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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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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孙继贞在书房门口轻唤了一声,然后侧耳静听。
  过了一小会儿,屋内传出陈一帆的声音:“进来吧。”
  孙继贞正欲推门而入,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柳三娘站在门口,孙继贞一愣,旋即侧身让开。
  柳三娘笑了笑,捂着领口,款款走了出来,往回廊走去。
  孙继贞望着柳三娘背影,感觉她方才那动作,仿佛刚把衣服穿上。皱了皱眉,然后走进书房。
  陈一帆披了一件居士袍,敞着衣襟,内里穿的却是白色的丝质睡衣。
  孙继贞见他这身打扮,忽然恍然,方才这两人竟在这书房……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道:“大人,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心下却有些诧异,这陈大人以往但凡在书房待着,从来都不会做跟政务无关的事,这几年荣归乡里,虽不再忙于公事,但在书房无非读书写字之类。陈府虽有几位小妾,姿色也都颇为不错,皆是陈一帆在京城当官时所纳,但陈一帆从来不会让她们到书房来。
  陈一帆的大老婆年岁也高,比陈一帆还年长几岁,于后宅的事情,从来不管,几乎不太见到人。
  孙继贞又看了一眼陈一帆,心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竟开始在书房白日宣淫……难道竟真是老了,管不住自己心思了?
  “嗯,说来听听。”陈一帆毫不在意,在铺了厚厚毛垫的靠背椅坐下,双臂放松地落在身畔左右。
  “派出去的三批人,都回报,说道那赵祺回到县衙后,隔了一日便回梁溪了。赵祺回到吴县次日,他在梁溪的人马也到了吴县,看样子,显是他前脚从梁溪走,后脚这批人便也出发了,看上去像是走时便安排好的。”孙继贞交叉着双手十指,站着道。
  陈一帆点点头,颔首示意他坐。孙继贞坐下来,继续道:“但咱们的人,无人见那女人从县衙出来,倒是有几个县衙别院的婆子出来买了些女人的衣物,还买了两个丫鬟。属下猜测,是给那刘姑娘买的。”孙继贞这几日跟陈一帆说话,又用回了当初在京城时的称呼,想用这称呼挽回些自己在陈一帆心中的地位。
  “那此事,你怎么看呐?”陈一帆沉声道。
  “看样子,这赵祺可没把那刘姑娘当犯人看呐。”孙继贞嘿笑道。
  “嗯,但显然也不是像那女子所说,是他派来找老夫的。”陈一帆冷声道。
  “确实,想来,若那女子是巫教中人,以赵道首的身份,没必要如此善待她。但,却又不是犯人。那这女子当日跟大人所言之事,显然皆是信口雌黄了。”
  陈一帆点点头。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手,他也是面子无光,但此事对他而言,只是心里不舒坦,倒也没多重要。
  “还有一事。”孙继贞继续道,“当日那赵祺来寻人,显然跟这女子还不认识,为何那女子却敢冒充是他派来的人呢?”
  陈一帆沉思了一会儿,当日是如何说起这个话题的,细节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赵旻诈他的那些关于巫教历史的事,此时,彼时他自己话里话外给“刘姑娘”提供了线索的事,倒是再也无人知晓。想了片刻,他摇了摇头,道:“当日似乎提到过,但忘了是如何说起的了。哼,说他们是巫教中人,不是你给老夫传的话么?”
