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患得患失

“我跟你一块去，也看看这传说中的偃兽台长什么样。”胡八一喘着粗气道。扎西从他旁边过，听到胡八一这么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伸着大拇指：“可以的，可以的。”几人加快了脚步，先一步来到了山顶。初一回头说了一句：“过了这个桥，前面就是偃兽台了。”初一当先迈步上了桥，胡八一紧随其后。脚底下雾蒙蒙的，他并没有看清脚下踩着的是什么桥。只是感觉到脚下不平整，嘴里还念叨：“这也叫桥，也太……哎，他们怎么停了啊，不跟着上桥？”初一回过头：“他们不敢上来。”“不敢？不敢上来刚才还笑我……”胡八一一怔，随即回过味儿来。再低头仔细看脚下的桥。立刻吓得差点跌下去。这哪儿是什么桥啊，明明就是一根木头横在了万丈悬崖的上面。嗯，也算是桥。货真价实的独木桥。后面胖子捂着嘴，他早就看到了，但不敢张嘴，怕吓着老胡，害他失足跌下去。最后胡八一还是小心翼翼的安全通过。雪莉杨也好奇偃兽台，考虑了一下，随即跟了过去。看的扎西和格桑一阵惊讶，竖起大拇指大赞不已。“传说，每当月圆之夜，野兽们就会来到偃兽台，用它们的死亡来平息山神的愤怒。但是胡子再长的老人，也没人亲眼见过，据说，野兽都是从这里跳下去自杀的。”初一给胡八一、雪莉杨和魏平安讲着古老相传的风俗。胡八一打趣道：“它们还真挺会找地方的，你还别说，这儿风景真不错。”“雾散了，看着路都还在。”雪莉杨看了看天色，道：“天要黑了，咱们赶紧扎营休息吧。”初一环顾四周，一边说道：“虽然我来过偃兽台，但从来没在这里过夜，扎营的位置嘛……”胡八一插话道：“我看大家也都累了，不行咱们就原地安营扎寨得了。”“不行，这里海拔太高了，我怕明叔和阿香他们受不了。”说着，雪莉杨还刮了魏平安一眼。自家男人对那个小姑娘的关心不太正常。“那就谷底吧。”魏平安看向谷底。胡八一琢磨了一下：“谷底……初一兄弟，你觉得呢？”“好，走。”初一点点头。他也没在这里过夜，谷底起码海拔低一点。既然初一找到了路，众人原路返回，带着大家沿着之前在山顶看到的那条路一路盘旋而下，直入谷底。谷底名为藏骨沟。寓意是埋葬野兽骨头的地方。之所以称为沟，估计也是因为这里有一条经年不结冰的小溪流。山上融化的雪水带着丝丝温度蜿蜒而下，让整个沟底略显潮湿。粗看这里，明显不是个很好的扎营栖息之地。但初一在前面带路，估计前面有合适的地方吧。众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拐过一个40多度的弯后，都不由的被惊呆了。满地的野兽残骨密密麻麻，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这一幕估计都能直接厥过去。上面显然就是刚才他们俯瞰下面的偃兽台了。过了这一段后，有个凸起的平台。别人没有看清，但魏平安有空间投射能力，那地方分明是个祭台模样。众人选择了这里作为安营扎寨的地方。干燥、平整，而且没有兽骨。魏平安也没有开口提醒他们。开始纷纷收拾起来。点燃了篝火，众人围拢火堆而坐。拿出干粮分食。韩淑娜又开始使小性子了。初一递给她的食物她扭头就给了明叔。嘴里还念叨：“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吃的那么香，这四周都是兽骨，我一点都吃不下……”明叔则是在一旁安慰她：“吃一点点啦，既来之，则安之……”魏平安心里好笑。“既然来到这里，就安葬在这里吧，简称为既来之则安之。”胖子这会让开口了：“这糌粑啊，倒是挺顶饿的，就是干巴的没油水，你说咱要是把那牦牛炖了……”说着，冷不丁一抬头，看到了初一几个都盯着他看，立刻尴尬了：“我，我就开玩笑，就那么一说……”回过头，就看到彼得黄正在用手指刮饭盒边缘的沫子。“这哥们吃这么仔细呢。”明叔解释道：“如果你小时候，家里穷的会饿死人，你也会跟他一样吃的那么仔细。”阿香突然面露惊恐之色，仰着头望向上面。雪莉杨发现了阿香的异样，想要开口，魏平安拉住了她。起身，拍了拍阿香的肩膀。