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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郑状胜交流，压力有点大啊。”回到5楼的王春年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感慨。
华宏阳苦笑道：“压力真是大，但也是有收益。”
王春年来了精神了“你认为郑状胜说兰禧公司做不了我们公司材料的可信度有多大？”
“九成以上！”
王春年不由一愣，他没想到一直谨慎为上的华宏阳给于这么高的比例。
看到了王春年脸上的疑惑，华宏阳解释道：
“有底蕴却不张扬，谋后而定，行且坚毅。这样的人没有绝大的把握是不可能轻易下定论的。”
王春年不由自主地点头。这一年多，相互协调也好，自己这边调查市场也罢，郑状胜的老成炼达和豁达大度让人印象深刻。
“这么说起来郑状胜是愿意跟我合作了！”
华宏阳点头：“没人会喜欢多一个不熟悉的对手，友嘉公司不管怎么说跟郑状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们则是属于知根知底，相互之间有着很多共赢的契合点。”
王春年有点兴奋地说道：“这算是有队友了。”
华宏阳没有太多地情绪变化，直接的说道：“这次给厂里的关于兰禧公司的情况汇报中加上一点：他们同时在跟叁鸣钢厂和襄潭钢厂洽谈合作。”
“这一点写上去是否合适？”王春年提出了疑问。
华宏阳反问道：“会不会弄巧成拙？”
王春年点头：“目前叁鸣钢厂和襄潭钢厂的产品对我们也算形成了竞争力，总不见得看着他去帮助竞争对手吧？不管怎么说兰禧公司也算跟集团搭上了线的！”
华宏阳说道：“竞争是客观存在的，搞定兰禧公司也会出现其它公司，何况叁鸣钢厂和襄潭钢厂原本就有着合作伙伴，这一点厂里不会太看重。倒是他们这样的广撒网会引起厂里的顾忌，太高调未必是好事啊！至于说跟集团的关系，我更相信郑状胜的判断，如果真是关系强大，厂里不会拖到现在还让我们去了解情况。”
“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起码郑状胜今天给我们传递的信息很明确，而他的信息来源和判断我们绝对要重视。”
王春年完全理解了：“市场我们已经了解清楚，大客户已经完全掌握并形成了直接合作，跟郑状胜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而兰禧公司，我们的报告加上郑状胜的反馈，并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华宏阳补充道：“一些习惯赊销的客户郑状胜愿意全部接手，市场几乎没有了盲点。加上厂里在其他几个重要的销售区域都是采取的销售分公司加上贸易商的模式，可以说我们机会很大。”
王春年感叹道：“不得不说郑状胜的气魄真大，好的客户我们都做了，剩下赊销的客户一点没计较。”
“是啊，但不得不说我们也欠下了人情。”华宏阳再次苦笑。
“留个人情不一定是坏事啊。”
王春年没有那么多地顾虑，欠了人情今后有机会还就是了，人跟人之间地交往不就是人情往来嘛！往来次数多了，相互之间就更密切了，合作起来就更顺了。
华宏阳说道：“他应该会对每一个赊销客户有一个综合性的评估，确认每个客户可以销账的金额。”
“不管怎么说，这些客户，哪个靠谱，哪个不靠谱终究是他比我们了解。”这个道理华宏阳一年前已经表述过，通过了一年的实践王春年有了切实的体会。
华宏阳继续说道：“他也会随时的掌握对方的经营情况，这也是他每月都要亲自上门收款的原因，一来是联络感情，二来也是实地了解对方的生产情况。再加上他庞大的关系网，很容易就能及时掌握这些客户的动态。
“事前评估、事中跟踪……”王春年立刻总结道。
“如果说真的发生了变化，一些款收不回来了，他也会再次评估。就像他说的，有些真是存在一些特殊情况的就当是帮忙了，花钱买个好名声权当是做广告。原本就评估了损失的风险，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会因为一两个小客户的坏账影响到他的自身情况。当然如果说真有恶意赖账的，他是不会一次一次上门什么跪着讨债的。”
王春年有点疑惑的看着华宏阳。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可是有着明文规定：债权人可以将合同的权利全部或者部分转让给第三人。”
