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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樱桃酒迎娶诸伏先生了吗 / 长野 二六

长野 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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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诸伏高明同住其实是一个挺冒险的行为。
  就算她有两位数的安全屋用来存放装备和资料,可上手惯用的东西还是难免会留下痕迹,而且更重要的是,真要住在一起,今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对方看到。
  
  哪天出了门,哪天回来晚了,哪天在外面吃了饭,哪天在外头换了衣裳,全都会在对方眼皮底下过明路。
  生活中的一切都会变得透明,然后在对方的眼前无限放大——这是在钢丝上跳舞,一步踏错都能让两个人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跌入谷底。
  
  但这么做也有好处,因为观察是相互的。
  在她的眼中,诸伏高明的生活也会变得透明。
  
  托斯卡纳死了,斯蒂芬公司倒了,他们成了她和金菲士两边的替罪羊,这一摊子事儿警局当然得善后处理。她处理了几个金菲士在局里的眼线,但那不是全部,不管是总局还是分署里依然还有金菲士的子,有些她知道,也可能还有些她不知道。
  透过诸伏高明的眼睛,她很快就能弄清这些。
  
  而且金菲士手下养了不少打手,就算她再怎么想回避,最后的冲突也没法避免,她不可能只凭自己的力量和对方打,这个正面战场得交给警察。
  这倒也不是因为她没力量和金菲士打,金菲士能养人,她也能养,但问题是,如果是她带着手下人和金菲士打,那叫□□.火.拼,是见不得光的战斗,保不齐会被什么因素干扰。但如果出手的是条子,那就是清朗行动,带着点天然的正义,而且会带着点不把黑恶势力彻底扫除不会收手的意味。
  
  想彻底咬死金菲士,警察的力量显然比她自己好用。
  
  她想从诸伏高明手里套话,也想借诸伏高明往警局里传话,但她不可能每次都像是之前调取卷宗那样,赖在警局的休息室里,借口等诸伏高明坐上小半天。
  
  那种事情做一次是浪漫,做多了就是麻烦。
  养好了诸伏高明这条线,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是吗。
  
  *
  
  十一月的风已经很冷了。
  即使到了下午两三点,阳光浇在人身上,也不显得暖和。
  
  玄心空结提议去附近的咖啡馆喝杯热可可,再慢慢商量日后相关的细则,诸伏高明对此并无异议。
  对同居的事情也没有。
  
  往教会外面走的时候,是他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他也开始逐渐适应“恋人”这个角色了啊。
  
  玄心空结想。
  
  *
  
  对于一般人来说,“恋人”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而玄心空结在与人交涉的过程当中,也喜欢将自己摆在一个绝对“特殊”的位置上,以此来创造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从这个角度来看,“恋人”这个身份实在很好用。
  尽管她其实从未认真思考过“恋人”对于她来说算是什么。
  
  一个人连爱也感受不到,又怎么可能和人相爱呢。
  那是与她的世界无关的东西,她一直这样觉得。
  
  *
  
  沿着来时的小路没走出几步,视线尽头就出现了个高速移动的小黑点,小家伙像是个小.炮.弹似的,直朝着两个人的方向飞了过来,一头扎到玄心空结身上。
  玄心空结被小家伙撞了个趔趄,两个人原本牵得就不牢靠的手也松了。
  
  “……纯子,你怎么跑出来了?”看着怀里的小灯泡,玄心空结的语气里有点无奈。
  “这话应该纯子来问才对,纯子找你找了好半天呢,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呀?”
  
  “我……”
  
  “而且纯子可不是偷跑出来的,瞻礼祭已经结束啦,是仁尾神父让我来找你的。”纯子打断了玄心空结的话,连珠炮似的说:“仁尾神父好像有事要和你说,他说你明明也来了礼堂,可是结束之后就不见人,肯定是偷偷跑出来了。”
  
  “你这个小鬼头。”玄心空结拿食指在纯子额头上戳了戳:“我也是有事找诸伏先生说,所以才出来的。”
  “嗨呀,这个也不重要吧,仁尾神父说他在休息室等你,让你快过去,我看仁尾神父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好事哦。”
  
  好事……吗?
  玄心空结的心思稍沉。
  
  她很少会动用仁尾奈堂这颗棋子,因为她对这个人的信任程度其实相当有限。
  虽然两个人在小的时候有过一点交集,不过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谁也不能保证谁会变成什么样,而在长大重逢之后,她一直不太摸得清仁尾这个人的命门。
  
  只身来到长野之后,她找的第一个人就是仁尾,她原本想威逼对方,让他把教会福利院给她当落脚点,然后再慢慢运作,她以为以仁尾奈堂的性格,多半会跟她讨价还价,然后在交涉的过程当中,她就能探清他的底。
  
  但没有。
  仁尾奈堂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顺从,甚至主动动用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关系,把他在长野经营的一切都交给了她。
  
  他太听话了,而且一副别无所图的样子。可能在长野这滩浑水里站稳脚跟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所图呢?
  这样的表现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城川澈会无条件帮助她,她可以理解,因为他们都是上面统一调派下来的,他们的利害关系一致。
  但仁尾奈堂的行为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他是张很好用的牌,但他身上缺一道保险,缺一根能百分之百勒住他的缰绳。
  
  玄心空结脸上笑容不变,转向诸伏高明,抱歉道:“看来我得先过去看看了,不然你先去咖啡馆等我吧,我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诸伏高明颔首,说:“如此,我等你。”
  
