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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水浒外传之西门大官人 / 第六十七章 怨言

第六十七章 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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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来旺儿喝醉了,和一众家人小厮在前边恨骂西门庆,说怎的怎的趁我不在家,就支使玉箫丫头拿一匹蓝缎子,在房里哄我老婆。
  开始把她吊在花园里,后来潘金莲怎的做窝主:“且由他,只是休要撞到我手里。否则我叫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把潘家那贱人也杀了,最多也只是个死。你看我说得到做得到。
  潘家那贱人,想着她在家弄死了她汉子武大,她小叔子武松来告状,多亏了谁替她上东京打点,把武松发配充军去了?今日两脚踏住平川路,落得她受用,不知报答我,却还挑拨我的老婆养汉子。
  我的仇恨,与她结的有天那么大。常言道,一不做,二不休,她要还是这么无耻,我就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来旺儿只知路上说话,不知草里有人,不想被家人来兴儿听见。
  这来兴儿在家里,西门庆本来安排他采购各种物资可以中间捞钱,只因西门庆与来旺媳妇勾搭,心下不安就把来兴儿采购职位拿下了,却叫来旺儿管理。
  来兴儿就此与来旺结怨,听见来旺儿发此言语,就悄悄走到潘金莲房里告诉了她。
  金莲正和孟玉楼一起聊天,只见来兴儿掀帘子进来,金莲便问来兴儿:“你来有甚事?大官人今日到谁家吃酒去了?”
  来兴道:“今日大官人和应二爷到城外送殡去了。
  恰好有一件事,告诉您老人家,您只放在心里,不要说是小的来说的。”
  金莲道:“你有甚事,说了就是,不妨事!”
  来兴儿道:“也没什么大事,天杀的来旺儿,昨日不知哪里喝的半醉半醒的,在前边大呼小喝,指猪骂狗,骂了一天。又追着小的厮打,小的闪开不理他,他抓不到小人,就对着家中大小,骂大官人和五娘。”
  潘金莲就问:“小兔崽子,他骂我什么?”
  来兴说:“小的本不敢说。不过三娘在这里,也不是外人。
  那厮说大官人怎的打发他不在家,耍了他的老婆,说五娘怎的做窝主,挑唆他老婆在房里和大官人两个天明睡到天黑,天黑睡到天明。
  他磨好刀子,要杀大官人和五娘,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又说,五娘以前在家,毒杀了亲夫,多亏了他上东京去打点,救了五娘一命。
  说五娘恩将仇报,挑拨他老婆养汉子。
  小的吃的哪家饭,就保哪家的主,特来告诉五娘说声,将来不要被那厮暗算。”
  孟玉楼听了,如数九寒天淋了一桶凉水,吃了一惊。
  这金莲不听便罢,听了,粉面通红,银牙咬碎,骂道:“这找死的奴才!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主子要了他的老婆,没来由的他怎的纠缠我?
  我若叫这奴才在西门家混下去,我这个五娘就算白当了!还提什么怎的我亏他救活了性命?”
  又吩咐来兴儿:“你且先回去,等大官人回来问你时,你也照这样跟他说。”
  来兴儿说:“五娘说的哪里话!小的又没冤枉他,有一句说一句。随大官人怎的问,都是这么说。”
  说完,到前院去了。
  玉楼便问金莲:“真得大官人和这来旺儿媳妇有有一腿?”
  金莲道:“问我干什么,你问那没廉耻的货!
  搞得甚的好老婆,奴才骂他也不冤枉。
  在人家使过了的奴才贱人,当初在蔡通判家,和大老婆作弊养汉子,坏了事,才开革出来,嫁了蒋聪。
  岂止经历过一个汉子儿?睡过的男人怕不是要拿小米计数,什么事儿不知道!
  贼强人瞒神吓鬼,支使玉箫送缎子儿给她做大衣穿。
  一冬里,我本来想要告诉你,还没来得及说。
  那天,大姐姐到乔大户家吃酒,咱们不都在前边下棋?
