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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位于地下炼金地窖的最底层,圣斯蒂芬学院容纳炼金武器的炼金地窖共有六层,每层容纳的炼金武器的级别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天羽月夜她们最多也就只下到过第五层,最后一层也从来没有下达过,因为没有芙利亚学院长的权限卡是到不了这里的。最重要的是最底层的空间极大,甚至昂首看不到穹顶,由青铜制造的地面上积累了深达二十厘米的淡青色积水,一种极强的炼金领域力量填充了整个空间,这是无与伦比的封印式炼金阵。
在天羽月夜她们所学到的知识中接触过一些封印式炼金阵,只不过这么强大的炼金领域她们完全是第一次见到,甚至是一些禁书残卷和炼金典籍中都没有记载,用这么强大的封印炼金阵封印的东西力量想必也是空前的强大。
她们提高警惕,缓慢迈入青色的积水中,而原本在前面带路的艾涅妃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这硕大的空间中只有她们五个人。
这时,位于中央的位置,一座梯形的水晶祭坛亮了起来,十几根金色的锁链从青色的积液中浮起束缚着悬浮在祭坛中央的暗紫色双手重剑。
阿尼亚·冯·克莉丝缇妮的身姿背对着天羽月夜她们出现在了祭坛上,这一切的出现都是毫无征兆的,明明刚刚什么都没有,这硕大的空间就只有她们五个人,但是现在就像是场景转换一样全部都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天羽月夜就像是从梦境中突然醒来了一样。
“不愧是【银发灭杀姬】啊,看样子艾涅妃特的【瞳鸦】对你作用并不是很大,果然是因为你的冥域者血统的缘故?”阿尼亚缓缓回头,微笑的看着天羽月夜。
天羽月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阴沉的回头看着默默的站在眼神空洞的瑟莉卡她们身后的艾涅妃特,“原来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帮凶。”她的右手握住了【鸣神】的刀柄。
“好了,请不要轻举妄动,【银发灭杀姬】。你们从一开始就中了我的能力【瞳鸦】,你的朋友们现在已经完全被我控制,如果你动一丝丝歪脑筋的话我可不会保证你朋友们的生命安全。”艾涅妃特拿枪顶着莉莉娜的脑袋说。
“你要是敢动她们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艾涅妃特。”天羽月夜看着艾涅妃特发出低沉的声音。
面对天羽月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艾涅妃特根本就不以为然,她轻笑着耸耸肩,“现在这种状况你也就只能说说这种狠话了。”
“天羽月夜,你看到没有?这就是芙利亚·欧蒂娜要找的,甚至是英国分部都想要得到的神遗器【赫格尼之剑】哦。很美对吧!其实它是一个性格很是糟糕的孩子呢。”一边诉说着,阿尼亚挽起了自己右手的衣袖。
天羽月夜的双眸缓缓睁大,就连艾涅妃特是露出出乎她预料之外的表情。阿尼亚的右手从手腕开始完全是金属制成的手臂,而她的手掌用的是仿真义肢,因为她每次穿的都是长袖的衣服,整条手臂完全遮着,所以就连跟她接触了很多次的艾涅妃特都不知道。
“刚刚得到它的那一天,当我握住它的时候,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它就完全诅咒了我的右手,而我的右手也被它直接夺走。”阿尼亚眼帘微垂的轻轻抚摸自己的金属手臂,“它太危险了,所以我一直将它封印在炼金地窖的最底层。”
“阿尼亚副院长,你根本不可能控制它。”天羽月夜冷声说。
“你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我无法控制它,但是我可以封印它。我在格陵兰岛的冰川得到的【死海古卷】的残片里虽然并没有记载着极致的炼金术,但它却记载了一个最强的封印式炼金阵,它才是炼金术的奇迹!”阿尼亚展开双臂,强烈的诉说:“以上万种元素以及符号创造出的神之领域!【无量天覆】。维持这种封印式炼金阵不需要任何的媒介,不需要任何的代价,这是超越一切人类文明的力量!而我!重现了这种炼金术!我要让那些愚蠢的神明知道,就算是人类也可以把‘炼金’这种技术推演到这样的极致!”
