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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卡斯悠那在范特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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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际记者吕卡斯悠那(LukasJune)正在一家发源于合众国的连锁快餐厅里喝咖啡。
  进展不顺。听到了HK-S的王牌终于从合众国区来到了原定的环球旅程的目的地而专程从大陆区赶到范特霍夫,却发现HK-S欧洲区总部的安保远比想象的严密。不仅没能接触到与DSD和欧洲区的高层会面的第一手情报,还被总部外围的雇员当作间谍而遭到了不少失礼的盘问。如今震撼世界的新闻事件正在这家店铺不远处的大阿托米(dasgrossAtomic)的内部发生着,自己却连将在场众人纳入视野都做不到,对新闻人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的羞辱。
  吕卡斯悠那并不是靠贩卖来路不明的花边新闻谋生的小报记者。虽然在正统新闻界没有什么名气,与普利策奖之类的更是从一开始就无缘,吕卡斯悠那的名字在电视观众眼中却是如同新闻界最后的希望的存在。世界上的记者存在许多种类型;受雇于老牌电视台的记者日复一日地带来校长讲话式的乏味报道,或是每天都在跟踪一些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听说又在几个月来都没有什么进展的事件。从大约半年前开始所有的电视台都开始播放有关旧德意志希望从欧洲联邦独立的新闻,直到六个月之后议员们争吵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新闻稿通过改换措辞而被复制了一篇又一篇。另一类记者则将挖掘被隐藏的真相作为工作内容,近些年似乎由于背负的风险过高而变得越来越少。相比之下,吕卡斯悠那则满足了这个时代观众对新闻的全部期待。专注于关于从四月开始的不明人形事件的报道,在保证新闻准确性的同时又深知如何通过选材的取舍迎合甚至改造观众的口味。时常通过某些谜之渠道比任何竞争者都首先获知信息,为了对新闻素材进行挖掘而前往最危险或最隐秘的地区也是常有的事。潜入军方设施的最深层而不被发现,自如地在人迹罕至因而也没有物资补给的沼泽地里穿行,没有人能说出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就连她的相貌和国籍也无人知晓。
  是的;吕卡斯悠那没有向任何人宣告过自己的身份。与充分利用新闻自由权带来的便利的正统派记者不同,吕卡斯悠那在收集素材时从来不以记者的身份出现。她可能是前来维修自动贩卖机的女工,或是穿着标准的西装的一般社员,也有可能是有着褐色双麻花的打工战士,甚至也有传言她曾经以一只铁桶的外形进出过大陆区的军事基地。通过不为人知的途径收集到极密情报,再以吕卡斯悠那的名字转寄给各个电视台,这就是她的工作方式。
  所以当这位全世界最危险的记者若无其事地坐在范特霍夫市区的快餐店里时,谁也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然而就是这位吕卡斯悠那,十几分钟前在大阿托米遭遇了职业生涯中最惨痛的一次落败。原本计划着沿着摄像头的死角潜入大楼内部,再换上HK-S职员的身份牌光明正大地走入会场的,却在第一关就遇到了麻烦。明明已经确认过附近没有任何监视设备但还是不明原因地触发了警报,虽然设法从警卫那里脱身,再次进入大楼是不可能的了,才会不得不面对躲在全球都千篇一律的快餐店里喝着难以下咽的咖啡的悲惨境遇。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全世界第一位的特工型记者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在座位上无可奈何地遥望着大阿托米的远影。
