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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郡位于吴郡北边,在吕朝的对应区域,大约是现如今江苏徐州附近的位置。
如果李怀真熟读历史的话,就会知道东海郡是秦统一六国后设置的地方行政区域。但秦代的东海郡范围比西汉要广一些。而在这个世界,东海郡却更为靠南,与吴郡中间还隔了个临淮郡,但临淮郡隔开东海和吴郡的这段,却很狭窄。出了吴郡后,赵祺的人马走了不久,便穿过了临淮进了东海郡辖。
一路上,赵旻也并没有给赵祺找什么麻烦,一行人便相安无事地到了东海郡的治所东海县大门外。
待到赵祺打马奔到县城门口,那当先之人拱手笑道,“赵老哥一路上可顺利?”
赵祺哈哈大笑,拿着马鞭指了指张莲业,却没说话,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张莲业身前,扔掉马鞭,双手握着张莲业的抱拳,这才笑道:“莲业兄,好久不见。上次相见,还是前年在京城总部述职之时啦!”
二人皆哈哈大笑。旁人看二人皆如兄弟般热烈,唯独二人身边的几个随从依旧面冷如霜,赵祺的随从甚至没有下马。
二人又是一番交谈,不久,赵祺队伍便缓缓到达县城门前。
赵祺不问,张莲业自然也不主动提。只是赵旻坐的马车已到县城门口,张莲业便不再装傻,笑呵呵道:“十余日前,天现星痕,小弟看那位置,便知定是在赵老哥辖下之地,便猜到老哥定然旗胜得归,定要北上往京城去,于是便遣了人手守在此地,待有赵老哥的消息,便通知于我。前几日老哥进了临淮地界,小弟便已知晓。”
赵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莲业兄这探马真是耳目八方呀!”
“哪里哪里,”张莲业摆摆手,“小弟本以为安淮道的宁老儿会出面接待老哥几日,还打算过几日再来这边守候,谁知探马说老哥这队伍直接奔着东海便来了,小弟只好紧赶慢赶,幸好赶在老哥前头,等候在此。”
赵祺哈哈大笑:“宁老儿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一贯抠门得很,哥哥我懒得去叨扰他。”
“老哥一路风尘,辛苦辛苦。小弟在城里已备好酒宴,就等着给老哥接风洗尘。”张莲业笑眯眯道。
赵祺点点头,侧身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我便不客气了,请。”
张莲业也道:“老哥先请。”一回头便转身往城里走去。
赵祺瞥见他一转头的瞬间,眼睛瞟了一下那驾马车,心里冷哼一声,侧头看了自己那大嗓门的随从一眼。随从会意点点头,赵祺便跟着张莲业往城里走去。
张莲业带来的一众人等亦尾随而去。
那大嗓门的随从翻身下马,捡起赵祺方才为显亲密故意扔掉的马鞭,走到马车旁,等了一会儿,眼见张莲业的人马走得干净,才敲了敲车厢。
车厢窗口的帘子掀起,探出一张少女脸庞,问道:“邱大哥何事?”
那大嗓门随从姓邱名昆,眼睛盯着四周,嘴上却压低声音说道:“告诉刘姑娘,此地遇到了教中居心叵测之徒,恐怕有危险,如有不测,马车后面有一匹快马,解开马缰跟着接应的兄弟们一起走,万勿犹豫。”
少女又问道:“那我呢?”
邱昆看了她一眼,奇道:“你什么?”
