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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舟行苍茫上,白浪忽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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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阔云低,断雁啸空,辽阔的江面上金光闪闪,数不清的冰凌将阳光晕染成了一江春晖,却仍遮盖不住满目的萧索。赤鲲船行的三桅大福船孤零零地行驶在江面上,正是北风呼啸,风劲船疾。萧满、左三狗和小王爷三人躺在客舱里聊着什么,梨笙和灵芽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
  小王爷躺在床上,用脚蹬了蹬旁边坐着喝茶的萧满和左三狗,忿忿道:“我脚滑掉下去你们怎么不救我下,三狗去救梨笙也就算了,萧满你站在岸上看戏是几个意思?”
  萧满看也不看小王爷,自顾自地闭目品茗道:“你自己故意要试船上人的底,我凑那份热闹干嘛。”
  小王爷突然双眼发亮,笑问道:“那你看出什么没有?”
  萧满放下茶碗,调整下姿势,把身子舒服地埋在椅子里,笑道:“看是看出来了,可我不告诉你。”
  小王爷一撇嘴,又问道:“那灵芽小姑娘,你试出来是个什么底子没?”
  萧满探起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小王爷道:“你带来的人,是个什么底子你不知道?”
  小王爷收起笑容,严肃道:“我再说一次,我爹宴上有什么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姑娘是人点名来给你医治胳膊的,是什么底子应该我问你才对。”
  萧满看着小王爷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没有可能小王爷跟自己一样都被蒙在鼓里,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白松年跟萧王孙一手策划的。他不知道,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那个叫灵芽的小姑娘应该是不会武功的,他在带她上船的时候故意拂过她的几处大穴,但凡是学过点武艺的人都不会毫无反应。可若是如此,灰衣楼把她送来又有着什么目的?
  萧满正思考间,门外咚咚地响起敲门声,来的是将小王爷救起来的中年胖子。这胖子名叫余戏水,在赤鲲船行里也算有点名声,现在是这条三桅大福船的船长。
  萧满将余戏水让了座,又对他救小王爷一事道了谢,才问他有何指教。
  余戏水道了声不敢,然后又嘿嘿笑道:“其实这事说出来显得我余某人有些小气了,可惜这赤鲲船行是直属京畿办的国有船号,我等也不过是为国家打工而已,所以有些事不是我余某人想爽快就能爽快的,还望萧公子原谅则个。”
  萧满也是商人出身,知道余戏水这番客套话后还有话讲,只是拱手道:“余大哥为国家效力,实在是我辈的榜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余戏水这才又假装为难地继续道:“是这样的,萧兄弟寄来的信中说是只有四人乘船,附上的银票也只够四人的开销,现下萧兄弟一共六人登船,若这船是我余某人的,区区两人的船费我自然不会计较,可是咱赤鲲船行毕竟是国有船号,一切营收都要上交国家,所以这两人的船费……”
  余戏水话并没有说完,但萧满显然已经明白了余戏水的意思,只是他从未给余戏水写过什么信,想来是小王爷以他的名义约的余戏水的船。当下再不磨蹭,问了余戏水两人的船费便要付钱。一旁的左三狗却“咦”了一声问道:“我们三个,加上梨笙和灵芽两个,一共也才五人,哪里来的第六个人?”