  *
  
  玄心空结回到教堂的时候,原本聚集的信众已经散了。她穿过走廊,来到了给神父预备着更衣和休息的休息室,没敲门,径自走了进去。
  
  她不太清楚仁尾奈堂这个人想干嘛,不过不管他想做什么,她想,她应该都可以临场应付。
  ——玄心空结本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但是在看清休息室里的场景时,她的大脑罕见地空了一下。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桌边,单手搭着椅背,回过头,正朝门口的方向看。男人的身上穿着的是瞻礼时的祭礼服,身形也可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可那张逆光的脸孔却并不是她熟悉的样子,那是一张苍老的,有很多皱褶的陌生脸孔,鼻梁上还架着熟悉的金丝边眼镜,镜链垂在两侧,随着他回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下午好,阿空。”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看来他浑身上下只有脸发生了变化。
  
  玄心空结眯起了眼睛,轻嗤:
  “谁给你化了这么个妆。”
  
  “这是我自己弄的。”仁尾奈堂笑笑,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和那张沧桑的面孔不太相称:“想在组织里立足,总得有点自己的本事。我不擅长战斗,只能在这些旁门左道的地方花心思。”
  他顿了顿,反问:“你知道这是谁的脸吗?”
  
  玄心空结的眉毛轻轻蹙起,沉默了一下,回答:“长野县警刑事部部长,安藤一辉。”
  “他现在人在哪儿?”她又问。
  
  “在金菲士那儿。”仁尾奈堂回答。
  
  “你告诉我这个,是金菲士授意你的?”玄心空结的手指轻轻蜷曲了起来。
  “不是的。”仁尾奈堂站了起来:“让我变装成安藤一辉是金菲士授意,因为他是刑事部长。”
  
  “金菲士拿孩子们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我,让我帮他做事,他原本是希望我能替他的手下变装潜入,我呢,就说既然如此,那潜入就交给我来做。第一次正式行动是昨天晚上,我顶着这张脸,和你的那个玩具碰了面。他戒心很重,应该是你和他说了什么吧?”
  
  玄心空结的眼神微动,那个瞬间,她几乎考虑自己或许应该采取一些更为强制的措施。
  但紧接着,仁尾奈堂的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
  
  “这事我不会告诉金菲士,我也不会真心实意地为他做事,不会向他透露任何可能对你造成不利的信息。因为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阿空,借着这个机会混进县警高层也是为了更方便把握县警和金菲士两边的动向,比起那个玩具,我才是更有用的一个。”
  
  玄心空结的脸色很沉。她盯着男人那张虚假的面孔,问:“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不是他贪图的东西只能由她来提供的话,那么他根本就没有理由站在她这一边。
  
  金菲士之所以敢拉拢他,就是因为知道他没有百分百忠诚的理由不是吗,而这样简单的道理,金菲士能看出来,她能看出来,仁尾奈堂也不可能不知道。
  
  男人的脸上带着笑意,他沉默了片刻,回答:“奇迹。”
  
  “什么?”玄心空结意外地反问。
  “我希望看到的是你的胜利,阿空,从很早之前开始就是这样。”仁尾奈堂回答:“不管力量差距有多么悬殊,你总是能创造奇迹,总能将胜利收入囊中,就好像胜利的女神一直在眷顾着你一样,不,或许这样说也是对你的亵渎。”
  
  他的眼神中逐渐开始透出一种诡异的炽热:“阿空,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你拥有力量,拥有智慧,你能做到想做到的任何事,你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任何目标。”
  “从一开始,不,甚至是从零开始,你都能创造出神话,我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看看你能走到什么地方,看看你能创造出多少奇迹。”
  
  玄心空结又是不屑地笑了声。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信任与感情是很廉价的东西,这些东西会因为一些小事动摇,因为一些无聊的利用起伏。
  
  利益交换是可靠的,因为有到手的真金白银可以作证。
  威胁也是可靠的,因为流血和死亡也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但奇迹?
  这样的解释虚无缥缈到可笑。
  
  玄心空结觉得仁尾奈堂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神情让她有一点熟悉,但也只是一点,她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样的神情。
  她想不起来,但对这样的表情本能地排斥。
  
  她朝仁尾奈堂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的,停了下来,袖口倏然滑出一把锋利的剃刀。
  下一瞬,刀锋抵上了男人的咽喉。
  
  “仁尾,我不喜欢玩谜语游戏。”她说:“我也不信你。”
  
  “没关系,阿空。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仁尾奈堂说:“我也会那样相信你。我会为你献上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计后果,不计代价,也不需要你的注视或承认。”
  
  “阿空,这不是我对你的信任,这是信仰。”
  
  “什么?”玄心空结的瞳孔微缩。
  
  “是信仰。”仁尾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神的半身,是蒙初教的圣女,阿空,而我是神的仆人,我希望能成为你最虔诚的信徒。”
  
  玄心空结的大脑仿佛有一瞬间彻底停止了运转,接着,潮水般的信息在脑内不住翻涌。
  她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样的表情了,在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在蒙初村,那些蒙昧的,疯狂的教徒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都是那样的表情。
  
  不可理喻的表情。
  
  她觉得他们都疯了。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恐怕也疯了。
  
  而诱使他们走向疯狂的理由是同一个。
  玄心空结把刀往下压了压,沉着嗓子问:“蒙初?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个名字?”
  
  “那不重要,阿空。”仁尾奈堂说:“金菲士想让警察调查这个,他希望由刑事部长,也就是我来下达命令,由诸伏高明处理这件事。”
  “比起我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或许这个展开方式会更让你感兴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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