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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派掌门马再兴离开嵩山时,刘志玄带刘瑞林相送。
一阵寒暄后,马再兴对刘志玄道:“果然虎父无犬子,令公子一表人才,乃人中龙凤。刚才在大厅里要挑战那红衣女子,真是胆色过人。”
刘瑞林忙道:“马叔叔过奖了,侄儿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马再山见他如此谦虚,不断点头称好。
刘志玄道:“犬子今年十八岁了,尚未娶亲。听说你女儿与他年纪相仿,也未婚配,我斗胆向你提亲如何?”
马再山听了,打量着刘瑞林。心想刘志玄是一派宗师,很有声望;赵蓉为人热情大方,颇具侠名;刘瑞林谦虚有礼,自己女儿嫁过去也算门当户对,可算是一对好姻缘。
沉思片刻道:“好。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况且我就这一个女儿,需明媒正娶,明年你可派媒人前来正式提亲。”
刘志玄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告辞。说完马再山抱挙辞别而去。
见马再山走远。刘瑞林道:“爹爹,孩儿已有中意的人了。”
刘志玄听了沉声道:“你中意的是烟花酒巷女子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胡混。眼下江湖纷争渐起,与昆仑派联姻,我们可得一强援。”
刘瑞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志玄打断道:“你勿需须多言,以后多干点正事。”刘瑞林低头不敢再说。
刘志玄为岳母烧过头七纸过后。赵铁手对刘志玄道:“离五七还有一个月,闲着没事,我让人带你们到处转转,也让瑞林兄妹开开眼界。”刘志玄点头称好。
转遍了各处风景后,在赵家除了天天被父亲督促练功外别无他趣,刘瑞林觉得甚是无聊。以前,终日留连于青楼酒肆,现在人生地不熟,没地方消遣,哪受得了如此寂寞。
一日,为寻找刺激,刘瑞林做了一个硕大的风筝,独自登上山顶乘风飞下。
但见漫山遍野层林叠障,山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风筝载着他如风驰电掣,掠过群山。刘瑞林不禁豪兴大发,引吭高歌,好不快活。
真是乐极生悲,忽然一阵山风吹来,一个不注意,风筝被吹得变了方向,朝山腰横飞而去。
刘瑞林一惊,连忙拉紧右面一翼。不料用力过猛,帆布做成的翼角被撕了个口子。平衡被打破,风筝盘旋着不受控制,向左面的绝壁上撞去。
刘瑞林忽然看到右侧有一突出的岩石,大约三丈见方,岩石上有一棵松树。形势万急,马上就要撞向绝壁了。刘瑞林想也没想,连忙从风筝上撤手拔剑,运足内力挥剑向岩石击去,侧向用力,斜跨十余步,落到岩石之上。
真是险之又险,刘瑞林惊得一身冷汗,再差半步就要掉下万丈深渊。
还没站稳,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刘瑞林忙侧身躲过,却被掌风带得身形不稳,差点又掉下悬崖。
野人!刘瑞林一惊。袭击他的那人长发几乎盖住了整个面容,发丝的缝隙处射出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袭击他的人双手支地,半坐在地上,显然双腿已残,但武功却十分高强。
那人双手拍地,身子腾空飞起,又出掌击来。已无可退避,一咬牙,刘瑞林挥剑朝双掌削去。
咦,地一声,那人突然生生停住了攻势。
小子,你不是嵩山派的人,用的不是嵩山派的招式,你是什么人?那人用沙哑的声音盯着刘瑞林问道。
原来不是野人,刘瑞林心中稍安。忙道:“晚辈是来嵩山游历的,一不小心掉到这里。前辈是?”
现在谁是嵩山掌门?是杨圣还是赵铁手?那人又问道。
是赵铁手掌门,刘瑞林答道。
刘瑞林刚想说赵掌门是自己的舅舅。只听那人厉声道:“哼!赵铁手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没想到竟做了掌门。”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老夫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了,每天都在想着为师父报仇,恨不得生吃了赵铁手那个畜生。那人带着哭腔、带着不甘高声道。
刘瑞林更不敢提赵铁手是自己的舅舅了。忽然灵光一闪,想起爹爹在山门讲的话,忙问道:“前辈可是谢大侠谢飞烟?”
