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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朦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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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
  
  虚无缥缈,似是而非,哭哭啼啼,缠绵悱恻的产物。
  
  这是祁时晏的理解。
  
  最是人生无用的东西。
  
  这是他的总结。
  
  三岁望终生。
  
  什么都不需要打拼,想要就能有,别人眼里的富贵,于他,是种无聊。
  
  什么都不在意,万事不过心。
  
  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也从来没有能让他惦记入心的,年纪轻轻,一身的懒劲和暮气,看透人生似的。
  
  许颖说:“你就是命太好了。”
  好到不需要爱。
  
  但许铭说:“爱是悸动,是珍惜,是相思,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还会想着她。是想要拼尽全力,为她做尽所有爱的事,是她仰望一颗星,就想为她摘下来。”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祁时晏笑他:“所以,你进了医院,我没有。”
  
  *
  
  夜里,手机连续进来几条消息,全是李燃发的,叫祁时晏去看榆城头条,又怕他懒得翻,直接转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视频里是某个大型画展,大门口一身红妆的迎宾礼仪美得像新娘,镜头对准她,离着七八米之远,在长龙的队伍里缓慢移动。
  
  应该是某个参观者拍的。
  
  忽然门口一阵骚动,人群惊叫,几个人影穿过,挡了镜头,等拍摄者举高手机,重新切入画面,那身红妆瑟缩地背过了身,身边围着保安,还有一个男人,白衣黑裤,背阔挺拔。
  
  紧接着,那男人伸长胳膊,拢过那身红妆离开了现场,大有呵护疼惜之感。
  
  最关键的混乱场面没有拍到,有评论说这是猥亵男事件,幸好及时出现了一位正义的高富帅,英雄救了美,简直是天降奇缘。
  
  【直接锁死】
  【原地结婚】
  【接好运,接喜气】
  
  有弹幕乱飞。
  
  祁时晏整段视频看下来,无波无澜,只在最后两秒的时候,眼皮子跳了两下。
  
  那男人白色袖子横亘在女人纤骨的后背上,五指很明显地在她身上,太刺眼了。
  
  什么他妈天降奇缘,根本这才是猥琐男。
  
  祁时晏给李燃发去一条语音:“榆城现在这么荒吗?什么玩意都上头条?”
  
  李燃大笑,继续拱火:“你就说你醋了吧,醋了吧,哈哈哈。”
  
  祁时晏没再理他,手机插进兜里,一个人走出酒店房间。
  
  天大黑了,夜色弥漫,喷泉,水声,树木,荧光灯,一切人造的景矫揉又造作,唯独天幕里一弯月,银光清绝,才是人间真实。
  
  闲闲站在台阶上看了会,祁时晏低头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
  
  那个姑娘,有点儿傻。
  
  见过几面,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就上次那个视频,也被他捉弄得傻极了。
  
  可那双琉璃眸子,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又怯又认真。
  
  麻将这事,是他起的头。
  
  那天因为订婚的事,心情不好,几人打麻将,他兴致缺缺,又没人顶,怎么就想到了她,把她叫了去。
  
  姑娘傻傻的,赢了钱也不带走,全给了他,第二次大输一场,又伤了心,还得他哄。
  
  祁时晏打开手机,点进那个傻姑娘的聊天框,按下语音键。
  
  语气几分不耐:“我不是说输就输了吗,谁要你还钱了?”
  