“你让艾涅妃特把我们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应该不是单纯的让我们来欣赏你在炼金术上的造诣的吧。”
阿尼亚继续说:“在得到【赫格尼之剑】的这一年里,我想尽了各种方法能够让【赫格尼之剑】接受我,但遗憾的是都失败了。不过我还是得要好好感谢艾涅妃特,要不是她的话我也不会想出以人类异能者的身体作为承载诅咒容器的方法,在某方面那个家伙也是半点人性都没有呢。那些适格失败被沾染诅咒的孩子们已经没有救了哦,不超过一个月就会死亡没有任何的救治方法。”
“果然最近频繁出现莫名受到强烈诅咒沾染的异能者事件跟你们有关系。”
“嗯,因为获得力量的同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嘛,要怪就要怪那些家伙运气不好。如果她们中有一个人能够让【赫格尼之剑】承认的话也不会白白出现那么多的牺牲者了。”阿尼亚露出悲感的表情,冷淡而轻蔑的说:“也不对,这么算起来那些人的牺牲也有你的原因哦。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挑SS级异能者下手吗?因为她们身为异能者的力量得到了【赫格尼之剑】的承认,但是身为人类的肮脏血统却被拒绝了,这是在我试验了失败了十几次之后才得到的结论,如果说有一个既拥有异能者泪晶力量的同时又拥有冥域者血统的人······”说到这里,阿尼亚目光炽热的盯着阴沉着脸微微低下头的天羽月夜,“没错!整个人类世界···只有你能完全支配【赫格尼之剑】!”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混账······”浓郁的黑气瞬间从天羽月夜的身上爆发出来,以她为圆心所站立的地方就像已经成为了绝对领域地带一样,青色的积液被强行排开,涡流围绕着她高速旋转,霸道的力量顿时扩散了开来,“我要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
在天羽月夜完全进入冥域者状态的同时,悬浮在祭坛并且被十几根金色锁链束缚着的【赫格尼之剑】剧烈的颤动起来,极为强劲的心跳声从剑身中传了出来,这种声音就像是远古的洪钟一样沉重。
阿尼亚怔怔的看着自己身后已经开始因为天羽月夜冥域者血统的爆发而悸动的【赫格尼之剑】,紧接着无与伦比的喜悦感从她的内心深处涌出,原本以为绝对无法被满足的灵魂,而现在却有着某种热意完全倾注,“【赫格尼之剑】产生共鸣了!果然我的推论没有错!这下无论是堕天使还是芙利亚·欧蒂娜都将会臣服在我的脚下!”阿尼亚双手快速结印,束缚【赫格尼之剑】的十几条金色锁链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紧接着一根根的变成光粒缓缓消失,没有了束缚封印的赫格尼之剑即将重获自由。
“沉睡数千年的你也该苏醒了!支配诅咒的王啊!”阿尼亚高声歌颂。
完全挣脱金色锁链束缚的【赫格尼之剑】悬浮在空中,剑身上散发出极其不祥的淡灰色的死之气息,而剑尖就像是磁盘的指针一样对准天羽月夜。
“目标是我吗,正好,我也想知道堕天使的神遗器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在我遇到的对手中,除了沐尘老师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我居合的绝对交叉距离之中突破。”天羽月夜微微弯下膝盖,身体向前倾,右手握在了【鸣神】的刀柄上,“我会用天羽辰明流的奥义了结这一切!”
收纳【鸣神】的刀鞘上金色的电浆疯狂跳跃缭绕,她将进入冥域者状态能够榨取产生的全部血统力量都灌输到了鞘中的鸣神刀身上,她将把全部都赌在这一刀奥义上:“天羽辰明流奥传·森罗万象!”
