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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
夜楼让童煞慢慢熟悉纸人的身体，他得去趟城隍庙找算命先生。
内心有许多疑惑和惆怅急需找个地方宣泄。
召信臣是个木头疙瘩而且每天都很忙，关于纸鸢的事找他倾诉等于自讨烦恼。
纸鸢……她每天都会来扎纸店找自己玩，而且每次都会留下一些纸钱。
所以，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满腔的惆怅只能向算命先生去诉说。
“看来你扎纸店的生意不错啊，每天都有进账。”
算命先生今天有些不一样，可能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手上居然多了一个保温水瓶，既可以暖手也可以喝茶。
夜楼满脸怨念地看着大爷，那可都是自己挣的血汗钱。
“唉，大爷！我心中有些烦恼想要找您倾吐。”
算命先生把墨镜一摘，两只金黄色的眸子盯着夜楼左看看右瞧瞧。
“算命免费。心理咨询，一个钟两北！”
夜楼惊得的脑袋后仰，这大爷真是掉进钱眼里头。
纸钱他得抽成，找他谈心还得付费。
啪！
夜楼将四百块钱砸在方木桌上，老旧的桌子被夜楼狠狠一拍险些崩坏。
“您请细说。”
算命先生将四张红票收入怀里，满脸春光和煦就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我有一个朋友……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可人家早已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关键是那个女孩儿和男人的世界与我朋友完全不同，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夜楼抓挠着头发。
纸鸢早已是将军千百年前的夫人。
可自己却始终忘不了她对世人冷淡唯独对自己露出暖意的笑脸。
算命先生顿时倒吸一口寒气。
嘶！
无中生友这一套他早就看穿，只是万万没想到夜楼这小子居然恋爱了。
不同的世界可不就是人鬼情未了么，喜欢鬼还不算还喜欢有夫之妇的鬼！
这份感情哪怕放在聊斋的世界观里也是相当炸裂的好吗。
此子端的是生猛。
不对！
算命先生眸子的金色鎏光飞速变幻，他好像猜出了夜楼口中的那个她。
之前夜楼根据自己的指引去了西楼。
而西楼老板娘最是仰慕将军庙里的那位。
当年西楼老板娘为了追随将军的遗志与那些洋人同归于尽，大片洋人死于那场瘟疫而不得不撤离江城。
在某种程度上，江城最终迎来了解放。
当时从瘟疫里逃出来的人都记得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可夜楼这家伙怎么敢！
他竟然妄想得到西楼老板娘的爱，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西楼老板娘对那位将军的爱已经跨越了时间、空间。
如何能容忍一个小小的夜楼？
不过他倒勇气可嘉……况且对于后面的计划而言，夜楼对老板娘越上心就越方便左右......。
权衡利弊，算命先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那个女孩儿很漂亮？”
夜楼毫不犹豫地回答，“美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勾着我的心。特别是她遗世独立，想怒就怒想笑就笑的洒脱最是让我心动。”
美若天仙……唯我……
的确像是老板娘，不过还需要老夫最终确认一番！
算命先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摆摆手。
“你莫要绕弯子了，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将军庙里的那位？”
夜楼顿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望向算命先生。
“大爷，您……怎么猜到的？”
算命先生得意地推了推墨镜，“别忘了我的主业可是算命，什么事情不知道？”
“咳咳……小伙子我只能劝你四个字，放手一搏！”
夜楼眼前一亮，其实这就是他内心深处盼望得到的答案。
他只是还欠缺些勇气，需要鼓励、支持。
“你和西……那个女孩儿身处不同世界也只是你个人感官。说不定女孩儿心中也有你呢？至于女孩儿已是他人的妻子这件事……”
夜楼心中充满期盼，他觉得今天来找算命先生真是值了，甭说两百，就是四百、八百他也愿意掏。
“他人之妇只是我们世俗的道德约束罢了，你也说了对方不与我们同一个世界，你怎么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个道德约束同样适用呢？”
夜楼的眼睛爆射出精光。
对啊，对啊！
都成鬼了，生前的夫妻关系还能算吗？
这么说，纸鸢现在是清白的，自己可以正常追求她。
啪！
夜楼直接掏出四张红票子放入算命先生的手掌心里，然后恭恭敬敬地朝他一礼。
“先生今日之言让我醍醐灌顶，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西楼鬼蜮可不好惹......
算命先生满脸钦佩地看向夜楼，“你俩相爱注定有着千难万险，你决定好了么？”
夜楼的目光真挚而坚定。
“我此生非她莫属！”
“那好，且去莫回头……”
莫回头……
夜楼看向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已经立下誓言。
不管纸鸢是谁人之妻，自己都会永远保护她，呵护她。
天边的太阳犹如此时夜楼心中的热血，炙热滚烫。
熬了一宿夜楼非但没有疲惫之态反而越来越精神。
回到家里把亲自做的纸人取下楼来。
“今晚就由它来代替你女儿，现在可以为它画上图案了。”
大汉惊愕地看着长得三不像的纸人，“小师傅你折的是银背猩猩吗？”
旁边的小女孩儿也跑过来，“哇，老师折的驴真好看。”
......
房东的脸都黑了，感情这小子出去了一晚上就弄出这玩意儿？
这是在糊弄鬼吗？
好像确实在糊弄鬼......
夜楼看出了几人眼底的担忧和顾虑。
“你们放心，这纸人其实内有乾坤，我可以远程遥控它动起来，就和常人无异。”
房东满眼不服，大汉也将信将疑，还就是小女孩儿完全信任夜楼。
看来得给你们露一手。
“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果然，原本沉寂的纸人忽然睁开双眼。
由于手艺生疏导致两个眼睛一上一下各自站岗，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童煞在纸人里头也是憋屈得很。
纸人的各个关节太过僵硬，有些地方甚至是反关节运动，太难了。
纸人笨拙地向众人弯腰鞠躬。
如此近距离观察，众人也没发现纸人身上绑有丝线之类的牵引装置。
真的是远距离控制。
大汉的眼中焕发出希望的神彩，要不是走投无路谁又甘愿赴死。
“好！既然纸人神似猴，我便为它画上猴纹。希望到时它能像齐天大圣一样斩妖除魔终取西经。”
“说得好啊。”，房东赞叹拍手叫好。
夜楼心中苦涩。
好个屁......老子折的是纸人，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