王春年讶然了，自己是学过合同法，但怎么就没想到这条呢，这为了考试的学习和实际工作种的学习真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可否认目前讨债行为已经从债权人本身催讨逐步的形成了一个行业了，市场上有着很多种性质的讨债公司。”
王春年很认真的听着。
“最正规的是财务、资产公司收购各大银行的债权，帮助各大银行降低坏账比例。与之对应的在民间也有着这样的公司，这种公司只要你能切实证明债权的真实性，并不需要很多的证明文件就可以现金收购。”
王春年点头，民间的交易往来不可能像大企业之间合作那样有着正规严谨流程和文件，一般只是约定成俗的简单手续。
“对于赊销赖账这种事，他们可真是专业的。起诉打官司、合理合法的上门催讨、阻止资产转移，利用各种渠道扩大舆论效果，利用各种办法影响到债务人的方方面面的亲戚、朋友、甚至是家人……”
王春年很敏锐的发觉了华宏阳只是在提到上门催讨时提出了合理合法的概念，他理解在其它方面上的不一样。
“当然他们会对债务本身进行评估：债权本身性质、债权人和债务人的背景和实际情况、催讨的难度和可能使用的相关办法等等因数决定收不收购以及收购费用，当然这个收购的费用绝对不低。99年我在宁波碰到过一次，有着正规的相关手续，欠款方是正规的公司，承诺3个月还款。长期合作关系的情况下30多万的欠款还是收了3成的费用。”
王春年咂舌：“友情价下3个月的时间就收3成，换算年息都超过120%了，这费用也真心高，好像高利贷也没这么高吧。”
华宏阳摇头了：“高利贷月息一般5%到7%左右，换算年息一般很少有超过100%，但怎么说都是灰黑交易，有着完全开放式的催讨手段。而正规公司间的债务可都是有着相关条件约束的，财务公司实打实的付出了7成20多万的现金，如果说债务人最终真的破产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损失了，没有高利谁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王春年不得不承认了：“好吧，先用现金兑换债权毕竟存在着完全损失的风险，收取高额费用也算是合情合理。”
“其实很多时候债权人花再大的代价也要这样做的。一来毕竟是用债权换回了实打实的现金，二来更是一种警示效果。”
王春年总结道：“事前风险评估、事中风险跟踪、事后风险处理。理论和案例相结合，这可是完整的应收账款控制理论，受教了。”
华宏阳笑骂：“少拍马屁多做事，接下来的任务是跟兰禧公司的黄郁约时间了。”
王春年晃荡到华宏阳旁边说道：“我们去跟兰禧公司的黄郁见面，是算交流啊还是交锋啊。”
面对难得戏虐一下的王春年，华宏阳哭笑不得。
“王总，不要将事情想象的那么的激烈，我们是去了解情况，沟通合作事宜，需要一个平和的心态，你这状态要不得啊。”
王春年懒散地说道：“华总大人，就目前吧，我还真不怕事越复杂。”
经过长期坚持不懈的要求，王春年终于开始慢慢的改变了对华宏阳的称呼，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开始称呼其华总，弄得华宏阳不知道怎么再纠正，再改称呼？只能是劳力伤神！最后索性也一起胡乱称呼起来，也算是两个人生活中的小乐趣。
华宏阳给气乐了，没好气的回到：“你小子是看戏的不怕唱戏的累死是吧，是不是还想着能够折腾出点事来？这学费一份没交，光想着白学了啊。”
王春年立刻喊冤：“这可真是冤枉啊，我绝对是希望事情能够顺利，而且是信心满满，所以根本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华宏阳说道：“我们面对的都是‘江湖高手’，要时刻保持小心谨慎，目前我们只是争取到了先机，根本谈不上什么信心。”
王春年恢复了正行：“认真慎重没错，但也没必要谨小慎微吧，你毕竟也是厂里的外派经理。”
华宏阳自嘲道：“我这经理身份就等于清末时期的同进士，对友嘉公司可能还算有点作用，但对兰禧公司，人家未必放在眼里。兄弟，记住啊，我们去是很真诚的跟对方沟通了解，倒不是因为他们跟集团的关系怎么样，我们只有尊重对手了才能真正了解对手。”
“这道理我懂，见面后我跟着你的节奏走。”王春年实话实说。
华宏阳斜眼看着王春年：“别以为你没事，回来后你还要写一份针对他们的情况汇报呢，这道理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王春年立刻认真了“放心吧，我会认真对待这份情况汇报的，就是还要你最后把把关。”
华宏阳呵呵一笑：“放心吧，对于这种能够打击你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