电光,白曜伴随着压倒性的热量电浆瞬间从刀鞘中释放出来照亮了整个巨大的空间。天羽月夜斩出这一刀的同时,缭绕着淡灰色空气激波的【赫格尼之剑】也到了她的面前,【鸣神】的刀尖在触碰到【赫格尼之剑】剑尖的时候,天羽月夜双眸猛地睁大,瞳孔急速缩小······
“是你输了——”站在水晶祭坛上的阿尼亚狰狞一笑启动了咒术,全新的炼金领域展开,她的身形恍惚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而艾涅妃特后颈处一个金色的圆形咒印亮起,她的身形也消失在了瑟莉卡她们的身后,双方身形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像是位置调换了一样。鸣神一刀划出的深邃雷线伴随着嗡鸣声直接切开了水晶的祭坛,而还没反应过来的艾涅妃特只觉得自己的腰部一阵疼痛,然后下半身也与自己的联系瞬间中断,“欸哎?——”
艾涅妃特发现自己正从水晶祭坛上跌落下去,双目瞬间变得空洞无神,大脑开始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生机都像是在从她的身体里逃走一样。她的上半身沉重的跌落进青色的积液中,两截断身开始变成金色光粒缓缓消散。
鸣神从天羽月夜的手中缓缓滑落插入水中,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深深的插入自己胸口的赫格尼之剑,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实感,“这···怎么可能···这把剑···难道说···还掌握绝对命中这种荒唐的诅咒···岂不是跟···库丘林的武器···”突然,天羽月夜的胸口处发出耀眼的黑色光芒,赫格尼之剑竟然在慢慢的融进她的胸口。
天羽月夜突然意识到赫格尼之剑认同她了,它已经选定自己的身体当做它的容器了,她的眼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恐惧与绝望:“不要!不要!!我不要成为容器!!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她像是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吼,双手死死的抓住不断陷入自己胸口的赫格尼之剑剑柄,黑色的血管从她全身的皮肤透出又缓和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天羽月夜歇斯底里的叫声戛然而止,暗紫色的双瞳暗淡,随之点亮的确是像火炬般明亮的黄金瞳。她的心脏跳动的极为缓慢,她的意识里似乎涌出了杂音,某种连天羽月夜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东西正在替换掉她。大脑深处弥漫的剧痛让她眼前闪灭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这种是连她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夜色被迫降临,大地被无尽的黑暗淹没,步履清起,敲响迎向终焉的最后钟声,无数的亡灵用诡异的语言向她讲述已经被遗落的神代历史······
赫格尼之剑已经完全融入了天羽月夜的身体,她挺直了腰背,黄金瞳中流动着灼热的金色光辉,她凝视着莉莉娜她们的脸,肃穆的像是神在看着自己的所造物一样。与之前的赫格尼之剑完全不同的一把单手剑突然从灰色的方块形光粒凝聚成型然后悬浮在了天羽月夜的面前。
“这才是神遗器【赫格尼之剑】苏醒后的真正姿态!太美了!简直是太美了!这是神留给这世界最美最究极的艺术品!”阿尼亚·冯·克莉丝缇妮已经完全沉浸在赫格尼之剑重新复苏的喜悦中。
天羽月夜轻轻握住了剑柄,在握住的一瞬间,白色的光辉将她整个笼罩了进去,然后缓缓升空。
一股瞬间膨胀开来的力量使整个第六层炼金地窖的空间都在阵阵的颤动,被异能【瞳鸦】控制的瑟莉卡她们包括阿尼亚的身形都被狠狠的推飞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墙壁上。
后背剧烈的疼痛以及身体受到猛烈撞击内脏全部移位般的感觉让瑟莉卡她们从【瞳鸦】中醒了过来,因为艾涅妃特已经死了,所以【瞳鸦】的控制效果已经开始减弱了。
“好疼好疼,怎么回事?我刚刚还在餐厅吃着一大盘红丝绒蛋糕呢,怎么突然场景转换的那么刺激?”瑟莉卡艰难的抵御着这股力量释放的风压大吼。
“什么在餐厅吃红丝绒蛋糕?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能这么悠闲?我刚刚可是在跟四皇单挑啊!而且他还被我打得节节败退,就在我准备最后了结他的时候突然就成这出场景了!”蕾娜大吼着说。
“什么吃蛋糕跟四皇单挑的,你们在做梦吧。”爱尔薇说。
“她们就是在做梦!我们是被艾涅妃特会长的异能力【瞳鸦】给控制了!”莉莉娜说。
“那月夜酱呢!”
