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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医者晚明 / 第四章 把牢房当家的人

第四章 把牢房当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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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把牢房当家的人[1/3页
  “我好饿啊!”
  “有没有人?”
  “给点吃的吧!”
  “有人在吗?这不会就我一个人吧?要死人了!”
  ……
  张介宾已经嚎叫了大半个时辰,竟没有一个狱卒出现,而且他发现这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生命倒有不少,都是些老鼠虫子。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待在这么差的环境,天知道他前五个时辰是怎么过的。但这第六个时辰却是被他嚎叫过来的,从天色渐暗,牢房即将被黑暗吞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什么环境。
  “救~命~啊~”
  “我~好~饿~”
  张介宾已经快没力气嚎叫,只是反复喊出这两句,再后来真的成了鬼哭狼嚎。好在这没人,不然一准吓死个人。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张介宾声音已经沙哑,发出的鬼哭狼嚎也变得时断时续。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挣扎着抬头望去,只见一点光正摇摇晃晃的向他而飞来。
  张介宾大喜,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我好饿啊!”
  光点一阵晃动,继而稳住,再次摇摇晃晃向他飞来,待更近些,才看清全貌,顿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活生生一幅玄奘负笈图,或者说玄奘从负笈图中走了出来。
  打眼细看,来人年约六旬,背负书笈,书笈上方还悬有供夜间行走用的油灯,是之前看到的光点。再看有头发,张介宾松了口气。
  还不待他再看下去,来人已经停在他跟前,开口说道:“小小年纪,倒挺能吓唬人,犯何事了?休沐还被你关进来。”
  “老神仙,您是听到我喊饿下来给我吃的吗?”张介宾直愣愣的盯着他问道。
  ......不觉得,这会儿看得明白,床铺、桌椅、书架、脸盆一个不缺,四壁都有纸糊了半墙,就连栅栏也不例外。
  “际明先生,这就是你家吗?”张介宾还是不敢置信,天下怎会有人真把牢房当家呀?
  “对呀,有何不可,他兵部既然有空房,而我又没地方住,这就正好。”何良臣认为这合情合理。
  “会同馆不是可以住吗?”张介宾这月余没白混,还是了解了些东西。
  “那太吵,我不喜欢。”何良臣嫌弃道。
  “那也好过牢房?”张介宾不服气。
  “我爱住哪就住哪,你再说,我就自己吃了。”何良臣在说话之余,从书笈中取出纸裹的食物,封坛的酒,补充道:“没有筷子,没有碗,肉你随便吃,酒没你的喝。”
  张介宾见是烧鸡,直接就撕下一个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口齿不清道:“就是让我喝,我还不喝呢!谁稀罕!”
  何良臣一听,脾气上来了,一把夺过鸡腿,自己啃了起来。张介宾见状,伸手就要去撕烧鸡的其他部分。何良臣把手一拍,结结实实的打在介宾手背上。
  “痛,我还没吃两口呢,最多我不吃鸡腿了,都留给你,我啃鸡架可以吧?”张介宾揉手呼痛,以为何良臣怪他吃鸡腿,便保证道。
  “不成,鸡腿可以吃,鸡架也可以啃,酒也得喝!”何良臣把眼一瞪,大喝道:“一口酒一口肉,跟我学!”
  张介宾虽然并不想喝酒,但耐不住鸡肉的诱惑,便应了下来。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烧鸡只剩下了骨头,豆酒只剩下空坛。
  何良臣晃了晃空了的酒坛,吩咐道:“你且在这待着,我再去找点酒肉。今夜不醉不罢休!”
  张介宾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但意识还清醒的,连说:“好,好,肉,多肉…......…”
  何良臣又负芨而出,真像极了玄奘负芨图。
  此时大概戌时三科,天早已黑了有一个半时辰,距离京城夜禁时间仅剩两刻钟。从兵部到最近的食肆,白天是能来回的,天黑路滑,加上又下起了雪,何良臣借着酒劲,直往方才的食肆而去。
  刚到食肆,暮鼓敲响,掌柜正准备打烊,何良臣大叫道:“两只烧鸡,两瓶烧酒。”
  “打烊了,打烊了,客官赶紧回去,夜禁就开始,您还敢出来啊!”掌柜赶紧摆手道。
  “你赶紧给我拿,不耽搁你时间,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拿我。”何良臣满不在乎的说道。
  见状,掌柜只好包了两只烧鸡,放进书芨里,又提了两瓶烧酒塞进去,用烧鸡隔开放稳,口中念道:“烧鸡两只,银一钱,烧酒两瓶;银一钱,客官两钱纹银。”
  何良臣从腰袋掏出一小锭银来,掂了掂,抛给掌柜道:“四钱有余,不用找了,给我拿坛豆酒,再随便装些熟食。”ωωχsΠéω.net
  掌柜也掂了掂,就往铺里去,悉悉索索的包些什么,不一会,一手提着坛酒,一手撑着包食,口中再次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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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酒一坛,银二钱;烧鸡两只,银一钱;烧酒两瓶,银一钱;收银四钱有余,熟食一份作零头咧!”