嗯?不错,老夫就是谢飞烟,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
刘瑞林连忙道:“想当年嵩山谢飞烟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名满江湖,我们作为后辈的仰慕的很呢。”
谢飞烟听了,很是受用,打量刘瑞林片刻后,倏然出掌击向刘瑞林。
刘瑞林没防备,被谢飞烟击中撞向石壁,顿时晕了过去。
刘瑞林醒来时看到谢飞烟正在吃着生鱼,嘴角还留着血迹,腥气弥漫着整个山洞。
谢飞烟看他醒来,扔过一条鱼道:“小子,吃点吧?”
刘瑞林闻着生鱼的味道,看谢飞烟吃鱼的样子,心中作呕,但强压下去。忙从怀中掏出一些干粮和一块肉松道:“前辈,我这里有一些干粮,你先吃点吧。”
谢飞烟听了,立刻接过,大吃起来。他在山洞二十年了,没有火,也没有别的食物,只能生吃这些鱼来充饥,哪能吃到这些东西。吃完双眼流泪道:“我二十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你小子让我吃了一顿人吃的东西”
刘瑞林看谢飞烟吃完道:“前辈,您平时都吃这些东西吗?”
谢飞烟瞪了他一眼道:“不然还吃什么?这山洞下面是万丈深渊,想出去比登天还难,你小子以后也要吃这些生鱼了。”
刘瑞林听了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谢飞烟沉声道:“小子,你武功底子不错,想不想学绝世武功?”
刘瑞林听了心中狂喜,但又装作镇定的样子道:“前辈所说的绝世武功必是嵩山绝学,我不是嵩山弟子,岂敢无端觊觎。”
谢飞烟心想,这小子不赖,竟有如此心性,面对如此诱惑,竟能如果镇定,如果将此绝学托付于他,也可放心了,报仇也有希望。
想学绝世武功不难,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谢飞烟道。
刘瑞林忙问道:“请前辈吩咐。”
谢飞烟缓缓道:“我说的绝学是我师父霍华天所创的紫阳剑法,如果你学此绝学或可离开此绝境。学会紫阳剑法后,两个条件很好完成。第一杀了赵铁手,替我和我师父报仇。第二从嵩山派当中选一人才,传授此剑法,并将剑谱回归本派。你可做得到?”
刘瑞林听了心想杀了舅舅那不是可能的,至于第二个那也不太可能。但想到紫阳剑法,立刻道:“前辈放心,晚辈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完成您的心愿的。”
谢飞烟听了还是不放心,还是不放心,心想我与他只是一面之交,虽然这小子看着还不错,但也保不准不遵守承诺,于是道:“你要发个毒誓,我便将此绝学传于你。”
刘瑞林一听心道,发个毒誓算什么,到时练成神功,做与不做还不是我说了算。于是举起左手道:“我刘瑞林对天发誓,将来学成神功,去完成前辈所托,如有违背必遭天遗。”说完放下左手,看着谢飞烟。
好!那你随我来,谢飞烟道。说完双手支地又朝洞中深处掠去。
此洞口很小但洞内很大,一条暗河从洞后流出,又穿过洞的一侧,在洞中形成一个小潭,潭内不时有鱼儿跃起。
谢飞烟从洞内壁穴里拿出一本书,郑重地捧在手中,跪倒在地上道:“师父,弟子将剑法传于他人,实在情非得已,请师父原谅。不过师父放心,我一定让赵铁手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将书递给刘瑞林后,谢飞烟道:“这就是紫阳剑法,你照此剑谱认真练习,功成后可离开此地。我是无法离开了,你替我完成那两个心愿,我死也能瞑目了。”说完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那前辈为什么不练这剑法呢?刘瑞林道。他心想,有此神功,你为什么不练呢,练成了也能离开此地。
谢飞烟答道:"这套剑法需紫阳内功心法和步法配合。我双腿已断,无法修炼了。不过有我指点,你五年可有小成。
什么?五年?在这洞里五年,那还不把我憋死。刘瑞林心想。我练此剑法还需他指点,或可事半功倍,先把他带走再说。此洞腥味十足,想想就另人作呕,要呆五年,那太惨啦,我可不愿天天吃这里的生鱼。
刘瑞林沉思片刻道:“我现在就可以带前辈离开如何?”