  只见丫头说大官人回来了,咱们不就散了?
  稍后我走到后边二门口,见小玉站在走廊下,我问她在干嘛,小玉瞅着我摇手儿。
  我刚走到花园前,只见玉箫那烂狗肉在花园门口杵着,原来是替他把风的。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我径直往花园里走。玉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说大官人在里面。
  叫我骂了两句。我到疑心玉箫和他有些甚么不清不白,不想走到里面,发现大官人和来旺儿媳妇子在山洞里,唉呀。
  那蕙莲见我进去,把脸飞红的走出来了。
  大官人见了我,讪讪的,被我骂了两句没廉耻。
  后来呢来旺儿媳妇子到我屋里,转圈推磨的跪着我,央求我不要对大娘说。
  到了正月里,大官人要把贱人安托在我屋里过一夜儿,被我和春梅损了两句,再几时容他傍个影儿!
  贼万杀的奴才,没的把我扯在里头。
  好嚣张的奴才贱人,我怎肯容他们在我屋里头不干不净的?
  别提是我了,就俺春梅那小妮子,她也不能同意。”
  玉楼道:“难怪那块臭肉在那里坐着,每每见了俺,见礼迟缓又犹豫,待起不起的,谁知原来背地有这本帐!论起来,大官人也不该要了她。哪里寻不出女人来,叫奴才在外边宣扬,成甚么样子?”
  金莲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了奴才老婆,奴才暗地里偷你的小娘子,彼此换着做!
  下边也都是贱人奴才,往日里千也嘴头子嚼说,万也嚼说,今天碰到这事,封了嘴吗,也没人对大官人说的!”
  玉楼向金莲道:“这桩事,咱们是对大官人说好,还是不说好?
  大姐姐又不管事。倘若那厮真个起了歹心,咱们不言语,大官人又不知道,一时遭了他毒手怎么办?六姐,你应该说说。”
  金莲道:“若是饶了这奴才,我一个“潘”字倒过来写。”正是:
  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西门庆到晚上回家,只见金莲在房中云鬓不整,睡托香腮,哭的眼睛红红的。
  问其所以,金莲遂把来旺儿醉酒扬言,要杀主之事诉说一遍:“有来兴儿亲耳听见,思量起来,你背地里图他老婆,他便背地睡你家小娘子。
  你的皮靴儿没反正。那厮杀你便是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连我也要一起杀!
  趁早计划计划,要不出事是迟早的,只怕将来暗地里遭他毒手。”
  西门庆反问:“谁和那厮有一腿了?”
  金莲道:“你不要问我,只问小玉便知。”
  又说:“这奴才欺负我,不是一次了。说我当初怎的用药毒杀汉子,你娶了我来,亏他寻人情搭救我性命来。
  在外边对人揭短。
  幸亏奴没生下儿没长下女,若是生下儿女,叫贼奴才宣扬着好听?
  还不有胆子对我的儿女说:‘你家娘当初在家落魄时,也亏得我寻人情救了她性命。’
  要真这么说,你脸上也无光了!你没羞耻,我却是不成的,还要这命做甚么?”
  西门庆听了金莲的话,怔了半晌,走到前边,把来兴儿到无人处,问他始末缘由。
  这小厮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又走到后边,问了小玉,与金莲所说无异:真的在某天,亲眼看见雪娥从来旺儿屋里出来,那会儿来旺儿媳妇儿不在屋里,确有此事。
  这西门庆心中大怒,把孙雪娥打了一顿,要不是月娘再三劝住就被打死了,最后西门庆没收了她的头面衣服,只叫她跟着家人媳妇在厨房上灶,不许他管事待客。此事表过不题。
  西门庆在后边,支使玉箫叫了宋蕙莲,背地里亲自问她。
  这婆娘便道:“啊呀,大官人,你老人家说的都什么呀,他是没有这个话的。我就替他发个毒誓。
  他酒一共就喝了两杯,借他七个头八个胆,敢背地里骂大官人?