  将酒食放好,掌柜最后说道:“客官慢走,当心夜禁。”
  何良臣也不搭话,背起书芨,行了没两步,回头叫道:“掌柜再给我拿瓶烧酒来!”
  掌柜一愣,随即应道:“好勒,客官稍等!”
  不一会,却拿了瓶黄酒,口中说道:“送客官黄酒一瓶,不收钱咧!”
  “谁要你送,快快给我拿烧酒来!”何良臣大怒,掏出一串铜钱就朝掌柜掷去,......掌柜往旁边一闪,可铜钱还是打在了他胸前。
  吃痛之下,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能惹的存在,忙赔不是,低头拾起铜钱,战战兢兢的问道:“客官是再要一瓶还是两瓶?”
  “你看着办!”何良臣闷哼一声。
  掌柜去了又来,提了两瓶烧酒,还拆了五十文出来,讨饶道:“客官,您看?”
  何良臣提着两瓶烧酒转身就走,掌柜这才来得及擦拭满头的汗水,刚才真的吓他一跳,他明明已经躲了,可结果铜钱还是结结实实砸他身上。这让他明白,遇到了练家子,还是一个酒徒,发起酒疯来更是难招架。
  离开了酒肆,何良臣反倒不着急赶路来,夜禁已经开始,早一刻晚一刻回去都不紧要。
  他开了瓶烧酒,就这样喝一口走几步,走几步又喝上一口。慢慢的,一瓶烧酒见底了,他奋力一掷,烧酒瓶就往天上飞去,不一会狠狠的砸在身后,这突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格外远。
  何良臣毫不在意,又开了另一瓶烧酒,继续边走边喝了起来。
  很快身后传来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是当先一人大喝道:“兵马司办案,你是何人,因何犯禁?”
  何良臣转了过来,也不看他们,依然自顾自的喝酒,口中直呼痛快!
  十余名兵马司差兵将他团团围住,领头官员仍在喊话,何良臣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照常喝上一口,走上几步;走几步,又喝一口。
  他走,围着他的兵马司也跟着走。这时距离中央官署已经很近了。那官员还在坚持喊话,显得不依不饶,其他兵马司成员也都继续保持着包围圈。
  到了兵部所在的胡同口,还在喊话,还在包围。
  到了兵部衙门,坚持喊话,坚持包围。
  进了兵部牢房,喊话继续......,包围,嗯,破了个口子。
  何良臣这时站在牢房门口,转过头问道:“还要拿我问罪吗?不拿我就回家了。对了,你是东城兵马司的人是吧?来得很快,就是话多。”
  闻言东城兵马司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究竟谁是官谁是民了。
  何良臣说完,转头就走了进去,最后一句话传来:“我到家了,谢谢相送,要进来喝一口不?”
  良久,那官员才说道:“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人手持火把冲了进去,不一会,面露惊愕之色而回,支支吾吾道:“那人,那人真是把这当家在住。”
  “里面有几人?”
  “两人。”
  “在干什么?”
  “喝酒吃肉。”
  ……
  “撤,明天汇报上去,问问什么情况。”
  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
  ,包围,嗯,破了个口子。
  何良臣这时站在牢房门口,转过头问道:“还要拿我问罪吗?不拿我就回家了。对了,你是东城兵马司的人是吧?来得很快,就是话多。”
  闻言东城兵马司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究竟谁是官谁是民了。
  何良臣说完,转头就走了进去,最后一句话传来:“我到家了,谢谢相送,要进来喝一口不?”
  良久,那官员才说道:“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人手持火把冲了进去,不一会,面露惊愕之色而回,支支吾吾道:“那人,那人真是把这当家在住。”
  “里面有几人?”
  “两人。”
  “在干什么?”
  “喝酒吃肉。”
  ……
  “撤,明天汇报上去,问问什么情况。”
  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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