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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乾清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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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乾清宫后殿。
  日头业已西沉,天光渐暗,宫内的内侍们已准备着在殿内点起了灯。
  自弘治帝朱祐樘登基以来,整整十一年时间,除特殊日子,每日里大体都是如此。
  内侍、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殿内,安排好一应事物,等着宫内主人到来。
  忙忙碌碌的准备停当后,没多会儿,殿外传来一阵动静,内侍门一一站好了位置,宫女们赶忙的备好茶水糕点,接着悄然从侧门退去。
  稍顷,朱佑樘在两名随身内侍的簇拥下走进殿来。
  和往常一样,朱佑樘下了晚朝,去往坤宁宫先见了皇后。说了些体己话。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轻松后,他接着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进的殿来,看着上方龙案上那堆积成山的几摞奏本奏章,他的眉头不由蹙了蹙。
  又是这样一个夜晚啊!
  他呼了口气,举步缓缓行至御座之前,转身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本奏章,接着很自然的提起朱砂笔。
  当他快速把奏章浏览一遍,脑子转了转后,就准备按着内阁票拟意见写上几句。
  但突然,他怔怔出起了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犹如习惯,又按着习惯走的?
  朱佑樘心里有些发堵。
  世人只知他朱祐樘勤勉克己、勤政爱民,每月两次大朝,每日早晚朝,从不懈怠。大臣们更是随请随见,无论白日黑夜。
  即便是时辰花费的再多,上夜后,他依然要批阅章奏熬下去。
  是他真愿意这样日日操劳吗?
  当然不是,谁没有一颗享受安逸的心?
  可他不敢啊!
  大明立国百余年,经几次变乱后,早已不如想象中那般繁华鼎盛。说内外交困稍过,可内忧外患渐重却是真实的。
  先帝励精图治,然中道崩殂,在位时褒贬不一。他继位时就曾立......懈怠了公事,即便是那些例行请安的地方官员奏本,也是要回上几字。否则,指不定他们心里会生出些想法,到头来,可能依然有所影响。
  当皇帝不易啊,且外庭的人,少不得多有要催要谏的,时常头疼的很。
  “皇爷,若是累了,您用些茶水糕点,稍歇歇!”
  随侍的内官监监令太监李广一直就紧看着朱佑樘,此时看着动静,轻声劝了一句。
  见陛下不作理会就欲继续批阅奏章,他眼珠一转,接着道:“皇爷,头前娘娘特意交代了奴婢,要小心伺候着陛下。娘娘还说了,一会儿要亲手调些羹汤,等着皇爷过去。若是到时瞧见陛下这般辛劳、疲乏,娘娘怕是又要心疼的落泪了!”
  “你个奴才,朕这边的事别什么都往皇后那边倒,凭白的让皇后担心。”
  朱佑樘训斥了一句,只是骂归骂,显然不是怒的。
  “皇爷,娘娘若是问,奴婢哪敢不答。只能据实已报,非是奴婢不忠心呢!”
  朱佑樘笑骂道:“你这狗才!”
  若是别的皇帝听到自己的随身内侍敢向皇后汇报御前的事,应该会怒,可朱佑樘显然不是这样。若非如此,也不会每次只要他这边有个动静,皇后就能及时知道。
  自家的这个皇后毕竟不同,想起自家的皇后,朱佑樘不由脸上露出几分暖色。
  这后宫里,和他真正贴心的人也只有皇后一人了。宦官、宫女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更多有忠心之人,但毕竟只是奴才。
  好些事,好些话,他也不可能跟些奴才们说,能让他真心相对的,只有他的皇后。
  他当太子的最后一年娶了太子妃,那是他身心最煎熬的一段日子。是当时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和他相濡以沫,听他诉说愁苦,陪他弹琴、作画、诗书唱和。那一段时光正因为有了皇后的陪伴,才让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份暖......意。
  正因为有那段时光的相携相伴,他们如同民家的夫妻一样,双宿双栖,举案齐眉,故而感情才愈深。即便他登基后,也未纳妃嫔,如当初一般。他每是遇到些烦心事,也依然如同往日一般,说给皇后听。
  虽然皇后很多时候都说不到点子上,他也没指望皇后能说出个什么精妙的言语,只要听她说,陪她笑,朱佑樘便觉得安心了许多。
  大概是皇后身上的单纯,少有心机,在这后宫之地,难得的有一份真的原因吧。
  他也很少从皇后的身上看到太多的沮丧和悲伤,她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仿佛没有烦恼的样子,很让人动心。
  还有,说来也怪,皇后性子娇憨,并不是那种文静温婉之人,虽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皆能,但偏偏没有养出娴静的性子。和平常人们所定义的大家闺秀很不相符,可是他还就偏偏喜欢她的这种性子。
  正是因为这份喜欢,让他事事愿意和皇后分享,他也丝毫不愿皇后受丁点委屈,即便是和宫内的太皇太后比起,他也多是向着皇后多些。
  就拿太皇太后娘家周家来说,他们得的封赏和照护,可全然无法和皇后家的两兄弟相比。
  不能想那两个混账!