“刘姑娘骑马跟你们走,那我怎么办呀?”少女急道。
邱昆哂笑一下:“你一个丫鬟有什么好怕的,人家又不图你什么,束手就擒便是。”
少女气呼呼的扔下帘子,面孔就此不见。
邱昆气笑,摇了摇头又往自己那匹马走去。
马车里,赵旻没有说话,思索着方才听到的话。少女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这丫鬟是在吴郡买的两个丫鬟之一,赵旻看她手脚勤快,觉得顺眼便让她和自己同乘马车,也好有个人说说话,打发时间。
一路行来,这丫鬟天天和赵旻在一起,也察觉到了这位小姐虽被赵道首视若珍宝,但却没什么架子,而且赵旻的容貌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一般的好看,时间久了,丫鬟便没了敬重。
她其实不知道这“道首”是个什么来头,只看赵祺行走在外,前呼后拥,便觉得仿佛是个官老爷一般的人物,仿佛比县守老爷还要威风,具体是多大官她却不知。丫鬟在马车里便随意得很,跟赵旻说话也有些没大没小,但在赵祺面前却噤若寒蝉,更不敢当着赵祺的面跟赵旻没轻没重。
丫鬟想着方才邱昆的话,便气鼓鼓起来。这一路上,邱昆是随从,她是丫鬟,停马歇车之时,也没少交谈,丫鬟一口一个邱哥哥叫着,便觉得自己与这随从亲近了几分。没成想,一说到有危险,这邱昆竟是丝毫不考虑怎么安置自己,让自己束手就擒,一想到这句话她便七分气上头。
“姑娘,万一真有危险,小绿就这么等死啦?”丫鬟哭丧着脸道。
赵旻微微一笑,安抚道:“邱大哥吓唬你的,他只是谨慎,我想,并不是真有什么危险。”
刚才马车还往县城门口缓缓走着的时候,她就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况,只是见到赵祺亲热地跟那人握手聊天,便不觉得有什么事,只觉得是此地什么官员前来接应招待罢了。
但邱昆这么一说,才引起她思虑,想到邱昆必定不是胡说八道,那刚才看到的一幕便是赵祺在做戏了。
她跟着赵祺这一路,二人话虽不多,大部分都是她问什么赵祺偏不说什么,但多少对这人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其实面冷心热,不是什么坏人。赵旻也从他口中打探到了把自己送往京城的目的,但也知道赵祺此人在江南道首的位置上已经熬了十余年,始终没能再进一步,因此对功利热络得很。
方才赵祺那番举动很不符合他平常的作态,邱昆这么一说,赵旻便觉得那可能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哪里都是人吃人的世界。”李怀真说过的话,又在心头浮起。
马车又缓缓启动,车轱辘压着路面的沙土,偶尔轧过一些碎石,车内顿时有些颠簸。
丫鬟小绿还在为方才的事生闷气,赵旻却不再理她,掀起了另一侧的窗帘,观察这东海县城。
外面天已黑,李怀真呆在自己的客房里,又掏出了那枚奇怪的石头。
朱贵友为了此行特意组了个“车队”,车是拉货的马车,敞篷的那种。马车一共载了大约四百斤铜料,刚开始着实让李怀真吃了一惊。
韩十三倒没觉得什么,以朱家的财力,四百斤铜算得了什么,折成铜钱也不过兑个数百两黄金。
朱贵友之所以带400斤铜,是把损耗也算进去了,他估算了一下李怀真所说的用量,大约得有二三十斤铜才够李怀真要的“铜线圈”,400斤铜就相当于二十倍的备料,就算损耗再大应该也够了。
一行人带着马车便到了安楚郡地界。这是朱贵友比较熟悉的一个墨家山门所在。
说是山门,其实并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城里。只是千古流传下来的墨家,一直管自己门下的各个据点叫山门,故而延续了这个叫法。
安楚郡在吴郡边上,北邻临淮郡,东邻吴郡,却是个小郡,大约仅有吴郡的一半大小。据朱贵友说,巫教在此地的道首,人少钱也少,因此几乎不太受关注,自然也就没什么权力。反倒是墨家在此地经营颇大,安楚之地的山门也是一处较大的所在,坐落在安楚郡治所在的定淮县。
定淮县不是安楚郡的主县,城不大,周长仅有约5里,但城中却有一大半的屋舍均为墨家山门所有。户籍也多为匠籍,祖上或当代多出自墨家。因此定淮县也是江南地带一处比较重要的工匠军镇。
朱贵友的车队大约走了四天,才从吴郡到达此地。进了县城,朱贵友却没有安排一行人去住货栈。在梁溪时,韩十三等人下榻于货栈,实在是他手头钱并不宽裕。
朱贵友此行前来是要拜访墨家山门,自然不能让自己的行在显得寒酸,故而货栈是万万不肯住的。但朱贵友也没有挑最贵的客栈住,那样太显眼,自己还随行带了四百斤铜料,虽都用油布遮盖好了,但还是垫了一些木料,尽量把油布支起来,显得车上的货物较多。毕竟,四百斤的份量,车轮轧在沙土的官道上,那车辙也还是清晰可见,如果货物体积太小有心人很容易猜出马车运载的是金属重物,把油布撑起来是为了让货物看起来不像金属。
李怀真本来不明白朱贵友为何如此安排,后来听韩十三一说,方才觉得朱贵友是个心细之人。
安排房间时,朱贵友也显得颇为大方,他与韩十三、李怀真,一人一间房,其余人等两人一间。
正当李怀真捏着那枚石头凑在灯罩前仔细观摩时,客栈内突然传来大呼:“走水啦!”
李怀真还没反应过来“走水”是什么意思,客房门就被撞开了,韩十三冲了进来,轻喝一声:“快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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