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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鹤堂先是无法相信。
随后神情踌躇，释然苦笑，仿佛完全没把沈柯的话听进去。
“咳...”他呛了口血，“妈的...搞什么...这分明跟情报说的不一样...你为什么会这么棘手...不该啊...咳咳...”
“什么情报？”沈柯问。
而且不理解沈柯为何有弩，观察他骑马，分明只带了一把刀、一个皮匣而已。
“...为什么...你能杀死益彤...她明明是最出色的弓手，你的弩，哪来的...你还能...拦下我的气刃...”
他已上气不接下气。
沈柯瞥了眼死者额头的箭。
“弩？对了，我是「王家猎具」买的弩。”
“什么...？”
“言归正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沈柯严肃发问。
“呵呵呵……”终鹤堂用残存的力气沉沉一笑，蠕动嘴唇咕哝些什么，“...与我，同在。”
忽瞪大充满血丝的眼，嚎道：“火系！体爆！”
沈柯一惊。
终鹤堂体表散发光芒，瞬间肉体膨胀。
轰！！！
爆炸，空气为之震颤。
沈柯霎时间【招架】，糯米酒buff仍然生效，在他面前形成透明半球屏障，冲击波沿着屏障流散。
...良久，烟尘散去。
沈柯安然无恙，只在地上看到些残肢碎片，以及女子的尸体，被爆炸风压推走一段距离。
“咳咳，搞什么啊。”沈柯抱怨道，“这世界，不怕死的人真多...”
而且，敌人是自杀的，没有获取到经验值。
活口没了，唯一的线索，就只在那尸体。
沈柯来到益彤面前，其受炸损，面目全非。
【搜刮】
「破损的弩×1
弩箭×24
破损斗笠×1
破损布衣×1
……
指向之羽
金钱80钱15文」
【全部拾取】
点触。
在这之中，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沈柯注意。
“指向之羽？”
沈柯搜刮后，从皮匣拿出这片看起来很普通的黑羽毛，直视弹出提示：
「灵术之作，可指向卦术目标。」
沈柯也发现，羽毛末梢仿佛受静电似的，朝他身上动。
松手，羽毛即刻贴附其身。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是用这种方式找到我的...’
此外，就没别的蛛丝马迹了。
关于他们身份，沈柯第一时间想到，廖夏医师曾经说过的「暗杀营」。
这么快就找来了吗？回城问问廖夏医师吧。
沈柯吹响口哨，黑马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身后。
“你还活着真好，”左右端详，捆绑的货物一件没落，“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加餐。”
夸赞完，点触上马，继续朝着西河城的方向前进。
……
夜里，西河城宵禁，北大门已经关闭，临时通行的小门由两名士兵把守。
望着遥远骑行来的身影，守卫先是警觉，而后惊愣。
“什么人！！”相隔十多步，守卫甲提灯震声问。
因为那名骑者，浑身是血，所骑的马，挂满怖人的肉块，尤其是马前腿悬着一颗长毛鬼似的头颅。
“快快止步！！”守卫乙瞬间哆嗦着抬弩。
“是我呀。”沈柯笑着，指了指鼻子。
他已经换下轻甲，穿战损灰布衣。
“...等会儿，”守卫甲抬手揽住乙，“我想起来了...是昨天中午出城，说要去杀嗜血魈那人！”
这么一提，守卫乙也觉察到，来者就是萧护卫长让留心的那个璃国人。
“你，真的去北山魈巢了！？”乙收起武器，惊惑。
沈柯继续前进，二人也借着提灯之火，看得更清楚些。
“是的，这就是战利品。”沈柯指着马前挂着的魈头。
两守卫还不怎么相信，虽然嗜血魈他们也不常见，但这个脑袋，也太过硕大。
看起来比嗜血魈还危险数倍...
瞧了瞧那头颅，又抬眼看向笑盈盈的沈柯，两守卫紧张地咽下口水，不认为是好惹的人。
但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不照办的话，丢饭碗的是自个儿。
“不、不行...”甲颤颤地抬起手掌，“你不能带着这些肉块，还有这个脑袋进城。”
“啊？”沈柯顿时无措、失落，“不带进去，我怎么交委托？”
“上头有令，”乙虽拒绝，但也恭敬道，“战争时期，你身为璃国来者，不能携带可疑之物进出城内，进出也必须搜身...这怪邪之物，可能存有不祥。”
“不祥？你还挺有想象力啊，不就是个怪物脑袋吗？”
二者依然强烈反对，站端正，武器交叉拦门前，表明了态度。
沈柯叹了口气，不过旋即想到个点子。一反常态，欣然答应。
“行吧。”
他下马，拍马臀部，马儿嘶了一声跑远。
“这是...？”
两守卫疑惑。
“不是不让我带进去吗，它会老实在城外等我，你们不必担心。”
然而黑马已经跑远，消失于夜色。
沈柯排开双手，“开始搜身吧。”
两守卫一愣，随后强忍血腥味与黏腻，对沈柯上下其手。
和出城时一样，依然只有一把刀，一个空皮匣，此外什么也没有。
很难想象，他就靠这点东西，去猎杀了一头怪物...
而且拔刀检查，刀刃完好，跟刚打磨保养的一样，这像是斩杀过怪物的刀具吗？
愈发可疑，两守卫更不能答应让他把肉块带进去了。
搜完，沈柯只身入内。
……
离北城门不远，就是红楚云的家。
沈柯左顾右盼，确认巡逻人走远。
嘘地一声吹响口哨，不一会儿，身后踏来马蹄。
‘卡bug成功！’
沈柯得手一笑，抚了抚马首。
随后叩门。
屋里灯火未熄，还有织布机运作的动静。
“稍等...”
红楚云打开屋门，吓得退缩一步，起了去墙上拿武器的念头。
但稍微冷静下来。
“...沈柯先生！”惊讶发现，“怎么弄得全身是血！？您受伤了吗！？”
她关切地上前端详。
沈柯摆了摆手，“这都是嗜血魈的血，快瞧瞧这个。”
他让开一步，携满肉块的黑马映入眼帘。
红楚云止声，她没有被吓到，倒是一时间就被那头颅深深勾住眼睛。
“...是它...”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错不了！杀害我父亲的，独眼嗜血魈...”
话语间，泪水大颗顺脸颊滑落。
激动与伤心夹杂着，红楚云失声痛哭。
沈柯左右看，担忧有人撞见，遂将头颅从马身取下。
“我们进屋说吧，守卫不准我把这脑袋带进城的。”
至于其他皮骨肉，一眼也看不出属于什么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