  又吃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
  他靠哪里过日子的?大官人,你不要听信别人言语。我且问大官人,听谁说的这个话?”
  那西门庆被婆娘一席话儿,呛的闭口无言。
  后来被问的急了,说:“是来兴儿告诉我说的。”
  蕙莲道:“来兴儿因大官人叫俺家来旺儿负责采购买办,说俺们夺了他的差事,不能在中间拿好处了,结下这仇,有机会就平空血口喷人,大官人就信了。
  若他真有这个欺心的事,我也饶不了他。
  大官人你听我的,不要叫他在家里,给他几万块本钱,叫他赶紧的,远走他乡,做买卖去。
  他出去了,早晚大官人和我说说话儿也方便些。”
  西门庆听了满心欢喜,说道:“我的心肝儿,你说的是。
  我有心要叫他上东京,帮盐商王四峰讨蔡太师人情,等回来,还要押送生辰纲去,只因他才从杭州回来,不好又派他去,本来打算叫来保去的。
  既然你这样说,我明天打发他去就是了。
  再回来,我叫他领一千万,同主管到杭州贩买绸绢丝线做买卖。你意下如何?”
  来旺儿老婆心中大喜,说道:“大官人若这样才好。”
  正说着,西门庆见无人,就搂她过来亲嘴。婆娘意意切切,两人咂做一处。
  妇人道:“大官人,你说送我鬏髻,怎的还不替我编?这时候不戴到几时戴?只叫我成日戴这头发壳子儿?”
  西门庆道:“不打紧,到明天拿八万块,到银匠家替你拔丝去。”
  西门庆又道:“怕你大娘问,你怎生回答?”
  妇人道:“不打紧,我自有话打发她,只说问我姨娘家借来戴戴,怕她怎的?”
  当下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分散了。
  到了次日,西门庆在厅上坐着,叫过来旺儿来:“你收拾衣服行李,明天三月二十八日起身,到东京央蔡太师府上讨人情。等回来,我还打发你到杭州做买卖去。”
  这来旺心中大喜,应诺下来,回房收拾行李,在外采买一应物资。
  来兴儿打听得知,就来报告金莲知道。
  金莲打听西门庆在花园阁楼内,走到那里,没见西门庆,只见陈敬济在那里封礼物。
  金莲便道:“你爹在哪里?你打包的是甚么?”
  敬济道:“爹刚才在这里,到大娘那边点数盐商王四峰的钱去了。我封的是送往东京蔡太师府上的礼。”
  金莲问:“府里打发谁去?”
  敬济道:“我听见昨日爹吩咐来旺儿去。”
  这金莲才要下台阶,往花园那条路上走,正撞见西门庆拿了钱回来。
  金莲把西门庆叫到屋里,问他:“明日打发谁到东京去?”
  西门庆道:“来旺儿和吴主管二人同去。有盐商王四峰一千万办事的现金,因此多派去两个人。”
  妇人道:“随你心下,我说的话儿你不听,到听那奴才贱人的一面之词。
  她随问怎的,只护他自己的汉子。那奴才有话在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左右这破烂老婆丢给你,坑了你这笔钱,拐了随便去哪里潇潇洒洒,看到时候哥哥两眼儿空哩。
  你的钱白丢了就罢了,难为人家一千万礼金,你是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不怕你不赔他。
  我说在你心里,也随你。老婆无故只是为他。
  你贪他这老婆,你留他在家里不好,你就打发他出去做买卖也不好。
  你留他在家里,早晚没那么多眼睛防范他。
  你打发他到外边去,他挥霍了你的本钱,你还说不得他。
  你若要他这奴才的老婆,不如先把奴才打发的离门离户。
  常言道:剪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剪草若除根,萌芽再不生。就是你也不用再担心了,他老婆对你也死心塌地。”
  一席话儿,说得西门庆如醉方醒。正是:数语拨开君子路,片言提醒梦中人。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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