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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活如那黄色的海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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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和母亲走过那沙地,进了那城片,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就多了,我和母亲显得极为扎眼。
  早时总是心念着来县城走走,想着县城街路上的吃食、玩具,这次倒是满了我的心愿,只是这次最没准备,也最猝不及防。母亲知道我从小贪嘴,不忘问我是否想吃点什么,我没作声,只想着这样的路能早点走完。等母亲把我放在那医院的连廊上,我俩已然成了水人。母亲的衣服披着我的头,我的头发看着比母亲干燥些许,母亲的背因为被我挡着,也少了些许雨水的冲打,我俩倒是都因对方得着了些便宜。
  母亲向来不是一个幽默的人,那时却开了个例外。
  “涛仔啊,咱俩在这稍站会,不然医生还以为咱俩掉水里了。”。
  这笑话并不好笑,母亲应是想歇歇喘上口气,也应是刻意想着让我高兴,这次难得例外让我一直记到了今日。我迎合着母亲笑得难看,隐隐感着稍有痛感,尝试蹲下,母亲见状止了笑意,收了那口气又着急把我背上往那连廊深处去。
  见着父亲,是在我入了院四天后,老爷子那年还是个壮年,个子不高但身形结实。他慌不择路地跑着冲过病房的门口,发现自己跑过了,又重新折回来喘着粗气的样子活像个孩子。见着我,父亲好一会没回过神来找着和我能说的话题,在那呆立了半天才想起把裤包里的钱塞给母亲。或是那钱的数额比母亲想的要大,母亲在那一刻也是愣了半天,然后母亲又如往常般不争气地抹着眼泪。那时候钱对于我,对于母亲确实比父亲的嘘寒问暖来得踏实,阑尾炎在如今不过小病一场,九十年代中旬在一个小孩身上,在父母的眼里应该已经是一个能要了命的大病吧。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在身边的有我的父母,我的外公外婆,我的舅舅阿姨,还有我的姐姐,这些往后我最亲近的人。
  见到我姐的那一刻,我欣喜不已,依然没忘了我藏在窗洞里的芝麻糕。
  “阿姐,我藏的芝麻糕你没吃了吧?”。
  我姐似没听见,我又喊着“阿姐,阿姐。”。
  我姐搪塞着我,“那东西三天就能过期了,我是没吃,但过期肯定是不能吃,得扔了的。”。
  我想我那时候脸色肯定是悄然变了,肚子的疼痛在那一刻都是次要的,对芝麻糕过期这事的心疼、惋惜,在那个时候倒是真真切切的。
  进了手术室,我记得护士问过我年纪,问过我学习如何,后面的就再没了记忆。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母亲的脸色眼瞅着比四天前饥黄了甚多,有时我时常在想,那四天,母亲是如何扛着自己的忧扰在我身边熬过这段不易。母亲推醒一旁床沿趴着的睡着的父亲,然后转身去寻能给我充饥的流食,这我异常惊喜,这还未曾到那禁渔期,禁渔期外的时间里,印象中父亲和我的相处时间总是极短的。被推醒的父亲还是像第一天来时那样,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然后憨憨地笑着接过母亲手上的流食欲想喂我,从没见过父亲这么一个粗人如此温情,那一刹我甚是尴尬,往后连连退着并急忙目光寻着母亲。
  回家的那天,台风已经过了尾声,午前的太阳洋洋洒洒并不热人,扑面来的风里净是水气被沥干了的味道。父亲今日甚是阔绰,租了辆板车拉着我和母亲朝那来时的码头去,晒场上该有的油布和海货又重新摊上了,这一路返去的那风雨后的晒场沙地坑坑凹凹,过两天随着风吹慢慢也能重回了平整。
  海路上,母亲和父亲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我才知道,父亲来时裤包里的钱是卖了他那渔船得来的,往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渔船了,我在一旁傻怔着没敢看他。
  父亲不管家里多难的时候一直有着他的航海梦,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在海里那神气十足的样子,钻进海里他能在近五十米开外再探出头来,说起海父亲的眼睛总是有神的,他比我还小的时候就永远是奔着海去,学业他可以不要,妻子的风吹日晒他觉得可以再挺挺,二姐的辍学他觉得还没到最难的时候,突然他把自己的童年和海全给了我,我却有点不争气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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