  朱佑樘一想到那两个不成器的,心里就有些憋闷。
  “陛下……”
  正此时,一名老宦官来到殿内,迈着小步,脚步却是飞快的行至朱祐樘身边。他手中托着一本奏本,躬着身子恭敬的递到皇帝跟前。
  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同时兼管着内廷御用监的大太监萧敬。
  朱祐樘闻言抬头看了萧敬一眼,接过奏本尚未打开,顺口问道:“可是有急务?”
  “陛下,非是急务,但也算是急事,本子是晚朝前刑部经通政司递上来的。内臣刚整理本子时瞧见了,赶忙就给陛下送过来。”
  “怎不送去内......阁?哦?刑部?”
  朱祐樘先是应了一声,按如今的奏本流程,当是先到通政司再到司礼监,司礼监整理后发到内阁,而后内阁票拟上陈,程序就是如此。司礼监怎就直接上陈?
  只是刚一想到刑部,他随即眉头一动,问道:“三司会审寿宁侯、建昌伯案的上本?”
  “回禀陛下,是的!”
  朱祐樘也只是问,在箫敬回话的时候,他已打开了奏本看了起来。
  朱祐樘是皱着眉打开的奏本,可看着看着,眉头时开时紧,等到看完后,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复杂,甚至有些许怒燥之气。
  “本子你看过了,当时大堂内的情况具体如何?”
  萧敬听得问询,从怀中取出两张对叠的白纸,递上之后,恭敬回道:“陛下,奏本只是记述了案审结果。和奏本同时上陈来的尚有堂审案卷一份,经内臣确认,于实际相符……”
  “案卷!?”
  朱佑樘默念了一声,拿起了案卷,再次看了起来。
  稍顷,朱祐樘放下案卷,问道:“属实……那么,也就是说,却是寿宁侯开审之始就提出认下罪责?前后对话,一应过程,皆是不差?”
  “是的,皆是不差,且当时寿宁侯的神情很真,而白尚书的心情稍有些不美!”
  箫敬如实回答,不论立场如何,这些实面上的东西,无需言辞混淆,当时不少人在呢。
  “呵呵!真吗?”
  朱佑樘下意识的笑了笑,只是笑过之后却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瞬间就收敛了笑容。
  略一思忖,他吩咐道:“李广,去前面瞧瞧,内阁今日哪位阁老当值,请来见朕。唔,看三位阁老是否都在,若有不在的,派人去他们府上传话,让他们一并过来。”
  “奴婢遵旨!”
  李广赶忙应下,脚步轻快的出的殿去。
  吩咐下去后,朱佑樘未再理会身边的箫......敬,自顾自再次批起了奏章。
  时间缓缓过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广回来了。
  进的殿内,通报道:“皇爷,内阁三位阁老已到,正在殿外候着。”
  “传!”
  “陛下有旨,召内阁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入殿见驾!”
  过不多时,三位内阁大臣稍分先后,走进殿中,一齐出现在朱祐樘面前。
  “臣,刘健!”
  “李东阳!”
  “谢迁!”
  “参见陛下!”
