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性的原始冲动

　　“怎么了，觉得不好吃吗？”杨鑫钢一边啃着手里的烤鸡翅，一边又抓起两串牛板筋，“要不要给你叫点别的东西。”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酒店，位于某处夜市的烧烤店中。
　　“不用了，我有些吃饱了。”方一鸣看着明明以前很爱吃的烧烤却提不起半点食欲来，自顾自喝着冰汽水，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他好受些的东西。今天来了深圳以后就怪事不断，心里好像有一团乱麻却不知道从哪边开始理。
　　“……怎么感觉变成你在陪我吃东西了，你也多吃一些啊。”杨鑫钢擦了擦油腻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查过了，墨菲斯的发售推迟了，本来在今天的发布会结束之后就应该开始发售的，但好像出了点问题，又改在三天后了……本来我今天就想下单的，哎。”
　　“你觉得很好玩吗？”方一鸣放下手中的汽水瓶，有些疑惑的问道，“4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你全都记得？”
　　“当然记得啊，为什么不记得……我本来想把每个场景都试玩一下的，但时间太短了，就只玩了推荐的几个，什么都市侠盗，无人深空，飞跃大裂谷……”杨鑫钢激动的拿手在自己的眼前比划着，“最恐怖的是那个深海迷航，当时鲨鱼的嘴都在我面前张大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然后我就被强制切换场景了。”
　　“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方一鸣不明白那自己为什么全都不记得了。墨菲斯世界里的黑洞、像活死人一样被送回来的自己、还有对面大楼上的两人和自己当时不可思议的视力……
　　“没有吧……不过当时我们体验结束的时候大厅里有一个机子好像出了点问题，特别多工作人员围着，就是之前我们在车上碰见的那个妹子你还记得吧。”杨鑫钢一边喝汽水，一边回想着，“她当时脸色特别苍白，是别人扶着她出去的。”
　　“那我呢？”方一鸣有些急切的问。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额……我本来在前台等你的，结果人都快要走光了你还没出来，我以为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起都忘记我了呢。”杨鑫钢觉得有些辣，用纸擦了擦鼻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然后就来了两个工作人员，问我是不是和你一起来的，拿着你的东西带我去了一个车库里。当时你已经在车上了，就是看着不太正常，像喝醉了一样靠在你那朋友的肩上……我没敢多问，就被一起送回酒店了。”
　　“我靠……那你特么还有脸在这见我，哪天我被人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啊！”方一鸣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小胖子。
　　“当时他们人多势众，我没办法啊……”杨鑫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几个特工一样的大汉盯着是谁都会乖乖听话嘛。车上我还问你朋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他说不用的，你睡一觉就好了。你看你现在睡了一觉不是好了嘛，就别生气了……而且明天还要陪你去检查身体呢，打乱了我的行程计划，这次就算扯平了吧。”
　　“哼……这次就先原谅你了。”方一鸣只觉得烧烤摊里有些闷热，起身朝着店外走去，“我去吹吹风，马上回来。”也是，这要是换做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啊。
　　“好的。小心哦～”杨鑫钢一边咀嚼着鸡翅的骨头，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离开烧烤店后，方一鸣一边沿店外的绿化带向前走着，一边总结着刚才得到的信息——那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绿笔公司是知道的，并且很可能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异常，但他们还是把墨菲斯拿出来上市了。
　　“但光知道这些有毛个用啊，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吧！”方一鸣忍不住在没人的街道上叫骂起来，“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嗡……”上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么晚会是谁呢？方一鸣有些疑惑的掏出手机，原来是夏汐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方一鸣情不自禁的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头像——一个是自拍，一个是二次元美少女……
　　“感觉身体还好吗？”方一鸣才通过她的请求，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挺好的啊，怎么了？”方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发送。
　　“没事。”顺带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明天你检查完身体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应该……有吧。”方一鸣稍微思考了一下后，答应了。但消息发送了以后又有些后悔，他想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脸去见她。
　　“那这么说定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随后发来了一个晚安的可爱表情。
　　“嗯，晚安……”方一鸣突然对明天的见面有些紧张，又带着些期待。方一鸣切了出去，发现还有几条之前没有阅读过的信息，估计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发来的吧。
　　有两条是找他打游戏的，方一鸣简单回复了一下自己这几天都玩不了。还剩下宿舍群里的几条消息，时间是晚上八点多。
　　“我刚看见那谁……高玉婷和她男朋友去宾馆了。”翟晓飞在群里说。
　　“关你屁事。”杨鑫钢回了一句。
　　“哼哼，也不知道之前谁追人家追不到，现在估计很酸哦……”翟晓飞还顺带发了一张小女孩吃柠檬的图片。
　　“关你屁事。”王文亮也回了一句，然后就冷场了。
　　“关我屁事……”手机前的方一鸣也在嘴里喃喃道。高玉婷吗？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小子，对哥几个有意见是吧……找死吗！”正在玩手机的方一鸣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发现身前一个背对着自己的黄毛青年正回头怒视着自己，“看咩啊，没见过靓仔？”他又高又壮，身材就像业余的健身教练。
　　“哟，虎哥，啥时候换口味了……”在他身后，三个小混混正一脸坏笑的围着一个少女，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视，“这妞成年了吗，居然还穿着校服，真是个极品啊。”