  唯一一次的世界大战对范特霍夫的城市街道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破坏。中世纪的建筑经过反复翻新,与近几十年间才建设起的现代化设施相互融合在一起,使人看到之后不得不敬佩为这座城市设计出蓝图的规划师的远见。不同年代的建筑混在相同的空间里而不显得错乱,未来也一定会有更多不同风格的建筑加入其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想必也有着可以看穿几百年的未来的天才。位于天才的城市规划正中心的大阿托米,同样是由世界范围内也算得上是顶级的设计师打造的最闪耀的存在。史无前例地由6个巨大的浮空球形结构连接而成的前卫建筑,原本是作为新世纪最初的世博会的场馆,在出色地完成了迎接万国嘉宾的任务后被HK-S买下又经改造,成为了HK-S欧洲区的名片之一。吕卡斯悠那远望大阿托米的同时,午后的阳光正直射着银白色的球形房间的顶端。外围光亮的银白色涂层让大阿托米成为了从上空映照着整个范特霍夫市区的镜子,而此刻从正上方射来的阳光则被球形的镜面分成七色,反射到城市的每个角落,看起来就像六个大功率灯泡围绕起来的超广角聚光灯。强烈的反光穿过快餐店的玻璃墙,直射在杯里咖啡的表面,原本是纯黑的咖啡变成了灼眼的亮色,让吕卡斯悠那只能将眼皮勉强睁开。
  好在快餐店里冷气很足,只是光线强一点并不会带来什么不适。吕卡斯悠那取出手机,对着半空中的聚光灯拍了一张照片。感光度以屏幕中央的大阿托米为基准自动调整,整个天空看起来都变成了黑色,只有大阿托米的六个浮空圆球悬挂其中,散发着钻石般的夺目光线。完成拍摄后,国际记者吕卡斯悠那起身到排列着满桌茶点的前台要了一块蛋糕。在欧洲区特色的没有什么人的店铺里不需要排队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穿着全球统一的深绿色制服的店员不紧不慢地用欧洲区特有的语言讲着全球统一的礼貌用语,将蛋糕送到吕卡斯悠那手中。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蛋糕带着清凉的感觉,舌头将温度适应后感受到的则是熟悉的甜美味道。如果忘记不久前的工作失利的话,享受这样的下午茶时光也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能这样想的话,人生一定会变得轻松许多吧。
  这时的吕卡斯悠那并没有在店里度过平静的下午的余裕。明明从很久前开始就生活在欧洲区与大陆区的边界,吕卡斯悠那却一直没有像原本就属于这里的人类一样习惯传统欧洲式的饮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更喜欢微甜的无色汽水一类的饮料;纯水的味道太过贫弱,而深色的碳酸饮料又甜得过头,只有之前在本底区尝过的不知名的品类才比较合适。相比起来咖啡与吕卡斯悠那的口味偏好的差异已经大到了难以忍受的味道。会点咖啡不过是由于这片地区的店铺缺乏其他种类的饮料,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随心所欲。充分理解这一点的吕卡斯悠那同样理解当前的事态下不可能悠闲地将新闻采访改为出国度假。
  说到底,吕卡斯悠那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范特霍夫的原因,并不只是有望目睹HK-S的王牌与欧洲区要员的会见这么简单。这种有可能事关HK-S命运的大事件,毫无疑问地会在HK-S的内网上广泛传达,即使不能目击现场,只要事后黑进HK-S的通信线路里就可以了。对于在都市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吕卡斯悠那来说监听HK-S的通信也不是什么明显超出能力范围的事。能让吕卡斯悠那专程从一百多千米外的大陆区赶到这里,并为无法进入大阿托米而困扰的原因,还要更复杂一些。
  吕卡斯悠那对她所报道的事件的态度并不是完全中立的。「作者以吕卡斯悠那为署名发表的所有报道中的内容,无一例外是以帮助人类完成对持续发生的不明人形事件的处置为目的」,从撰写的第一篇新闻稿开始吕卡斯悠那就做出了声明。当前对不明人形事件的对策将会取得胜利,为了加速这一胜利的到来即使从事通常会被指责为间谍活动的工作也没有关系,正是因为相信着这一点,吕卡斯悠那才会更换不同的身份奔走于世界各地。散落于各个大区的线索,只要全部收集起来,就可以完成解开不明人形之谜的拼图;将其作为信仰的吕卡斯悠那,同样是为了扩充碎片的收藏而来到范特霍夫的。
  最近的范特霍夫,真的很奇怪呢。