  余戏水也“咦”了一声,道:“那位白衣公子说是与你们一起的,还说他的船费萧兄弟会出,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左三狗还要说什么,萧满摆摆手道:“不错不错,那位白衣公子的确与我们一路的,他的开销算在我头上。”说完一并把钱付了余戏水,彼此又寒暄了些客套话,余戏水才起身告辞,并道用午膳的时候会有人来知会各位。
  前脚送走余戏水,小王爷便围上来不住地问萧满道:“这白衣少年是什么来历,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连左三狗都直盯着萧满,眼里充满了好奇。
  萧满只是摇头道:“这人究竟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然后便把前天晚上遇到白衣少年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小王爷不禁叹道:“这少年轻功着实了得,身法之轻盈前所未见,似这般了得的人物,江湖上多多少少总该有点名号才是。”
  左三狗点头道:“他不仅轻功了得,手法也很清奇,他从我手中接走梨笙时又快又稳,我一点感觉都没,就好像梨笙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手里一样。”左三狗每日勤修武艺,在十里红场时也总爱跟些过往的武林好手切磋一二,加上脑海中白衣少年抱着梨笙的画面总是挥之不去,他内心突然急切地想跟那神秘的白衣少年比试比试。
  众人正思量间,门外又想起了扣门声,来的却是扎着逍遥巾的憨厚少年,和一位身着束身劲装的年轻姑娘。
  憨厚少年进了屋来,先是规规矩矩地朝着萧满三人各行了一礼,然后又朝着左三狗拱手道:“在下今日被小人使绊,险些跌落水里,有劳兄台搭手相救,特来道谢。”
  左三狗被这憨厚少年一本正经的道谢反而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来这少年本是为了救梨笙才险些落水,二来自己搭手救他也是因为梨笙被白衣少年抢了去,自己空了闲才出的手,并不是自己的本来意图,当下惭愧道:“不敢不敢,兄台本意是要出手搭救我的朋友,应该我向兄台道谢才是。在下无名之辈,姓左名三狗,这位是我家少主萧满,另一位是……我家少主的表哥。”
  萧满和小王爷也相继向憨厚少年行了一礼,萧满朝着憨厚少年道:“敢问阁下可是在六扇门中听差。”
  憨厚少年“咦”了一声,一脸诧异地刚要发问,他一旁的年轻姑娘却瞪了他一眼道:“呆子,你今日那般使出蜀道难的轻身功夫,还怕别人认不出你是六扇门四大捕王之一的银背猿公袁公望的徒弟么?”
  萧满饶有意味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姑娘,只见她一身深蓝色短打劲装,长长的头发在脑后分扎成两丛直垂到腰间,腰上缠着一圈蛇皮鞘,鞘里插着一柄软剑,俏首而立,英气逼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也在上下打量着萧满。
  萧满笑道:“听闻银背猿公袁公望袁老前辈有个掌上明珠,生得极为俊俏,又聪明伶俐,将袁老前辈二十四路猿公剑法学的出神入化,乃是六扇门史上最年轻的捕快,手段了得,铁面无私,让一众蟊贼宵小闻风丧胆就,不知姑娘可否认得?”
  年轻姑娘拍了拍手,笑道:“不错不错,萧家少爷不愧是红尘里混出来的,眼光果然独到,不怕告诉你,姑娘我就是银背神猿的宝贝女儿,六扇门新四大名捕清风、明月、疯蛾、傻羊中大名鼎鼎的明月袁小月。这位傻里傻气的公子便是傻羊杨阳阳,你们叫他羊羊羊就好,绵羊的羊。”袁小月说完又瞪了羊羊羊一眼,似是在责怪他暴露身份。
  羊羊羊挠了挠脑袋,哈哈笑道:“这新四大名捕的诨号是我这小师妹自己取的,你们不要见笑。”
  萧满笑道:“哪里哪里,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两位又是英雄年少,不必谦虚。”萧满想起今日背后偷袭羊羊羊的独眼男子用的乃是无名兄弟会的轻功武学,不禁暗自奇道,无名兄弟会以偷盗为生,平日里对六扇门的捕头避还不避不及呢,怎么今日会同坐一条船,甚至还出手脏人。而这两位年轻捕头此番南下又是所为何事。心念至此,萧满又朝羊羊羊二人问道:“两位官爷此番南下可是为了什么命案么,在下往江南采购新茶,若是有什么恶人藏匿在那里,还望两位告知一声,在下还好避开则个。”
  羊羊羊犹豫了一下,一旁的袁小月却已抢先道:“三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瞒你们,命案虽然没有,但扬州确是有桩怪事。扬州盐商汪士燮最近得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貌美女子月下坐在池塘边嬉水图,可据说这画中的女子会动。汪士燮刚买回这幅画时画中的女子是面朝画外而笑的,可现在却变成了低头掩面哭泣,更怪的是自从汪士燮得到这幅画后,每当入夜总能听到有女子啜泣声,甚至还有家仆在后院池塘见过白色的鬼影。”
  萧满听后只觉想笑,这等怪力乱神的事多是有小人作怪,当不得真,怎么也能惊动两个六扇门的捕快。
  袁小月似是看出了萧满脸上的戏谑,一脸不悦道:“你当我们堂堂六扇门新四大名捕会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吗?偏偏三日前有人跑到六扇门偷东西,还留下张纸条,说是九天后要去扬州汪家盗画。”
  萧满沉思道:“这人明显是想要六扇门派人到扬州去,要么是争强好胜,想挑战下六扇门的实力,要么是引你们前去,想告诉你们些什么。”
  袁小月点头道:“不错,我更倾向于后者,他若只是想跟六扇门较个高下的话,三日前从六扇门中偷走东西便已是他赢了。”
  萧满又想到了那个独眼男人,他即是无名兄弟会的人,跟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敢问名列天下七绝之一的丐王苏三可在船上?晚辈柳舒和斗胆请教一二。”忽然一声深远嘹亮的喊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其声听起来甚为遥远,穿透力又极强,显然说话的人是站在远处,以极为浑厚的内力在讲话。
  萧满一众人不禁暗自纳罕,此时船在江面,这自称柳舒和的人声音明显不在船上,难道是在岸上喊的话么?这柳舒和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妄想请教当今武林公认的凌驾在最顶端的十二位高手之一,人称天下七绝三圣一龙一凤中的义绝,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前任帮主——丐王苏三。而这声名贯耳的丐王苏三又怎会在这条船上?