“上面那个散发出庞大力量反应的就是月夜···虽然只有一点点微弱的气势,但是应该是她本人没错。”爱尔薇脸色极为不好看的盯着空中悬浮的被灰色光芒笼盖的身影。
“那团光芒是···月夜酱?”瑟莉卡难以置信的抬头,“这种冰冷的感觉···不可能的!这绝对不是月夜会发出的气势!”
“这种说法根本就不成立,怎么可能会有异能者能够在顷刻间将力量膨胀到这种程度的,简直就像是我们面对过的堕天使四皇以及那位冥界女王的力量级别一样······”蕾娜喃喃的说。
“阿尼亚副院长!你到底对月夜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莉莉娜朝阿尼亚怒斥一声。
“现在一切都晚了······”阿尼亚发出阵阵冷笑,脸色狰狞:“终结一切的神明已经降临了!”她张开双臂吼出凭她的肺活量所能发出的最大笑声。
阿尼亚的笑音刚落,笼罩住天羽月夜的灰色光芒慢慢的褪去,她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瑟莉卡她们的面前。淡紫色的长发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辉,银色的睫毛微颤,此刻黄金瞳对着她们完全打开了,眼神中不曾夹杂一丝的情感,完全由金色的光编织成的光翼展开,就连光翼上零落下来的星星点点的光粒都让人觉得其中蕴含着不得了的力量,几何图形一样的光圈倾斜的悬浮在她的头上。
天羽月夜面无表情的轻轻一挥手,整片空间完全变成灰质,就连空间都被她的诅咒所吞噬,墙体开始开裂崩塌。她脚踏虚空,不断的往上漫步,每踏一步,虚无的空间中就会出现一层几何图形的透明台阶,在她踏上之后又缓缓消失。
“啊······”阿尼亚的眼眶里溢出泪水:“她自神域降临,以终焉之名为神加冕,成为敲响末日钟声的女王,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天羽月夜了···她是终焉的女王!”
瑟莉卡无力的瘫倒在青色积液中,怔怔的看着以女王的姿态不断脚踏虚空朝上漫步的天羽月夜,“不会的···月夜才不会是什么终焉女王···不会的······”
阿尼亚发疯一般的跑过去停在了终焉女王的正下方,她展开双臂发出她最大的音量:“终焉的女王啊!是我将你重新迎回这个世界!所以我是你至高无上的主人!”天羽月夜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的黄金瞳瞥向了下方的阿尼亚,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慢慢伸出右手,然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噗——”一道极为沉闷的震爆声响起,瑟莉卡四人看向阿尼亚的眼神开始变得越发的恐惧和震惊····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骤然在阿尼亚的胸口出爆现,更令她们恐惧的是一滴血液都没有流出,在阿尼亚的胸口上就出现了那么一个穿透性的血洞,她的心脏不见了······
阿尼亚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突兀出现的血洞吐了一大口鲜血,双眼瞳孔的聚焦开始扩散,身形摇晃了几下之后沉重的倒在了青色的积液中,生机以急速从她的身体里流逝。
四人惊恐的抬头看着天羽月夜,只是一个响指就摧毁了一个异能者的心脏,就连心脏中央的泪晶都被摧毁了,已经成为终焉女王的天羽月夜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收回手臂,天羽月夜继续脚踏虚空的朝上走,一阵阵深入脑海的声音从瑟莉卡她们四人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不止她们,就连地面上正在和堕天使战斗的所有异能者,以及菲尔理女士和雷纳尔·哈萨克他们都听到了这威严的声音,所有的异能者和堕天使都终止了战斗停了下来。
“人类,你们不配拥有这个世界,你们是那些愚蠢神明制造的失败品,懒惰,傲慢,贪婪,嫉妒,色欲,愤怒,这些就是你们人类丑陋的本性。万年前,你们让我失去了一切,如今的神明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今天我将诅咒吞噬这世间的所有!我就是末日的主宰!我就是终焉一切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