:改卷是你安排的吧?
  教导说,是。
  我说,你相信我们老师的水平吧?(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用人是合适的吧?)
  教导说,大家的水平当然是极高的。
  这时候,我看到林平知开始也绷紧了脸,忍不住在椅子上扭了一下。
  我说,既然这样,课任老师是不是可以修改批改老师判卷?
  
  教导语塞,看住郑中机,林平知就在郑中机身边,当然也被看到。
  郑中机说,关于这些改卷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对数学不是很懂。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说,但两位老师的我是知道的,确实有误判。
  我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查一下,同一个老师既然在同一道题上,可以误判,那我也有权力怀疑我的学生是受到误判的。我们不能欺骗学生,用低分打击他们的学习积极性。
  我的话依然很平静,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无耻了。
  会场一时非常非常的安静。
  是的,我没有战友。我是刺头。但是我一定要让人们知道,我懒懒散散,不计较,可以,但不要以为我就是软柿子。
  
  人是有惯性的,你这次捏了我,下次,我必然还会被你捏的。
  郑中机说,这样吧,卷子密封签已经贴上了。要不就给你平均奖。怎样,他回头看总务。
  
  总务很不高兴,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要争得一个公平,钱是什么?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希望大家知道,我杨坚冰不是真正最差的人。并且,我希望大家都不至于重蹈我的覆辙。
  最后,我漫不经心地说,我昨天在学区看到一个通知,说各校财务要公开,要集体审帐。超过10人以上的必须选出民主小组代表审帐。我是新老师,根据我的理解,我们是必须选代表审帐的,是不是?我可不可以在审帐结果公布之后,才去领我应得的一份,这样,我才能安心,不至于怀疑我的钱的正义性。
  这话一说出来,果然很多老师互相对视,互相探询。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这其中竟然包括教导,他问,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至此,我算是胜券在握。——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冒险,因为事实上,这个规定是元旦过后才由教育局发文下来的。学校知道的就总务校长和林平知而已。此前并无这个规定,惯性让大家都不懂得了质疑。
  而我知道其实也是凑巧,大家一定记得我昨天改卷时候去了很久的厕所。事实上,学区的公告栏就在厕所门口。只是昨天我看到的时候,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而今天却成了一项利器。
  
  事情的结果出乎意外的顺利。老师们出奇团结,甚至要求打电话到学区求证。校长临时决定休息,决定休会。他和其他行政,总务,教导,林平知在办公室继续讨论。我们散会出来,也凑在一起讨论。
  我迅速回到我的宿舍,关上。我不参与任何人的讨论,也不想被他们盘问。
  
  我必须保持观察的态势,并且,我还需要冷静。
  再次回到会议室,校长解释说这个规定也刚下来,所以一时间忘记了搞,既然大家有意见,审核一下也好。
  然后他提名了几个老师作为代表。这其中居然有刘巧云和丁春秋,已经一个本地的。再加上四个行政,很够人了。
  
  我直接回宿舍睡觉。
  天黑的时候,结果已经揭晓。=
  首先,居然额外对我开恩,考绩奖算平均奖金给我。考勤奖也少扣了我一百块。而最大的意外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每人都多发了100元。
  我没有去追究那100元的来历。
  那一百元是20张崭新连号的5元组成的,至今我还保留着。
  
  当晚,乌田极力拉我和他偎角打牌。而出奇的,我们大胜。乌田很得意,说,大家多了一百元,应该感谢坚冰。他甚至说,你比政府还管用,加薪说了几十年,还不及你这句话。
  我没有假装谦虚。
  当晚我大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门缝里有一张纸,没有落款。
  “对不起。希望我不会害了你。”
  
  19雨林的冬天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默默看了纸条,将它收起来。在我的猜测中,这应该是刘巧云留下的。
  她其实是那么娇弱的一个人,她需要一双绝对大而安全的翅膀来庇护她,而我显然不是。这个大家充满现实主义的学校里面,也许,我对她的吸引力只是我的依然带着几分浪漫的气质。
  这种气质对于一个年轻而孤独的女孩子,也许是致命的诱惑,却也是个致命的沼泽。
  
