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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岱坐在门槛上发呆。
不羡阁事情很少，卓攸之从没要求过她要做什么。有些时候要洗衣服，卓攸之还会过来跟她一起，两人打打闹闹的，搅得一湖水都浑浊起来。
卓攸之去得最勤的地方是厨房。催着她做各种甜糕，来来去去地绕着她转。
远岱想到这儿不禁笑了。
她总是打趣卓攸之说，你应是肚里伸出手来了。
卓攸之便笑，奶声奶气地说等宫里尚师教了这后厨之法，便给远岱做世间顶好吃的。
这攸之，竟不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远岱忽然又把自己绕糊涂了。好像也从没人提过攸之的过去，可若非是富贵人家的子嗣又如何能入得了这高不可攀的皇宫呢？
只是也奇怪，平日里这时辰帝君也该来瞧瞧攸之了，怎的今日迟了这许多？
应是国务繁忙，耽搁了罢。
远岱正想得入神，一双白白胖胖的小短手便环上了自己的腰。
“远岱姐姐这么失神，是想哪位哥哥呀？”
不用转身都能想象出攸之满脸的不怀好意的坏笑。
脸上烧起红云，轻轻拍了拍那小小的手背，嗔怪道：“小不正经，也学着拿姐姐打趣了。”
转过身来把咯咯乱笑的卓攸之拉到胸前，假装严肃起来硬声问道：“可又是跑到哪里去疯了，瞧你额头汗涔涔的，怕是又将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了。”
“姐姐莫不是恼羞成怒，原是想着谁的，现就拿攸之做挡箭牌了。”
卓攸之撅起嘴，狡黠的眼睛轱辘轱辘闪着水灵灵的光。
远岱一时语塞，无奈笑着将攸之拥入怀中，“你呀你，姐姐说不过你的。也就帝君能治一治你。”
卓攸之在远岱怀中愣了一下，想也未想就问出声来：“今日帝君可来过了？”
“竟是未来的，”远岱如实答道，“许是有事耽误了，你呀身子未好，帝君自然是挂念的。”
卓攸之闷闷地应了一声，偏头看了眼自己袖子。
北唐慕青那一眼，她知道。
心里烦乱起来。
那天卓攸之坐到很晚，看书写字，研药练武，像在等谁，又像是谁也没等。
那一日，北唐慕青没来。
第二日，北唐慕青没来。
第三日，北唐慕青没来。
第四日卓攸之开始做梦，做自己飞到树梢风过发丝的梦。
她在树梢往下望，底下是一片杜若花海，像阳光倾泻而下倒入了金色的湖泊。
像沉沉的心事，带着琥珀的香味。