  吕卡斯悠那点亮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是最新的地方新闻。从几天前开始的Iceburg火山喷发事件仍然在持续,受此影响原本是欧洲区空中运输中枢的范特霍夫的全部机场都处于失能状态。空前的交通停滞带来的社会影响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酵;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违和感的消息。
  如果只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看的话当然是没有违和感的。
  被大阿托米染成彩色的光线在光洁的手机屏幕上被完美地反射。手机的主人不得不将手举在前方,遮住过分刺眼的光。
  「说是火山灰影响飞机起降,这个年代飞行员的视力还没有可怜到这种程度吧。」
  欧洲联邦内部纷争,不自然的机场停摆,HK-S的王牌与哈布斯堡家的会面,Kuraito讨伐作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可是这些麻烦的事情都同时堆积在一起的话,就不免让专注于研究与谜之人形事件有关的奇闻的国际记者吕卡斯悠那产生难以抑止的联想。
  而且,偏偏是在范特霍夫这个地方。
  借助与HK-S的紧密合作而在不断扩张影响力的欧洲国际面前保全了存在,又依靠HK-S完成了经济的起飞。明明是自由主义文化的摇篮却还保留着君主制,统领着国家的又是欧洲最负盛名的哈布斯堡家族。传承千年的王冠与HK-S的紧密结合甚至产生了“HK-S是哈布斯堡的家族企业”的说法。名为Nyantheland共和国的不可思议的国家的首都,不就是这里吗。
  这座奇妙的城市的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不寻常的气味。
  被喝尽的咖啡杯里发出的苦味一点点散去。并不是只有被广播出来的大事件才能成为线索。投身到各种气味混杂的街道中去,分辨不同的气味的来源,遵循着最为不自然的那一种气味所给出的提示。国际记者这种生物就是靠着与其他人不同的嗅觉谋生的;再次确认了这一点的吕卡斯悠那站起身走向店外。
  这一瞬间的城市里,散发出最强烈违和感的中心正暴露在吕卡斯悠那的眼前。
  地面交通拥堵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城市里扩张。因为机场瘫痪所以原本需要空运的货物被大批量改为通过地面交通运输,新闻里似乎是这样解释的。吕卡斯悠那对这种广泛的交通堵塞并不关心;无论是怎样难以理解的事态,当在各地都以相同的规模同等地呈现出来时看起来就和平常情况没有什么区别。违和感最鲜明地显现出来的位置,正是吕卡斯悠那身前的一小段空旷到异常的单行道。
  几百年前规划出范特霍夫城市的那位伟人设计出了能完美包容各个时期建筑风格的超时空都市,却缺乏能在几百年前的车马物流时代预见到如今的城市会面临怎样的交通规模的远见。从近代社会的早期就铺就的碎石路直到现在还被作为范特霍夫市中心道路的基础,宽度经过历次维修也没有显著增加。从这一点上来看当前全城遭遇的大堵车也是可以理解的。而这种远远称不上宽阔的道路显得空旷的话,就可以想见吕卡斯悠那面前是怎样的景象了。
  绝对的安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被道路两侧的建筑完全阻隔,汽油的气味也没能渗透到这片街区。略微上坡的道路上,长年累月已经变得极度光滑的碎石子闪烁着从大阿托米射来的彩色的光,和石子本身淡淡的彩色混合在一起,明明是盛夏却让观者感到清凉。不由地想要问出这些石子究竟安静地在这里静置了多少个世纪这样的问题。
  越是古老城市的市中心,道路就越是复杂。城市最初建立时遗留下来的各种便道将主干道按照难以捉摸的方式连同在一起,在漫长的时间里积累起来的建筑物又让道路更加破碎。被困在主干道的车辆恰好堵住了某些交错的小道的入口,从而在大拥堵中制造出了难得的真空,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接下来注意到的是在绝对的安静和空旷中存在着异物。
  与安静地存在了几百年的石头一样不发出任何声响,与它们同样有着暗淡的色泽,又同样被浸泡在大阿托米反射出的奇幻的光线下,染上像是透过教堂古老的窗玻璃的光所带上的颜色。差一点就不会注意到了。
  道路的正中静止着的是一辆涂装看不出是年久褪色还是原本就是如此暗淡的厢式卡车。车体后方破损,原本应当是封闭的车厢失去了尾部的墙壁,然而大概是由于奇妙的颜色和光线,车体的破缺并没有产生过于强烈的视觉冲突。
  安静到不自然的道路,受损的卡车。除此之外,还有…站在车厢顶端的穿着一般人绝对不会穿出门的服装的少女。