  我是决心求变的了。对此,我需要强力的支持,许多外在的人,或者事物,都必须能为我所用,成为我向上的工具。
  但刘巧云不会是这人的。她甚至充当我受伤后回来栖身的避风港都做不到。
  同样脆弱的两个人,只能各自寻找各自的臂膀吧。
  但我还是很好的把纸条保存好,放在我的日记本里面。
  人都走了。我自己到厨房煮了一晚线面。然后收拾行装回家。
  一个学期结束了。
  我无比空虚。
  回家的路上,才发现在盘旋的山间,有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我远远看了一会儿,确认这是在开辟公路。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地方,确实需要开路了。
  
  这天的太远很金黄,但没有温度,所以显得忧伤。到嘉美岭的时候,我照例去敲雨林的门。
  余音是例行去巡山的。
  雨林在家。
  雨林身上有有一种更浓更深的忧郁,我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这种气质瞬间打倒了我。我仿佛被唤回会“强愁”的少年时代,事实上,那个季节离我还很近,甚至可以说,昨天之前,我还在。
  但现在我不是了。我问,雨林,你怎么了?
  她淡淡地笑,说,我给你泡茶。她走到内间去取茶。
  鬼使神差,我尾随她进去。
  
  她低头在一个茶缸里面掏茶叶。余音毕竟不是茶区的人,有好茶也不会保管。
  她的后腰露出一小截白。
  两瓣屁股浑圆而有张力。中间是一条诱人的低陷。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俯下身子,从后面揽住她,手在她的小腹处形成一个交叉。
  她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不动,手里的茶还捏在掌中。
  
  我将嘴唇凑近她的耳边,她的长发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我说,雨林,你太让人心疼了。
  说完,不由自主地用舌尖,触摸了她的耳垂。
  她震了一下,低低说,坚冰,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我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但我的手依旧仅仅抱住她的后腰,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雨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你笑过,我不喜欢你这样。
  雨林咧了一下嘴,她的嘴唇小巧而可爱。让我的心疼了一下。
  然后她说,我们去泡茶好吗。我的故事,只讲给你听。
  我才发现雨林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但也许只是因为感受太深。
  不过她的语气却很冷淡。
  故事,对于看客来说,也只是平常。
  只有当事人才会刻骨铭心的。
  雨林在高三的时候,喜欢她班上一个才子加帅哥。
  才子是以清华北大为目的的。
  
  而雨林,撑死了就是省重点。
  但雨林不管不顾啊,拼命读。
  终于没有硬过命。
  才子上了北大。
  她也报北大,并且拒绝任何的调剂。
  
  这是自杀和自残啊。
  但她无悔。自然她落榜了。
  于是她复读。
  第二年再一次,依然如故。
  但是第二年的暑假,才子回到家乡,他,要了雨林。
  
  然后再告诉雨林,说,你这样子还是找个一般的学校读吧,你分明可以的。
  这是关爱了。
  但却只是离开雨林的伏笔。
  第三年寒假的时候,雨林在镇上见到才子,才子的臂膀里,是一个天之骄女模样的,才女。
  雨林说,我当时就是傻了。我走到才子跟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仿佛要将我一生的眼泪流尽。
  于是,到第三年高考来临的时候,她忽然就不考了,在进入考场之前,离开,直接坐了车,又走了山路,来到余音这里。
  一住就是一年半。
  家里怕她疯了,就放任她。反正,至亲的爷爷疼着她呢。
  只是余音虽然风流倜傥,有才情,会说笑,但始终没法解了孙女的结。
  我面对门口,雨林背对门口,这让她的脸庞有一种幽暗的迷离,我右手握着一个茶杯,轻轻地在手里旋转。为了看清雨林的表情,我常常得眯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几乎没说什么,我只在雨林说话停顿的空间,轻轻为她续上一杯茶。就像我是主人,她才是客人。
  已经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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