  夏薇收到消息时,正在江悦的车里,江悦送她回家。
  
  她转成文字,反复看了几遍,想起和晚晚的对话才反应过来,回了通解释。
  
  【输你那么多钱,我要做几辈子兼职才能赚回来啊。】
  【是我手机不行了,我想买新的,攒点钱而已。】
  
  没一会,回复来了,夏薇还是转成了文字。
  
  祁时晏说:【就那个我摔坏的手机?】
  
  夏薇看着这几个字,心头一跳,莫名看出了一朵花。
  不,是鲜花满地。
  
  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双手抱着手机,心情忽然变好了。
  
  而耳边听见江悦说:“这怎么变成猥琐男了?这事的风向很怪。”
  
  有同事打电话告诉他,他们上了榆城头条。
  
  他去看了一眼,有图有视频,却没有真相,评论也奇奇怪怪,居然都在磕“英雄救美”的CP。
  
  “那是孟家啊。”夏薇叹了声。
  
  孟家有多要面子,她太清楚了。
  
  当年要不是有人一句说她长得不像他们夫妻俩,抱错孩子这事也就不会被揭开,她和孟荷换回身份后,也就不会瞒天过海,几乎无人知晓。
  
  但无论怎样,那是养育她十五年的家,她要知恩图报,不可能去拉踩他们。
  
  “也是。”江悦赞同地点点头,转头看去副驾驶位上的人,笑着说,“我俩这CP也不错,没想到我第一次上头条,能和你有这么好的缘分。”
  
  夏薇一半心神在手机上,敷衍地笑了下,没留意对方的话。
  
  江悦边开车边又说:“那个孟家小姐够歹毒的,居然敢动刀子。你要不介意,可以把事情告诉我,我来帮你摆平,不然你以后怎么办。”
  
  想起先前的事,他还心有余悸。
  
  但夏薇摇了摇头:“我俩之间的事没人摆得平。”
  
  以自己对孟荷的了解,她能肯定孟荷并不敢真的对她动刀子,不过想划破她衣服,让她出出糗倒是有可能。
  
  低头看眼手机,祁时晏的话还在碎屏最显眼的地方亮着。
  
  前头未婚妻阴险算计她,后头未婚夫给她发消息颁安慰奖。
  
  这是种什么体验?
  这消息怎么回?
  
  夏薇哑然,暂时摁灭了屏幕,回到和江悦的对话里,说:“今天这事我一定要谢谢你,改天等我攒够了钱请你吃饭。”
  
  江悦笑,说了声好。
  
  *
  
  回到家,夏薇将自己冷静了一下,将祁时晏的语音点开,重复听了好几遍。
  
  前一句是责怪的语气,后一句是玩笑,似乎和孟荷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估计他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也是,头条里的真相都被掩盖了,孟家又怎么可能让未来姑爷知道自己女儿的劣迹。
  
  那祁时晏对他的未婚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而手机的玩笑是她起的头,可现在开到这份上,她却不敢接了。
  
  祁时晏是慷慨的,那么多钱被她输了,一句计较都没有,还反过来安慰她,再顶了她的诬赖又如何?
  
  但是这种慷慨,也仅仅就是慷慨了。
  
  不会有她想的那些旖旎心思。
  
  这也是他为什么又渣又浪,还深得人心的原因。
  
  这条短信,想来想去,夏薇也不知道怎么回,时间一长,干脆不回了。
  
  沈逸矜还没回来,公司进入下半年业务多了很多,夏薇给她发消息,问她晚饭吃了没。
  
  沈逸矜回她:“在路上,马上到家,就快饿死了。”
  
  夏薇这就进厨房,冰箱里找了找食材,还有土豆,木耳,香菇,简单做了个卤,算好时间煮面条,等沈逸矜到家,香喷喷的土豆卤面刚刚好。
  
  两人一起吃饭,交流了一下这两天各自身上的事。
  
  夏薇问沈逸矜:“你和祁渊怎么样了?”
  
  沈逸矜喝口汤,摇了摇头:“很烦,不想理他。”
  
  “你知不知道,现在渣男那么多,像祁渊这种深情种就快绝迹了。”
  
  “那你知不知道,深情和偏执之间的区别?我现在只感受到他的偏执,而不是深情。”
  
  “你驯化一下他嘛。”
  
  “不会。”沈逸矜笑开,转过话题,问,“你呢?浪了一个通宵,渣了祁时晏没有?还是被他渣了。”
  
  夏薇被她的话逗笑,拿纸巾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说:“你信不信,祁时晏根本没在,我就是跟他的朋友打了一通宵的麻将,输了他三百多万。”
  