  吕卡斯悠那知道那服装的含义。从来没有亲眼见到其他人穿过,甚至也没有在公开报道里见到过。只是在过去的某时侵入HK-S的通信线路途中意外发现的情报。怎么看都是军装的款式,却不同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正式部队服装;如果从各个细节去考据的话似乎和唯一一次的世界大战时期哈布斯堡家族的制服最为相似,又融入了许多新的设计元素。只论美观程度的话即使与历史上被世界所有国家采纳的服装设计方案相比都可以排得进前三的天才之作。只有在HK-S总部所在的极秘的地下都市里工作的核心成员才会穿着的最高等级的制服。
  只存在于最高机密等级的资料中的服装,连同那位不知是谁的主人,如今正出现在吕卡斯悠那不远处的前方。以探寻谜之人形事件及其应对者HK-S的真相为生活方式的国际记者吕卡斯悠那感受到的当然是从未曾体验过的激动;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却无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呢。
  站在厢式卡车上方的军服少女丝毫没有将视线对着这边。只是观察着像是手机或是对讲机的某物,以侧身对着在墙边窥视的国际记者。
  说不清来由的压迫感。
  古老而温和的道路,看起来有一点奇幻却又远没有到尖锐的程度的光,完美融入到背景中的卡车,设计精良的制服,少女的侧脸。无论是哪一件单独来看都不会被当做危险的来源。然后看到这些要素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组合在一起的吕卡斯悠那,切实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只要再向前踏入一步就会遭到可怕的天罚。
  如果威严也好压迫感也好是可以具象化的东西的话,就像是无数平行世界里存在过的所有威严都重叠在了这里一样。
  不属于自己的空间。不同于自己一直以来生存的场所,也不是未来的某时有可能得以栖身的空间。「将除了那个军服女之外的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从产生的那一刻就被写入了这样的属性的空间。
  无法踏入。
  长久地注视着被深色的帽子压住的军服少女的侧脸,却好像什么也没能映入眼中。吕卡斯悠那稍微活动了身体,做好向着不知什么方向踏出步伐的准备,然后将全身的动作不自然地停下,却只有自己没能发觉这份不自然。再次向着卡车的方向看去,又过了不知多久,吕卡斯悠那终于做出了行动。
  如果走上前去说不定就可以见识到关于出现在范特霍夫,甚至整个欧洲上空的违和感的正体;这样想着的同时,吕卡斯悠那转过身,沿着来路远离了现场。
  事业不顺的国际记者走得非常慢,可还是仅仅一瞬之后就重新回到了拥堵状态的街道传出的鸣笛声能传达到的空间。不由得开始怀疑片刻之前那无比安静的几分钟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重新确认到从耳边传来的真实的声音的吕卡斯悠那的脚步稍微变得有力了一些。沿着并不算宽的主干道向前走去,在道路的交叉点处从无法动弹的汽车之间穿过,在路边再找一家露天餐馆坐下来。
  城市的空气中彼此混合着的气味不再鲜明到刺鼻的程度;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有着生活气息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例如被收养在不远处路边由白色栅栏围起来的露天狗舍里的大型金毛犬的喘息声。
  例如道路上偶尔路过的高大的行人身后行李箱的声音以及在电话里对飞机延误的抱怨声。
  再例如。
  「呀哈喽♪这里是六月纯RokugatsuJun,在今天的世界里也是万能的utuber!」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上述语音片段的吕卡斯悠那做出了「被恶趣味的上司逼迫穿着cos服潜入伦理委员会组织的国际大会并被突然告知需要上台演讲」的表情。下一刻,路边餐厅的露天餐桌边只剩下了一脸不解地看着突然快速离开的客人远去的背影的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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