  三人依照礼仪,拱手一揖拜下。
  “三位先生,免礼!来人,赐座。”
  “谢,陛下!”
  才是一拜,朱佑樘已摆手出言免了礼仪,且让内侍搬来了三张矮凳。
  在大明朝,尚未有后世的三跪九叩一说,臣下见君要行的叩拜之礼,通常是五拜三叩,就是先拱手,再下拜,最后才跪下三叩首。
  且此种也只是在礼祀和常朝等正式场合出现,皇帝私下对待臣下时,特别是朝廷重臣时基本免了叩拜的见礼。
  朱佑樘被人称作仁君、圣君,在私下召见时,自然更是如此。何况,这三位重臣,内阁阁老,说起来还是朱佑樘在东宫时的老师,朱佑樘更是给他们一份礼敬。
  三人再次谢恩,虚坐下去,侧身面向御座。
  见礼过后,朱佑樘开门见山道:“这么晚了,把三位阁老召来,是因今日三司会审之事。唔,就是寿宁侯和建昌伯之事。虽非是急事,但涉及国戚之三司案,当从快处置,以安朝廷。箫敬,先把奏本、案卷传于三位阁老看看。”
  陛下传下话,箫敬赶忙拿起奏本、案卷走到三位大臣身边。递过了本子,他的人也没离开,就站在三人身边,随时等着代陛下传达三位阁老的请问。
  他是司礼监秉笔,如今的司礼监可没有正统年间那般的权势。当今登基之后,更是收回了......批红的权力,司礼监如今也只起到上传下达,勉强沟通内外的作用。
  作为内廷里的三朝老人,虽未有太过荣宠,但也履任要职,可见,箫敬是个聪明人。盖因为,他时刻能看的清楚,也很能把握住差事的重点。即便是执掌司礼监多年的掌印太监王岳,也多是倚重。
  殿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朱佑樘也是静静坐在龙座之上,暂时放下了批阅,端起了茶碗品起了香茗。人还显得稍有些呆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未过太久,三位阁老一一传递皆是看完了奏本,卷案。
  实是记录委实不多,以他们每日里看奏本奏章锻炼出的能力,看完奏本加上案记那薄薄的两张,花的时间也非常少。
  就这个时间,还包含了动脑子思索前后的时间。
  “三位阁老看完了?”
  朱佑樘放下了茶碗,问道:“既已看过,那三位阁老觉得此案该如何审结?都说说吧。”
  三位大臣互视一眼,李东阳率先起身,恭敬出言道:“陛下,刑部、三司,秉公持正,办事妥帖。寿宁侯、建昌伯得沐天恩,虽平日行事略有不到之处,但此番之事,也是有一份担当,未尝没有一颗赤子忠心。案子办的这般快,这般踏实,不负陛下所托,两位国舅也终不负陛下和皇后往日里拳拳爱护之心……”
  “李爱卿,坐下说话,私下里无需这般礼节!”
  朱佑樘笑着压压手,示意李东阳再坐下之后,继续道:“你也无需给这两个混账粉饰,哪是略有不到,做错的事多着呢。朕这案头,隔不多时就能有他们一份弹劾。朕和皇后,可时常为他们二人头疼。
  每想狠狠处罚,可念及先国丈早去,他二人少年失怙,心性大是未定。怕处罚的狠了,他们光觉着痛,体会不到处罚的真意。若是因此酿成性子上的错漏,倒反而不美。都是少年人......过来的,谁还没有个性子叛逆的时候。
  故此,多是以罚代教,循循善诱,总算朕和皇后,没有对不起先国丈的临终托付。此番倒也让朕看到了,这两个混账,终于长大了!”
  朱佑樘侃侃而谈,一副痛心疾首又感性、欣慰的样子,殿内三位大臣心里一阵无语。
  陛下这一番说,还真就前后解释的通了。完全展现了一位家长对于子弟的爱护,那些之前的包庇袒护、纵容,倒反而像是教人成长的手段。
  这叫什么说法!