  沈逸矜笑得拍桌子:“可以啊,渣不到他的人,渣他的钱。”
  
  两人一阵笑。
  
  吃过饭,想到明天要上班,周末只剩最后一点尾巴了,沈逸矜提议:“上次你选的电影还没看,今天看了吧。”
  
  夏薇欣然同意。
  
  两位好闺蜜这就前后洗了澡,抱上一碗葡萄,头凑头躺到床上,面前架起小电脑桌,一起看电影。
  
  可是也许太累了,电影开场十分钟,沈逸矜便睡着了,脑袋歪在夏薇肩头上,双手还抱着葡萄。
  
  夏薇失笑,想起上次和祁时晏一起看电影,祁时晏也是一开场就睡着了,难不成自己还有陪看电影催眠的能力?
  
  她悄悄拿开葡萄,怕沈逸矜没睡熟,一动就醒,索性就让她靠着自己睡,她则将音量调小,一个人往下看。
  
  电影画面一帧帧变幻,光影投在人脸上,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那次看电影,是祁时晏提的。
  
  那天祁渊有心来家里陪沈逸矜,为了支开夏薇,便让祁时晏约了夏薇出去。
  
  夏薇赴了约,两人一起吃了晚餐。
  
  席间交流不多,以至于一顿精致的西餐一个小时就吃完了。
  
  祁时晏说,找个地方坐坐吧,这一坐就坐进了电影院。
  
  当时夏薇心里是欢喜的,她从来没敢奢望过那样的一天,和祁时晏共进晚餐,和祁时晏一起看电影,就像男女朋友约会那样,且,只有他们两个。
  
  那天,祁时晏选了个豪华厅,还很体贴得给她买了可乐和爆米花,这两种食物在舌尖交缠,是爆浆的甜,像心底滋滋往上涌的蜜,溢满口腔。
  
  只不过电影开场没多久,祁时晏就睡着了。
  
  夏薇有一点哭笑不得,敢情男人是为了睡觉才来得电影院吧?
  
  沙发软椅宽大,只见他睡得极其放松,折颈垂目,双手交叉在怀,双腿交叠,伸在前排的座椅底下。
  
  夏薇将两人中间扶手上的可乐挪到自己另一侧,吃爆米花的动作也轻缓了些,生怕吵到他。
  
  可是她那点动静怎可能有电影的声音大?
  
  想到这,夏薇扯了扯唇角,抓起一大把爆米花一同塞进嘴里,嚼得劈哩啪啦响,大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吵不醒你,我也吃个痛快,谁都别要形象了。
  
  可谁知,男人脑袋突然一歪,毫无预料地砸到她肩上。
  
  夏薇心脏停拍了两秒,闭紧嘴,上半身稍微动了一下,那脑袋随即也往下垂了垂,沉甸甸的,落在了她的颈窝里。
  
  使得她的呼吸更不畅了。
  
  然而,就这样,祁时晏也没有醒,似乎得了一个更舒适柔软的枕头,睡得更沉了。
  
  夏薇视线下移,男人的头发有点儿长了,曾经黄色的卷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本色,蓬松又细密,一绺绺地扎在她肌肤上,有点儿痒。
  
  荧屏上的光打过来,薄薄的一层在他发梢上,光泽变幻,像她的心情,变来变去,而无法安定。
  
  男人身上温度很高,紧贴的一片被他灼烫,渐渐像细胞感染似的,渗透血液,侵袭全身。
  
  她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那种感觉,刺激,酥麻,又激越澎湃,心跳乱到难以复加。
  
  待到强制平复时,胸口上又感受到了一种缱绻缠绵。
  
  舍不得挪开那颗脑袋了。
  
  后来电影散场,祁时晏醒来,抻了抻脖颈,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适应了一下头顶大亮的灯光,声音松散,又眷恋般:“这就结束了?”
  
  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总是能惹到你生气,却又让你无法真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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