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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天跟着莫山一路往盘龙岭上行去,盘龙岭四季景色宜人,却谁又能想到这里会藏着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邪修。
“大仙,到了。”莫山带着李鸿天走到一处隐秘的山坳处,指隐匿在苍翠的树林间的几间屋舍向李鸿天道。
“里面还有人吗?”为了确保万一有漏网的邪修,李鸿天再次向莫山询问道。
“有,有,都是邪修掳来的...妇孺。”莫山对李鸿天无比的惧怕,说到这些的时候,莫山心里无比的忐忑,因为掳掠这些妇孺之时,他可是其中的帮凶,唯恐李鸿天一个不快,就将其斩杀。
“走吧!”李鸿天淡淡道,莫山心里的想法,李鸿天心知肚明,可是李鸿天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明会如何处理莫山,这不由得让莫山心里更为忐忑。
“是...是。”莫山虽然不明李鸿天对自己的态度,可却不敢询问,只能怀着不安的心情引着李鸿天一路前行。
李鸿天跟着莫山一间一间屋舍的查看,在屋舍中只有几名衣衫不整眼神绝望的妇女,以及十多名面黄肌瘦眼里充满恐惧的孩童。
“大仙,邪修的修炼洞府在屋舍后面的山洞里。”莫山匆匆的带着李鸿天巡视了一遍屋舍,急忙指引李鸿天向着邪修的洞府走去,唯恐李鸿天将屋舍中的惨状怪罪到自己头上。
“嗯!”屋内的景象,李鸿天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这乱世的惨状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见得太多,纵使现在的情形李鸿天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身临其境,李鸿天还是忍不住的为这个乱世痛心。
邪修的洞府内分为好几间石室,此刻已经人去楼空,李鸿天轻易的破掉洞口的石门就带着莫山走了进去。
几间石室各自放置的物品不同,两间石室里只有几张石塌,应该是邪修用来打坐修炼之所;其余几间,一间摆放着各类药材和玉石,一间堆放置着一些金银财物;最后一间则放置一个炼丹炉,地上躺着两具孩童的尸体。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五脏六腑都已经掏空,看地上流下的血迹,应该是才死不到几个时辰,炼丹炉下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炼着邪丹。
“唔……”这惨烈的景象,饶是李鸿天的心智如何强硬,也立马引起了反胃。
“大...仙!没事吧?”莫山跟着李鸿天奔出石室,向着尚在干呕的李鸿天关心询问道。
“没事,这种情况在这里是不是时常发生?”干呕了一会,李鸿天缓过气来向莫山询问道。
“邪修每天都会逼迫抓来的孩童修炼邪功,一但修成了就会...”莫山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口,可是不说出口李鸿天也能猜测得出来。
“你好像已经对这种惨象习以为常了?”看着莫山到现在还是面不改色,李鸿天不由得出声问道。
“大仙,小人只是帮邪修做苦力的,小人可从没有帮邪修杀过人啊!小人只是帮邪修时常处理这些尸体而已。”莫山见李鸿天如此询问,害怕李鸿天误会,赶紧为自己辩解道。
也难怪莫山能够如此镇定,原来是早已经麻木了,至于其所言,有没有帮邪修杀过人就不得而知了。
究竟人性要扭曲到何等地步才能够将用人肉炼制的邪丹吞得下口?要经历过多少次如此残忍的景象,才能变得如此麻木?
“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去处理了这两具吧!”李鸿天不能让如此两条人命就此暴尸此地,因此只能如此吩咐道。
“是。”莫山应了一声,到外面的屋子里拿来两番草席将两具尸体包裹起来,一手一具抗了出去,看其情形,这一切早已是熟心应手。
待到莫山走后,李鸿天来到了放置药材和玉石的石室,这些邪修并不富裕,这里的药材和玉石都属于中下等的修真资源,李鸿天只将其中玉石放进乾坤袋里给小黄用作修炼外,只拿了其中两颗较为少见的无叶果就再也没有拿任何东西。
接着李鸿天来到堆放金银财物的石室,石室里,无数的铜钱堆积成山,其中只有少数的金银。铜钱,只有平民百姓才会大量使用,也不知道这些邪修要掳掠了多少平民人家才能聚集起如此之多的铜钱。
那些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平民血迹的铜钱,李鸿天没有去触碰,只将其中数量最少仅不到八两的黄金装进了乾坤袋里,然后再将那些用箱子装起来的十来斤白银搬出了石洞。
一切弄妥之后,李鸿天寻着空气中弥留的血腥味,来到了山坳的另一边,上百个坟包扎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乱葬岗,其中有不少,泥土都还很新。莫山正拿着一把铁锹在给两个新坟填土,在其周围还尚有几个土坑空空如也。
“这些都是你埋的吗?”李鸿天指着那遍布荒野的坟包向着已经忙完的莫山问道。
“是的,大仙,小人闲下来的时候,啥也不干,只在这里挖两个土坑,好让那些惨死的妇孺能早点入土为安,现在看来那些没有用完的以后再也不会用上了。”莫山语带悲凉的回应李鸿天的问话,也许做这些还不够赎罪,但是也只有如此做了才能让他那颗充满罪恶感的心灵稍微得到些许安稳。
“走吧!”李鸿天不想再说什么,这乱世之中,许多时候人都会身不由己,莫山能够如此做也已经很难得了。
重新回到石洞前,李鸿天让莫山将屋舍中的妇女孩童召集起来,将那些白银和从屋舍里搬出来的粮食平均分给每个人,再吩咐莫山找来柴火一把火将石洞和所有房屋烧毁。
“邪修已灭,你们今日就可以回家了。”李鸿天向所有人宣布了自由,可是得到的响应却出乎意料。
“哇..哇.”
听到可以回家,绝望的妇女和恐惧的孩童并没有喜出望外,而是嚎啕痛哭,甚至是有几名妇女向着已经烧成火海房屋扑去,若不是莫山拦截及时,恐怕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大仙,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邪修所杀,早已经无家可归了。”莫山死死的抱住意欲寻死的妇女,无可奈何的向李鸿天解释道。
人在深陷绝望之中饱受摧残,不得不将自己的意志封闭起来减轻痛苦,此刻绝望已经过去,意志重新复苏,所有的痛苦和屈辱袭上心头,又有几人能抗的住呢?
面对如此状况,李鸿天大感头疼,自己还要前往太行山,又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莫山,我不管你用何办法,你一定要带着这里的人到聚陽山东南百里的玉衡山下安居下来,待我了结此行之事,回到山门,如若发现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我一定拿你是问。”待到好不容易将众人安抚下来,李鸿天只能强硬的向着莫山下命令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但是这或许也是莫山得以赎罪的机会。
“是,莫山一定办到。”从这里到聚陽山上万里路程,其中一定存在不少的险阻,可是面对忽然强硬的李鸿天,莫山不敢说不,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因为他知道,李鸿天这是在给他赎罪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但愿,这一场烈火能将曾在此地发生的罪孽烧尽吧!”
送走莫山一行人,李鸿天驾驭飞剑越过盘龙岭,向着太行山飞行,期间回首望着山坳处尚在升腾而起的浓烟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