　　那个少女梳了一个齐腰的马尾辫，胸前还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前额的齐刘海配上黑框眼镜，一副中学生的模样。
　　完了。方一鸣心想，我今天是踩着狗屎了吗，啥事都能碰上。急忙收起手机，准备道歉。
　　“她说她十七岁了，反正是拿聊天机器人钓到的妹子，约出来玩一玩呗。”叫做虎哥的黄毛混混把烟头随地一扔，重重的推了方一鸣一把，“你招惹到我了臭小子，不想死就把钱包交出来。还是说你是那个妞的小男友？”
　　“我……”我特么只是路过啊！方一鸣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路过。但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面前，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我……”方一鸣顿了顿，已经准备好喊人了。这样也算是英雄救美吧，毕竟是我先喊的救命。
　　“他是路过的……”少女看着眼方一鸣淡淡的说。她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奇怪，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样。
　　“诶……”方一鸣和几个混混都懵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又要加个便签了……”说着她便低下头，准备打开书写些什么，“聊天机器人……懂得相对论。”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小妹妹……”其中一个混混伸出手想要去调戏少女。方一鸣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鼓起了勇气……
　　“救命啊！”方一鸣闭上眼睛憋足了劲大喊道，同时抱着头蹲在地上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下一秒却听见那个混混喊的比自己还要歇斯底里。
　　“啊啊啊！我的手啊！”方一鸣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发现那个想要调戏少女的混混已经抱着手在地上打起滚来。他的手指向后弯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疼的几乎昏死过去，而一旁的少女只是冷漠的看着他，黑框眼镜的镜片中闪烁着异样的蓝色光芒。
　　“虎哥，好像不太妙啊，这妞……”一旁的两个小混混话还没说完，也突然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转眼之间，三个小弟都莫名其妙被ko了，被称作虎哥的黄毛也慌了——因为眼前的少女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
　　“别……”话还没说完，他也突然向后倒去，两眼翻白的口吐白沫着。
　　“你能看见……”少女没有理会倒地的几个混混，而是径直朝方一鸣走来，“没有记录的冥者……是“破晓”的人吗，嗯……”她见方一鸣已经被吓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便走近后弯下腰，仔细的观察起他的脸来。
　　方一鸣被她观察文物般仔细的眼神吓到了，急忙把头埋进双臂间。
　　“需要……汇报。”少女从口袋中掏出粉色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无法沟通……”
　　就在刚才四个混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蹲在地上的方一鸣却看的一清二楚。那个少女的眼镜闪烁出蓝光后，突然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开始移动，一瞬之间就击倒了几个混混。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我出来散个步也能遇上这种事？方一鸣斜眼望向背对着自己在打电话的呆萌少女，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溜，却发现自己现在蹲着的位置好像正好能看到她的黑丝和裙底……
　　我靠……长这么大还没偷看过女孩裙底的方一鸣只感觉一阵血气上涌，男性的原始冲动和罪恶感在他的脑海中对峙着，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要不……就看一眼？长这么大了，看一眼，也情有可原吧。
　　“冰儿……遇到一个冥者，可能是“破晓”的……嗯，没有发现增强装置……就是一个瘦瘦的，傻傻的……我也说不清……。”见少女还在用她那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般的说话方式吃力的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着什么，方一鸣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我就看一眼，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别的目的。”方一鸣自我安慰完，就小心的把头伸向前去，准备窥探一下裙底的风光。但就在他快要看到渴望已久的光景时，头顶陡然传来一阵寒气，吓得他又赶紧缩回了头。
　　“好的……”少女眼神冰冷的挂掉了手中的电话，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方一鸣，“不要乱动……”说着便弯下腰，要对方一鸣做些什么。
　　“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方一鸣想转身逃跑，却被她给揪住了衣领，只能一边求饶一边努力的把身体向后仰，领口都快要被撑爆了。
　　“表情……请正常一点。”少女一边抓着面容扭曲的方一鸣，一边拿手机不停的调整着角度，“这个样子……是照不好相的。”两人争执了很久后，她终于拍了一张勉强看的清楚的照片发了出去。
　　“他很重要。”对方只发来了简短的一句话，少女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哟，这不是“天陨”的冰儿吗，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呢，难不成是在偷男人？”一个撩人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姿势奇怪的二人，“这个小弟弟可是姐姐先看上的哦。”路旁树林间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高个子女人，正是方一鸣之前看到的蹲在酒店对面大楼楼顶的那个。她惹火的身材配上黑色紧身皮衣，性感的让方一鸣不敢直视。
　　““破晓”的……火蝴蝶……”被称作冰儿的少女见状，迅速收起手机，将方一鸣护在身后，“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怕。”她神情冰冷，眼镜中闪烁着的蓝光更加耀眼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树林中突然扩散开一个巨大的球形力场来，瞬间就把三人罩在其中。
　　“这是……”方一鸣话还没说完，就与二人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四个失去意识的混混躺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