  孙继贞一惊,低下头去。当日田老头被赵旻骗,连累他也听信了田老儿的话,此事直至今日他想起来都有些恼火。陈一帆既然说出来了,便是不再因此事怪他了,毕竟不是他一个人傻,大哥不说二哥。
  至此,这桩“悬案”二人便不再提起。
  “此女身份非同寻常。”陈一帆缓缓道,“她那衣着打扮,老夫自认这么多年,是从未见过的。之前还当是巫教中人,故而只是觉得新奇,今日想来,与她身份恐怕有莫大关系。”
  孙继贞道:“是也,属下亦觉得此为重要线索。然则,属下也见过不少东洋和西洋人,倒不曾见过此番打扮之人,故而如今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一帆摆了摆手,“罢了,知道她非同寻常便可,至于哪里来的,后面还要细细探究。”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巫教的事,老夫本不愿牵扯进去,然,此事蹊跷在于,赵祺此行,目的明确,且突如其来,故老夫猜测,此恐非他江南道一道之事。既如此,以巫教的行事举止,若说此事与京城那位无关,那便怪了。”
  孙继贞微微一笑:“大人明察。”
  陈一帆稍有些自得:“我猜,这赵祺拿了人,既已回梁溪,接下来应当往京城去。我这便修书一封,你安排人带给褚闻学,若是猜错,也无大碍,若是猜对,待赵祺到了京城,便自有人会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如若,于我等有利,又何妨拿了用用。”
  孙继贞笑而不语,伸出右手大拇指,拍了个无声的马屁。
  那褚闻学是陈一帆的学生,当初褚闻学赴京城参加国考,还未开考便拜在他门下。那年正好是陈一帆另一个学生任国考主审官,褚闻学也因此顺利出师,进入国家公务员行列,现如今已经做到民部第三把交椅,仅次于阁部与部省之下,称“部郎”。阁部有参与内阁事务之权,而部内事务主要由部省和部郎负责。相当于一人负责参管理,两人负责执行。
  本朝国号“吕”,这一点,赵旻到现在都不知道,因为当日陈一帆派人拿给他们的,都是前朝史书,因为这是他们要的。其实彼时李怀真最想知道的是当下,但又没法明说。对陈一帆而言,史书自然是前朝的史,本朝史书都还没写出来呢,自然也拿不出来。
  二人遂又一番密议安排,直至傍晚时分。
  朱贵友等在四通货栈的一楼。
  韩十三身上银钱不多,自然是住不起客栈的。这货栈主要是通物流,供往来客商住宿用,环境一般,所以较为便宜,韩十三等人便是下榻此处。
  朱贵友没等自家沙船在离梁溪最近的清扬码头卸货,便下了船,带了两个会武的随从,跟着韩十三进了梁溪县城。
  等在货栈一楼的朱贵友回想着船上韩十三说的那些话,面色凝重。
  本来,不管韩十三说什么理由,朱贵友都是打定主意这个忙是不能帮的。铜料这种事,工部衙门查得很严,且允许民间互相举报,每家官商每年买卖多少铜、用于何处,都要向上提供详细的进出账汇报,否则明年就别干这买卖了。虽是十几斤,但朱贵友还犯不着为了韩十三这点人情,拿自家生意冒险。
  吕朝的大宗原料和盐,管制十分严格,主要也跟近百年来,东洋西洋往来生意的海事有关系。朱家借着吕朝新立后的东风,从过去几百年的没落中又站了起来,家族皆知此事不易,故凡能参与大宗生意的,历代仅有嫡系,庶出和宗族皆不能参与涉及国家管制的大宗生意,只能做田产地产或其他普通生意。
  但韩十三说的那番话里,除了铜料,另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黑玄铁。
  韩十三其实对黑玄铁不熟,他这种以往行走江湖的人,对于国事或许还知道一些,但是对于黑玄铁这种东西,既不关心,也没兴趣,毕竟本身很少见,平日里也没甚用处。只是大约知道道家似乎用这东西比较多。
  但朱贵友却是知道的。黑玄铁便是磁石,他家也做海事生意,暴利的海事生意大多都是大宗生意。走海事便需要用指南针,指南针这东西关键便是磁石。
  民间用得少,大多因其貌黑而沉又坚,故称黑玄铁。朱贵友却知道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这东西有个神奇的传说。这传说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据说几百年前,黑玄铁与铜,以及其他一些物件,便展示过神迹。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记载在正规史书里的,某些野史里或许有记载,但谁也不会真的去认真研究野史。
  但朱贵友却知道这个传说并非野史。
  等到韩十三说完,朱贵友便提了个要求,要见见他这位“友人”。
  韩十三当时沉思片刻,便果断答应。几人遂等船到清扬码头,便一齐动身往梁溪而来。
  四通货栈的三楼,便是客房。客房并不大,密密排着,一间只能住两人,且皆是单人床。
  这货栈里一般见不到女子,谁家女子轻易也不出来跑商。故而货栈从老板到伙计,从厨子到马厩,一概都是男人,连饭食供应都少,主要是住店的客人大多不爱在这用膳,衣物则是更不管了。
  韩十三敲了敲其中一间客房的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正是他另一个兄弟,名叫于大海。
  于大海见是韩十三,喜道:“哥哥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事情妥当了?”
  韩十三笑了笑,抬手按下他接下来的好奇,踏步便走了进去。
  客房中另有一人,身着深青色长衫,头顶一顶小圆帽,却没有长发露在外面。这人正坐在屋内的一张小方桌边,磕着瓜子。见韩十三进去,顺手抬起一个茶碟,笑道:“韩兄弟办事好快,这就把东西找齐了?”
  韩十三走到小方桌边上,那桌子挨着客房靠里的一张床,只配了一张椅子,他也不管那床是谁睡的,顺势便坐下,摇了摇头道:“你这厮,想得倒是轻巧。还不曾弄齐,倒是还出了一些小岔子,不像我想得那般容易。”说完抓起一把瓜子,又抬眼望去。
  坐在他对面笑吟吟磕着瓜子的,正是李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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