  自称柳舒和的人又接连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远,一声比一声浑厚。船上的众人,连着萧满他们都来到了甲板上,想看看这人到底何方神圣。
  此时大福船刚出洛阳境内,正是四下荒凉的荒野河道,循声望去,只见烟波浩渺的江面上空横着一道贯穿江面的铁索,想是附近的山中居民过江用的索道。只见索道之上昂首岳立着一位青年男子,乌黑长发松散地凌乱在风中,青灰色的儒士长衫随风猎猎作响,腰间插着一把不足两尺的短刀,刀柄上系着一条藏红色绸布随风翻舞,此人气势波澜壮阔,犹在汹涌澎湃的大江之上,但浩荡恢弘的气势中又没有丝毫倨傲,反而灵逸潇洒,不羁中洋溢着儒雅,想来就是那喊话丐王苏三的柳舒和。
  此时柳舒和距离大福船总还有近百余丈,犹是江上风大,他的声音仍嘹亮浑厚,如在耳畔。
  萧满环视四周,此时船上的乘客应该都已聚在甲板上,他在找早上那位风尘仆仆的青年侠士,那人轻功看似颠三倒四浑无章法,实则是丐帮的上乘轻功醉倒洞庭。
  那青年侠士的确在甲板上,正凝着浓盛的眉毛远眺着江索上的柳舒和,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双鬓斑白,面目沧桑,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人。萧满不禁纳罕起来,他听闻丐王苏三虽然刚卸任了帮主之位,却仍是四十几岁的鼎盛年纪,可无论这青年侠士,这是这沧桑老人,都不似传闻中丐王苏三的模样。难道丐王苏三并不在船上?
  空气中又回荡起柳舒和深远高亢的声音,“即是丐王不肯指教,那就晚辈冒犯了。”
  一言毕,只见柳舒和腰间短刀出鞘,此刀通体湛着红光,刀面光滑如镜,镜面雕绘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豆,端的是把好刀。刀身离鞘反身上挑,激昂的刀气划破一江萧索,掀起一道七八丈高的水墙,柳舒和一步踏在水墙上顺势又是一挑,又一道水墙拔江而起,比第一道还要高上许多,而柳舒和气势不停,再一步踏上第二道水墙,换双手握刀沉劲上挑,第三道水墙轰然而起,高约十几丈,宽可拦江,厚如房舍,夹着无数冒着森然冷气的锐利冰凌直扑向孤零零的三桅大福船。
  左三狗惊得呆立在原地,他终日勤学苦练,也没少跟往来的江湖人切磋比试,鲜有败招,本已自认武功可算不错,可眼前这一幕却深深地震击着他的心灵,原来武学也可以达到这般境界吗!
  不只是左三狗,船上的众人都已惊得无以言表,巍峨高耸,气势恢宏的水墙好像一个巨大的水之巨人一样扑来,转眼便要将脆弱的三桅大福船摁碎在江低,就算丐王苏三真的在船上,他真的能挡下这宛如天灾般的一击吗?难道众人都要殒命在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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