  三人再次对视一眼,刘健轻咳一声,向上抱拳道:“陛下,既然两位国舅幡然醒悟,未辜负陛下的教导终是成长。那此番的惩戒,倒也无足轻重了。陛下圣心决断,臣等当无疑义。”
  “那不行,惩还是要惩的,且还要按照朝廷法度来。”
  朱佑樘摆手否决,正色着继续言道:“三位爱卿老成谋国,朝廷上下一应事务俱皆了然于胸。既然寿宁侯主动承担,案情清晰明了,一切遵照诰律判下就是。
  既能予惩戒之要,又能安上下之心。当如何处置,此非三位先生所不能。即便是从严从重,想来此番他们也能明白惩戒的意义了。
  谢爱卿,这满朝上下都知你为人秉节直谅,见事明敏,善持论。你更是状元出身,博古通今、博闻强记。对朝廷礼法、律令尽皆通??。你来说说,此案当如何判结?”
  “陛下,臣不敢僭越。”
  谢迁的反应极快,很是认真的回奏道:“寿宁侯在堂上之言却是极对,《祖训》有言,皇亲国戚一应之违法事,除谋逆不赦外,余者外臣不得与涉,俱取自上裁!”
  萧敬作为聪明人,此时突然笑着接茬:“三位阁老,由陛下圣裁自是正理。但君为臣纲,陛下垂询,作为臣子也该当秉持建言,细数关碍,以佐陛下思量、决断。三位阁老当权衡内外,以使朝......堂上下尽皆同心。”
  上首的朱佑樘此时笑了笑,看着箫敬与三位阁臣沟通,也不说话。
  “箫公公此言有理!”
  对于箫敬的问话,刘健只是淡然颔首。其后再未多言,俨然一副沉思样。
  谢迁倒是突然反问道:“箫公公,你沟通内外,亲贵多有接触,更是管着御用监,承旨书画屡见不鲜。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以权衡能外,上下同心?”
  “谢阁老,我只是个奴婢,即便掌着些许小事,但亦只是遵着陛下的旨意行事,作为咱这样的寺人,可不会有自个儿的想法呢……”
  “呵呵,箫公公这话说的……”
  萧敬眼看谢迁有些起了情绪,他也不在意,依然笑着道:“往日里,因两位国舅之事,多有人言陛下宠信奸佞、闭塞言路,还说陛下以虫蠹乱于朝纲。三位阁老当知,陛下何其冤枉。也是陛下圣明大量,不因言施罪,甚至于还多有安抚。
  陛下大是不在意的,一两人所言之小事也不至损及陛下圣明威严,但总因这些话说着毕竟不美。陛下可以不在意,但咱们做臣子可不能……
  过往的暂且不提,想此事若是陛下一言定判,估摸着不论轻重,说不得又是一些闲言碎语的……古语有云,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箫秉笔,汝之言过矣……”
  堂上下尽皆同心。”
  上首的朱佑樘此时笑了笑,看着箫敬与三位阁臣沟通,也不说话。
  “箫公公此言有理!”
  对于箫敬的问话,刘健只是淡然颔首。其后再未多言,俨然一副沉思样。
  谢迁倒是突然反问道:“箫公公,你沟通内外,亲贵多有接触,更是管着御用监,承旨书画屡见不鲜。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以权衡能外,上下同心?”
  “谢阁老,我只是个奴婢,即便掌着些许小事,但亦只是遵着陛下的旨意行事,作为咱这样的寺人,可不会有自个儿的想法呢……”
  “呵呵,箫公公这话说的……”
  萧敬眼看谢迁有些起了情绪,他也不在意,依然笑着道:“往日里,因两位国舅之事,多有人言陛下宠信奸佞、闭塞言路,还说陛下以虫蠹乱于朝纲。三位阁老当知,陛下何其冤枉。也是陛下圣明大量,不因言施罪,甚至于还多有安抚。
  陛下大是不在意的,一两人所言之小事也不至损及陛下圣明威严,但总因这些话说着毕竟不美。陛下可以不在意,但咱们做臣子可不能……
  过往的暂且不提,想此事若是陛下一言定判,估摸着不论轻重,说不得又是一些闲言碎语的……古语有云,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箫秉笔,汝之言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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