阿香瞬间回过神来。仰头看到是魏平安，立刻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吃点吧，别饿着肚子。”“嗯。”接过魏平安递过去的饭盒，里面不仅有糌粑，还有五六片火腿肉。金锣火腿是很有名的。即便是香港人，也知道它。魏平安没有再坐回去，朝着不远处在四处探查地形的胡八一走了过去。雪莉杨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胡八一正拿出一根烟来放在鼻子上。“老胡，这可不太好，眼瞅着诅咒就要解除了，你这弄哪一出啊，珍惜生命啊。”“啊？”“高原吸烟等于慢性自杀。”魏平安指了指胡八一手里的香烟，笑道。“那你不也一样？”魏平安手里也刚拿出烟盒来。“切，幼稚的男人。”雪莉杨也跟了上来。“说真的，老胡，有什么发现吗？”“魏大哥你有什么看法？”胡八一来了精神。“我进了这藏骨沟就觉得不对劲。按道理，野兽月圆之夜用自己的死亡消减山神的愤怒，这种传说是压根没依据的。但这里确实有数之不尽的野兽骸骨……”“会不会是咱们越接近这九层妖楼，才会遇到这种事情？”胡八一揣测道。“你是说，跟九层妖楼有关？”雪莉杨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野兽自杀，其实是魔国使用的一种特殊的祭祀形式？”“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胡八一手电筒指向了他的脚下。魏平安和雪莉杨看过去。雪莉杨惊讶的开口：“眼球标记？”胡八一和魏平安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突然，营地那边传来一声轰隆声。紧接着就是胖子的大喊：“有东西掉下来了，大家快躲开！”魏平安抬头，看到一头熊瞎子从高空跌落。沿途撞到两侧的崖璧之上，激起石块飞溅。众人都纷纷四散躲开。
　　格桑躲避不及时被石块砸中了臂膀。但好在最终大家有惊无险。“不好，我们的牦牛跑了。”动物受到惊吓，朝着一旁窜了。牦牛身上可有胡八一他们这趟的所有物资。众人都急得不行。胡八一给自己鼓劲儿，然后冲了出去，边冲边喊：“胖子，跟上。”初一也在喊话之后冲了出去。三个人盯着头顶砸落石块的危险，去追牛群。魏平安自然也会跟上。而且还随手从地上拿起两把枪，甩给胖子一把。四个人追出去，拐了两个弯，前面的初一举手示意，让大家都停下来。他嗅到了危险。有四头狼隐身在周围，就等着偷袭他们呢。魏平安揣摩，这群狼崽子莫不是成精了吗？一条狼鱼跃而起扑向胖子。胖子没反应过来，眼瞅着狼爪将至，就见初一枪杆突然横在胖子和狼爪之间，帮胖子挡住了锁喉一击。随即枪杆被饿狼抓掉，落在不远地上。四个人中，初一的武器没了。隐藏在初一身侧的狼瞬间窜出，朝着初一扑过去。胡八一举枪，但距离太近，他不敢射击。倒是魏平安无所顾虑，这点距离，移动靶再加快十倍也绝对不会偏差分毫。砰！魏平安一枪命中狼首，伴随着子弹的冲击，狼尸打着旋儿落在不远处。初一回过头，手中刚刚抽出来的刀便立刻甩了出去。却是有一只狼继续偷袭胖子。这群狼崽子确实有点像是成精了似的。一则攻击毫无防备的胖子，二则攻击没了武器的初一，第三回，又攻击胖子。要知道按照人类的猜测，胖子受过一次攻击，下一次极大可能就是别人。没想到这些狼竟然还会反其道而行的道理。不过初一脱手而出的刀很准。空中翻滚着划过胡八一和王凯旋的中间，插在跃起的狼崽子腹部。危难化解。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魏平安喊了一声：“不好，营地。”转身便跑。牦牛是顾不得再追了。这种时候，人命大过天。狼都是群居的动物，不可能只有这么三两只。没想到明明是狼，还玩上了调虎离山的计谋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等魏平安带头赶回营地，恰好遇到埋伏的狼群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但是魏平安返回及时，让狼群想要打猎物个措手不及显然是来不及了。