谢飞烟听了道:“这里是一处绝壁,高达数百丈,想离开谈何容易,否则我也不会困在这里二十年。”
刘瑞林道:“我刚才乘风筝从山顶飞下,如果没遇到山中乱风,就可安然无恙地飞到山下。这架风筝很大,可以载我们离开。离开后我会像师父一样侍候你,让你老安度晚年。”
真的吗?如果能离开,我就能亲眼看你杀了赵铁手。谢飞烟十分激动道,我再也不想天天吃这里的生鱼了。好,今天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刘瑞林听了连忙跪倒拜师。
谢飞烟大笑道:“好!没想到我谢飞烟今日能生离此地。”说完竟泪流满面。
谢飞烟双腿肌肉已痿缩,全身也骨瘦如柴,且此处离山底又不是太高,风筝应该能撑得住。刘瑞林心道。
刘瑞林开始细细修理风筝,加固了边翼,调整骨架的方位,使风筝更加牢固。做完后带着谢飞烟乘风飞下。这也是两人命不该绝,绝壁之下竟没再刮起乱风,风筝载着两人盘旋之间稳稳落到地面。
将谢飞烟安顿在山下一家客栈后,刘瑞林即刻返回嵩山。。
回到住所,刘瑞林便将此事告知刘志玄。刘志玄听了心头狂喜,在室内度来度去。没想到自己几次出入明经堂寻找,竟无所获。原来剑谱在谢飞烟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在无意间。
剑谱呢?刘志玄问道。
刘瑞林稍一考虑道:"为增加谢飞烟对我的信任,他给我剑谱时,我没有收。没考虑反正他一定会教我剑法的,到时我在学给爹爹,我们共同练此剑法不也一样吗?"
听了刘瑞林的话,刘志玄小声道:“瑞林,你做得很好,我崆峒派终于可以在我手中发扬光大,扬眉吐气了。不过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懂,所以此事需万分保密,不可让第三人知道,连你娘也不可知晓,更不能让谢飞烟知道我们与赵铁手的关系,你明白吗?”
刘瑞林听了道:“爹爹放心,孩儿知晓其中利害。”父子二人又商量了一下如何安置谢飞烟的具体细节。
丧事五七一过,刘志玄一家辞别赵铁手返回崆峒派。
行至山下,刘志玄对赵蓉道:“你先带瑞雪回家,我和瑞林去拜会一位老友后即刻返回。”
赵蓉听了点点头,见女儿刘瑞雪还站在不远处发呆,于是喊道:“瑞雪!走了。”
刘瑞雪一下回过神来,急忙将手中的衣巾塞入怀中放好。这片衣巾原来是杨付凡的,是她为杨付包扎时剩下的一小片。刘瑞雪情窦初开,杨付凡救她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想起来就脸红心跳,每想一次对杨付凡的感情就加深几分,不知何时才能见他一面,心中那种期盼和思念如同血液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心头流过。
刘志玄父与越蓉母女分别后,马不停蹄赶到客栈。刘志玄让儿子安排一辆马车,带上谢飞烟即刻返回崆峒派。
途中刘瑞林对谢飞烟照顾得甚是殷勤。谢飞烟二十余年在山洞中受尽苦楚,有如地狱。忽然间锦衣玉食,被人细心周到地待候着,心中感慨万分,对刘瑞林也甚是满意。
刘志玄不能与谢飞烟见面,只能一路远远随行,以防途中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