一声狼嚎之后，群狼隐退，非常的有秩序。胡八一面色凝重。“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老胡，那大个儿的，你认识？”“当年就是它咬伤了格玛和大个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竟然还活着。”“那头狼王？”初一也是很激动。这就是他此次必杀的目标。虽然现在群狼撤退了，但熟悉狼群规则的初一并不担心。他心里清楚，这头老狼，沾染了他妹妹血液的老狼，一定还会出现的。“这畜生，跑不了。”魏平安按下初一的枪杆，安慰了他一句。“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这藏骨沟就是这群狼崽子的陷阱，这头藏马熊，就是它们的口粮。”魏平安说道。胡八一认可的点点头，补充道：“这群狼很狡猾，有可能随时都会来偷袭我们，大家都小心着点。”“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咱们抓紧离开吧。”雪莉杨也是接着道。明叔带着他的人也过来了：“我吃饱撑着了，走走也挺好的，运动运动嘛，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胡八一和胖子面面相觑。都觉得明叔这人还挺好笑的。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感觉。明明就是怕狼群回来抱负，撤退转移这种事情，被他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初一兄弟，咱们收拾好东西，去前面把牛找回来。”“好。”走走停停，又是两天一夜。越过最后一条冰山，是一块不小的平摊的路面，地上还有鹅卵石。显然是被水流冲刷的。不远处确实有一条冒着热气的小溪流蜿蜒流下。“初一兄弟，还有多久？”初一回过头，面露喜色：“到了。上边就是神螺沟冰川，喀拉米尔就在里面。”众人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冰川大山，一种渺小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我们怎么上去？”初一毫不犹豫，显然心中早有腹稿，他指了指旁边的山脊。“沿着那个斜坡上去，绕着往上爬就可以上去了。”说完，又停顿了一下：“不过，牦牛不行，我去找一下安营扎寨的地方。”“老胡，牦牛上不去，这些物资怎么办？”“能怎么办啊，必要的自己扛呗，剩下的，就跟初一大哥他们留在营地了。”“不是，什么是必要的啊？”“交给我吧。”魏平安想了一下，开口。“你一人也不行……”胖子开口想说，结果被胡八一拽了一下。“谢了，魏大哥。”魏平安没吭声，笑了笑。胡八一和胖子转身迎着明叔他们过去。雪莉杨有些担忧：“没问题吗？”“怎么，你不相信老胡，还是不相信胖子？”“我肯定相信他们一定会帮你保密的，但……”雪莉杨扭头看向魏平安身后。“初一他们都是淳朴的汉子，不会多嘴的，明叔他们么……那些物资又不给他们用，遮掩一下也就是了。”魏平安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案。雪莉杨想了一下，点点头。解除诅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前路未知，物资多一点就多一丝胜算。初一的妹妹是靠着魏平安救好的，而且初一他们几个的心性，这段时间的接触，雪莉杨也很是放心。既然魏平安做好了打算，那她也就听之任之好了。不过，总感觉魏平安这次旅途有些沉闷了。晚上休息时，搂着自己的时候也会很用力。让雪莉杨总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可能是享受幸福时的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